<p style="font-size:16px">桃红看她一眼,颇觉欣慰,“银红呀,你这话是说得没错儿,可温家到底是姑娘舅家,姑娘就这么一个舅舅,难道真要断了往来不成?”
银红咬了咬牙,想着信中交待的事,到底将话给吞了回去,“还是桃红姐姐教我,我本想着往日里舅太太这么般态度,还若就断了这门亲就是了。”
桃红敛了笑,晓得她全家都是国公府上的家生子,怕她真是受了甚么委屈,“可是家里头给了你委屈受?你如今跟着姑娘,大不必管家里头的事,你受过的苦,难道还想再受上一遍吗?”
银红七八岁上进府,又十二岁上就伺候了人,别人既羡慕她得了二爷的宠,又嫉妒她得了二爷的宠,可二爷那是宠吗?那分明是作贱她呢,他们父子俩还不够,还有个长生,二爷甚至还想过叫她跟了长生,再生孩子出来再接着往府里送——
才这么想起来,她身子就受不住地哆嗦起来,双臂不由得就环住自己,双唇哆嗦着,“别、别说了,别说了……”
桃红惊觉她不对,碰了她胳膊,才晓得她身子在哆嗦,赶紧问道,“银红你怎么了?”
又往屋里喊,“姑娘,银红她哆嗦呢,怕是大热天中暑了也不定。”
顾妙儿在里面听见了,就寻了祛暑的药来,快几步就从屋里出来,从瓷瓶里倒出来棕sE丸子几粒,就要送到银红嘴里,“你吃几个这个,吃了就祛暑气。”
药味冲鼻而来,让银红打了个机伶,对上自家姑娘担忧的眼神,她嘴巴一张真把药吃入嘴里了,还就着桃红递过来的清茶就顺势把药全吞入肚里。
药入了肚子里,却叫她心里头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暖,不由得眼泪掉出来,Sh了她的脸颊,她的双手颤抖地拉住顾妙儿的袖子,“姑、姑娘,我、我对、对不住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顾妙儿闻言有些奇怪,还笑道,“你到奇怪,就吃几颗药,这药也不是甚么神丹妙药,不过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丸药,到叫你这样了?”
银红心里浮起愧意,将她压得SiSi的,眼泪“噗噗”往下掉,她都顾不上抹,“姑娘、姑娘,焕二少他、他……”
一听“焕二少”这三个字,就足以叫顾妙儿主仆吓得不轻,秦焕头一回在国公府里就想欺负她,还是舅舅过来得及时,第二回还假作表哥来哄她——顾妙儿这脸儿都吓白了几分,“怎、怎么了他?他又想如何?”
银红cH0U噎着,双肩微微颤着,“焕二少叫了我侄nV入府伺候,她小小的人儿哪里受得这差使?就让人送信来,说是叫我哄了姑娘出门去,到时就让我侄nV一起伺候姑娘……”
她话才说完,哭得双肩更颤了,纤弱得像是冷风里树梢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让桃红看得都火大,想着自己还叫姑娘给她拿药,不由得一拍桌子,到将她的手给疼坏了,到将手放到身后去,盯着银红这般作态,恨恨道,“你到想如何?真想将姑娘哄出门去?”
顾妙儿眼底复杂,未想过秦焕还未想放过她,到底是将她吓着了,“他们一家子到底怎样,我人如今在这处,怎的又想叫你来哄我?”
银红cH0U泣了几声,“婢、婢子听见姑娘明儿要出门,这才、这才急了,生怕这外头真有人守着,待姑娘一出门就、就……可婢子也舍不得家里头的小侄nV,她那么小,伺候不了人的,姑娘……”
桃红也不知她侄nV多小,可想想银红在外书房伺候,不免就想到这节上了,“难道你家里头也想将你侄nV送到外书房伺候吗?”
银红就呜咽了起来,“桃红说对了,她才十一岁,b我那会儿还小,身子都未长开,哪里受得住……”
这听得顾妙儿都咋舌,“这、这……”不过她立时拿了主意,“我还有银子,你不若与你家里人说,将你侄nV也买过来伺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银红摇头,“这是不成的,咱们都是家生子,身契都在国公府里,我还是得了二太太的话才能跟着姑娘走,我家里头受的是国公府的恩,自然要一辈子都伺候国公府里的主子。”
顾妙儿思及舅舅先前的打算,“可他二房哪里算甚么国公府的主子,舅舅早说过待他……”
“大婚”两字就说要出口,她立时就止了话,如今还有甚么“大婚”,舅舅的话便不能拿出来说了,她心下也不好受,总觉得对舅舅不住,“算了,不提了。”
桃红张了张嘴,好话也没甚么话可劝的,讲些表面的话也显得有些空乏。
顾妙儿想了想,一来是为着自己,二来是为着银红,总要这事了才好,总不能由着秦焕这么三番两次地总要祸害自己,“秦焕缘何要这般盯着我?我竟是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