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布罗在陡然间产生了一种“战团中发生了某件事,但自己被排除在外了”的紧迫感。
“……发生什么事了?”他出于这种紧迫感发问。
他想问的人是后来出现的那位黑色圣堂,但首先做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回答的人,却是他身边的藤丸立香:“大致上就是夹带、亵渎、献祭之类的那些事情吧。”
她顺手把羽毛扇递给了身后的凯莉亚,又从对方手中接过了不知道哪来的一支笔,重新把视线挪回到那张被展开了的纸上:“比较反直觉的一点是,如果无生者想要对我动手,在现实宇宙要比在亚空间方便得多。加上今天又是个万众瞩目的场合,我本来就在猜应该会有脑子不太好的恶魔想来搞个大新闻——看来我猜中了。”
“在B-3号准备室里发生了一起没有成功的恶魔召唤仪式,几位作为随员前来的星界军军官不幸成为了祭品,不过我以我的剑保证,没有任何不应该出现在现实当中的东西走出那个房间。”那位黑色圣堂——帝皇冠军,毕竟黑剑的存在感不容小觑——将手按在自己的剑柄上,态度平静地向着藤丸立香汇报,然后才转向了科布罗,“有关这起事故的详细报告以及损失清单,应当会由圣血天使方面的智库部门形成具体记录。您届时可以进行调阅。”
科布罗想说点什么,但他没来得及。藤丸立香在对方话音落下的刹那间提出了问题:“当时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虽然不知道异端们到底是通过怎样的手段,才跨越了今日格外严密的安保措施而混进来的,但科布罗依然不觉得这问题有什么值得一问的地方。混沌的信徒所进行的亵渎仪式虽然在形式上多种多样,可本质却殊途同归。不过,他的情商告诉他,至少自己不应该在那位帝皇冠军已经开始一板一眼地复述那個血淋淋的场景时出言打断。
在这段叙述当中,事情听起来和科布罗以往曾见过的那些没什么区别,虽说这位黑色圣堂汇报的重点明显集中在“物理上的场景”而非“整件事的经过”上。这段时长大约在三分钟的陈述当中,完整且详细地包含了房间的朝向、是否带窗、祭坛的位置、其上刻画的亵渎符号、邪教徒和祭品的数量和站位、异端装备,以及地板上以鲜血绘制的花纹种类等细节。
科布罗没有听得很仔细。对他来说,这些都属于“无用的细节”,只有在作战正在进行的当时可能有些用处。此外,还有正在发生的另一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藤丸立香拿着白纸的左手手背上的红色圣痕——她在舞会阶段没有戴手套,因此大家都看见了这个与红色文身很像,但科布罗可以拿自己圣血祭司长的职位赌咒说它不是文身的记号——正以某种节奏明灭着一点红光。
而至于那张纸上的内容,科布罗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可以轻易地瞥见,但问题在于他看不懂:那上面只以某种仿佛是装饰花边一般的语言写了五行很短的字。不过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规律是,每当藤丸立香手背上的圣痕亮起来又熄灭一次之后,她就会用笔按顺序在一行字边上做些记号。
等到黑色圣堂的报告结束时,那五行字里有四行被直接划掉,只有倒数第二行的末尾被画了一个三角标记。她在被剩下的那个名字边上龙飞凤舞地用带了连字符和分隔号的哥特语写了些什么,然后将纸条重新沿着折痕折了回去,又递回给了对方:“听起来全都是老一套,那么看来事情的发展还没有超出预计。”
“这也可能是大敌的疑兵之计。”黑色圣堂在接回那张纸的同时反驳,“或许他们就是希望您放松警惕。”
“这样猜来猜去是没有尽头的。我们只要按部就班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等发现了敌人再打回去就行了。”藤丸立香拒绝被卷入无尽的猜疑漩涡,再次试图前往之前分给她的那间更衣室,“反正这次来的也不过是小猫两三只,五个留下了名字的恶魔里四个完全不设防,只有一个成功在最后一刻勉强切断了契约的联系活了下来,简直给奸奇丢脸——对了,这件事也告诉墨菲斯顿先生一下,最后剩下来的那只恶魔的名字我翻译过了,把纸条也给他看看。以及,帷幕之外只来了这五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