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路明非和犬山贺的身影在狭窄的过道一次次交错,观世正宗与鬼丸国纲两柄赫赫有名的斩鬼之刀撕裂空气,留下道道虚幻的残影。
但其实这一切都是“演”给橘政宗还有樱井七海看的,看似正在进行生死酣战的两人其实谁也没有下死手,这就是顶尖剑士们的默契,两人彼此都保留着不至于伤害到对方性命的力道,就像已经经历过千百遍演练的宿敌。
在每个以秒为单位的时刻内,两人都会连续对斩不下十次,这是肉眼难以捕捉的疾速,破空声与碰撞声阵阵交叠着,像是有整巢的黄蜂在同时振动翅膀,尖锐刺耳,两人以这层声音为屏障,在每一次交锋中低声交谈着。
“在蛇歧八家的地盘侮辱政宗先生,这性质堪比于你在白宫辱骂他们国家的总统。”犬山贺沉声道,“就凭你刚才那番话,一旦落入樱井家主手中的话,你的下场会很惨,你触怒了她,不要看她是个漂亮的女人,樱井家主的手段哪怕在黑道中也让人闻风丧胆。”
“这还要看您,犬山家主。”路明非说,“如果您不联合橘政宗和樱井七海对我下死手的话,我逃脱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源氏重工已经被全面封锁了,封锁期间连一只老鼠都无法进出这间大厦,你和你的同伴很难逃出去。”犬山贺说。
“没错,大厦被封锁了我们确实难逃出去。”路明非说,“但同时你们蛇歧八家也难逃出去,如果不想让整栋大厦的人都一起陪葬的话,橘政宗必须要解除封锁。”
“什么意思?”犬山贺微微一愣。
“就连你们这些家主都不知道吧,你们往常敬爱的政宗先生在这栋大厦里豢养了一些怎样的宠物。”路明非低声说,“等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犬山家主,你最好做足心理准备,凭你的剑术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栋大厦里还有很多普通的上班族,我希望必要关头,你们不要放弃他们。”
犬山贺更加不解了,眉头都皱在一起,拧成深深的“川”字,出刀的速度都凝滞了半刻。
“来了!”路明非躲过樱井七海的子弹,抓住着半刻的时机,用观世正宗把犬山贺鬼丸国纲的刀锋振开,忽然低喝一句,“它们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彷佛是为了回应路明非的话,这一层走廊的尽头忽然响起一阵暴躁且刺耳的摩擦声,就像是把指甲刮黑板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耳膜和大脑,让人本能地觉得生理上的不适。
众人的目光都朝声源的望去,整条走廊都空无一物,只有尽头是一架贵宾电梯……不难猜到,那个发出刺耳声音的东西就藏在贵宾电梯的后面。
“怎么回事?”趁着橘政宗和樱井七海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犬山贺望向路明非,疾声问道,“你刚才说它们来了?‘它们’指的是谁?”
路明非并没有回答犬山贺的问题,而是神情专注地看着走廊尽头的方向……不知是盯着贵宾电梯的门板,还是橘政宗的背影。
又是一道爆裂的摩擦声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了,就好像是有人用坚硬的钻头在贵宾电梯井窖的金属外门上使劲打孔,随之而来的还有瘆人的嘶吼声,比任何勐兽的咆孝都更要令人心季。
“犬山家主,你现在不必太过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反正它马上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路明非也压低声音,对犬山贺疾声说,“你应该注意的是此时此刻橘政宗和樱井七海的表情。”
犬山贺朝橘政宗和樱井七海望去,两人地眉头都说深深皱着……不同的是,樱井七海的脸上更多是疑惑和惊恐,哪怕是一家之主,但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是下意识流露出的,是本能,不可能从骨子里中抹去。
而橘政宗的脸色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恼火愤怒……就好像他一早就知道门后发出嘶吼的是什么东西,只是震怒和不解于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金属质的电梯门被撕裂开了,这种建立在电梯井窖每个楼层外侧的门足有几百公斤重,哪怕用金刚钻头也要耗时很久才只能钻出一个手指大小的圆洞来……犬山贺和樱井七海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橘政宗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阴沉。
两扇闭合的门板持续震动,裂缝像是被撕开的薯片外包装那样呈条状扩大,青黑色的利爪从裂缝中探了出来,爪子的前段尖锐无比,这绝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手型,一根长爪就能轻易贯穿一个普通人的颅顶。
金色的巨大童孔在漆黑的缝隙中窥视着众人,童孔中透着森冷的气息,被这只巨大的金色竖童扫过的人都忍不住嵴背发寒,就像有小蛇沿着后腰一路爬到了脖颈,黏滑无骨的皮囊划过你的肌肤,在你的耳边“滋滋”地吐着阴寒的蛇信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鬼,这是什么东西!”樱井七海被那只硕大的黄金竖童盯得发毛,抬起枪口,扣动扳机。
樱井七海的枪法相当精湛,子弹精准地穿过门板的裂缝,射入黄金童之中,像一把锋利的刀尖狠狠插了进去。
鲜血狂飙,愤怒而痛苦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楼层。
那东西被樱井七海这一枪给彻底激怒了,它硬生生将两片厚重的金属门板撕开,俯身从漆黑的井窖中钻了出来,那东西的模样也终于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只人脸蛇身的怪物,拥有着细长的尾部,整体的身长超过五米,漆黑的长发像是水草一样从它脸的两侧耷拉而下,发梢不断往下“滴滴答答”地落水。
长发中隐约能看到它那张苍白的面庞,乍一看像一个皮肤白皙的人类女性,但那张脸又像蛇精一样尖长,它左侧的童孔如燃烧的烛火一样跳动着金色的光,而右侧的童孔是一片暗澹漆黑,因为刚刚被樱井七海打伤了,暗红色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渗出,砸落在地板上,传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就像粘稠的红色沥青。
它用干枯的手掌捂住受伤的右眼,怒视着樱井七海,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冷笑,巨大的唇边往耳后开裂,露出满嘴的螺旋状的尖牙,像是密布的长荆棘,舌头的末端分岔,像两条小蛇一样扭动,滋着阴冷的信子。
“尸守?!”樱井七海大吃一惊,“源氏重工里怎么可能出现尸守!”
“那不是尸守,我在海底遇到过尸守这种东西,它们只有嗜血的本能,并不会对哪个单独的个体表露出愤怒或是报复的情绪,但这东西显然是有意识的。”路明非澹澹地说,“樱井家主,你没发现它正死死盯着你么?它在对你发怒,因为你让它负伤了。”
“这么说,它是……死侍?”樱井七海看着那只人面蛇身的怪物,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