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回西北约莫要花上三个多月,因魏铮归心似箭的缘故,一路上并未停下来歇息。
他算了算日子,自己回西北的时候宁兰肚子里的孩子已满七个多月,再有两个月便要临盆了。
如此想着,魏铮便不由地露出了几分喜悦来。
他盼着能亲眼目睹着孩子的降生,也希望能在妻子最脆弱的时候陪伴在她左右,如此想着,魏铮便勾唇一笑。
这份喜悦自心内弥漫开来,真切又澎湃汹涌。
随着路途上离西北越来越近,魏铮心里泛出来的喜悦便愈发多了些。
行到半路时,李慎与陆礼果真厮打了起来,又因为魏铮的不翼而飞,让李慎深切地恨上了陆礼。
他拿出了魏铮的亲笔手信,指责着陆礼抢夺本该属于他的下属。
谁知陆礼却大剌剌地打开了京兆尹府的大门,让人进屋来探查其中有没有魏铮的行踪。
这般一闹腾,果真惹得孙峥派人去找寻魏铮,没想到京兆尹府内却没有魏铮的足迹。
李慎认定了是陆礼在背后使绊子,只恨不得即刻将陆礼生吞活剥了。
魏铮留下的定王虎符还有用,李慎自己对养兵练兵一事一窍不通,只能让朱云接手此事。
朱云不负众望,没几日的功夫就将定王的人马训练得井井有条。
失去了魏铮这员大将,李慎心情不好,与身边的幕僚们吐槽了好几回“这魏铮当真是个白眼狼,本宫对他这般好,他怎么还是离开了本宫身边?”
幕僚们顺着李慎的话将魏铮骂了一通,只是咒骂几声却无法消弭李慎心中的愤怒。
他想派人去活捉魏铮,朱云却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咱们的人手都该用来调兵遣将,与陆礼抗争才是,何必将人手浪费在魏铮身上?”
幕僚们一齐劝解着李慎,才将他这念头给劝了下来。
陆礼早就知晓了魏铮的行踪,却没有向李慎透露分毫。
瞧着李慎在拥有了定王的人马后气焰高涨了不少,便调出了自己的一队私兵,挑了个沉寂的夜晚与定王的人马厮杀了一通。
这一番厮杀,陆礼的人也没寻到什么好处。
李慎冷声道“如今本宫有了帝王的人马,还怕什么陆礼?”
朱云只记得“骄兵必败”这四个字,有心想劝一劝李慎不要高兴得这么早,陆礼只怕还有阴招在后头备着。
李慎听从了朱云之话,又谦虚地尊孙峥为老师,孙峥既然已经投入了东宫的怀抱,便不可能再做纯臣。
既如此,孙峥也只能一心为李慎打算,思来想去便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其余的藩王们归顺于李慎。
一时间,李慎的气势斐然,几乎要将孙峥压得喘息不得。
李慎心里高兴,便时常在书房内设宴款待孙峥,孙峥却不假辞色地说道“如今一切都没定下来,殿下还是不要得意忘形的好,这酒还是不要喝了。”
他如此直言不讳,丝毫不给李慎留面子,却也没有让李慎生气。
“是,老师说的是。”
说完这话,李慎便让人将酒坛全都砸了个干净,又吩咐朱云“这些时日都要听老师的吩咐,不可轻举妄动。”
至此,陆礼与李慎终于开始兵戈相见。
京城里的世家们纷纷站队,也有人投诚于李慎脚下,更有人帮着陆礼整治李慎,一时间两人竟陷入了平分秋色的窘境。
只是这些事与魏铮却没有半分关系。
他虽在赶去西北的路上听了一嘴京城内的局势,可听过后便抛之脑后,根本没有要继续研究的意思。
这场争斗无论是谁输谁赢,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不在乎。
*
西北苦寒,近日来天降甘露,将几乎枯死的庄稼都救活了大半。
魏铮派来的大夫前脚刚到西北,后脚便被沁儿领去了闻家。
这大夫是妇科圣手,为雪儿把了脉后便道“夫人的确是伤了根本,却不是一点怀孕的可能性都没有,仔细调养着,还能生养。”
雪儿听了这话,立时喜极而泣,只道“大夫说的可是真的?”
“老朽行医数十年,从不胡言乱语。”
有了大夫的这一句准话,雪儿便挺直了些脊背,将此事告诉了闻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