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乌尔帝在沙发上清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现在才算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死而复生、两世记忆,哪一个单说出去都够他被切片研究无数次了。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自己的死亡是不是来自他人有意为之?
乌尔帝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清醒,总之最好不要露出马脚,先装作无事发生观察一下情况。
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还没过去,他只觉得晕乎乎的。但他还是脸色苍白的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熟练的换上一身正装。
制作精良的深灰色衬衣,外搭浅一点的马甲,套上黑色的双排扣正装外套,下身是裁剪得体的同色系修身长裤,没有打领带,整个人身上透出随性又正式的姿态。当然如果忽略他脖颈上明显的疤痕。
乌尔帝皱皱眉,把衬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遮挡住这狰狞的痕迹。
他没忘今天跟学弟说好了要去找导师。他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最近正在忙于论文和调研报告的事情,去学院一趟很合理。
戴好手套提着手杖正准备出门时,他想了想又返回了房间,从衣柜里取出了一把黄铜色的左轮,左轮的体积比常见的型号要大一点,用的是特制的大口径子弹,即使这会使他失去一部分精确性。
这把左轮在他外出游历期间帮了他不少,要知道不是每个地方的治安都能和萨尔巴公国第二大经济中心比拟的。
在萨尔巴公国年满18岁的公民可以去考取持枪证,一枪一码,都是经过编号和官方登记的,乌尔帝的这把也不例外。
左轮拿在手里,乌尔帝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把枪虽然用了几年,但他从未有过像今天一样对枪况的担忧。
零件有磨损,枪管内都是火药的烟尘,握在手中时会发出极为轻微的松动声,装填进子弹也有些许不流畅。最终以毋行的眼光评判一番过后,乌尔帝还是把这把在现在的他看来十分“破旧”的手枪揣进了怀里。
离开瓦尔克伦之书这家店铺,又仔细的锁好店门,今天特拉威利斯的天空依然是雾蒙蒙的阴沉模样,乌尔帝步行到沃克西街的东路口,那边可以更加方便的乘坐马车。
当然如果出远门的话,还可以选择城市里的有轨蒸汽机车。即便以毋行先生的视角去看,这个在特拉威利斯飞驰的蒸汽机车也是十分先进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城市的地下地上建设的这种大家伙。
乌尔帝在路边招手,不久就有一驾马车停在他的面前。车夫友好的向他打招呼。
“您好,年轻的绅士,您想去哪里?”
“到布茨街区的弗里斯学院。”乌尔帝报出地址。
“先生三个铜克比。”马车车夫露出和善的微笑,报出了车费。
乌尔帝还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伸手递过去三个铜板。
在萨尔巴公国,铜币是一种购买力很低的货币,大约50个铜币才能约等于一个银币,而一个金克朗又差不多能换二十个银贝乐。
出门带着一堆沉甸甸的金属货币是非常麻烦的,所幸不管在哪一个时代银行家们永远是嗅觉最灵敏的逐利之犬。现在已经有了类似于银行的钱庄,或者是按照这个世界的叫法“托特坊quot,由托特蓝家族经营的私人钱庄,进行大额交易时可以给收款方写托特坊印制的交易单据,凭单据就可以兑换钱币。所以这玩意也被叫做金券。
乌尔帝收回发散的思维,压下自己满脑子的古怪思想,深吸口气,前方就是弗里斯学院。
“生命女神将庇佑您的美好一天。”车夫也很熟练的在胸口绘出丰壤教会的教徽——生命之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