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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晚上来看我们,愁容满面,前几天我给他争光,笑得合不拢嘴的竞赛名次好像压根不存在。
我哥给他倒杯水陪他聊天,他又抹起泪来了。说句难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媳妇儿死了。
我不想听他俩聊,就上楼写作业。
学神也是要学的,学神也不能不学就会。
凌晨的时候,我哥站在我房间外,不敢敲门。他还记着上次的事,我听见他穿的拖鞋的声音,给他开门。
他诧异了一秒,摸摸我的头说早点睡。
我说:“你别去楼下睡了,下面冷。”
我哥说:“那我去隔壁睡。”
我不想让我哥睡他俩的床,总觉得怪怪的。
我说:“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我哥说不行。
咝……真冷漠。
我说:“哥,我害怕。”
他就搬着他的折叠床上楼,摆在我旁边陪我睡。
我找到了制服我哥的窍门,叫“我害怕”,只要说出这三个字,他就不会拒绝我。
“哥,咱以后是不是没钱花了。”
“不会,妈还有存款。”
“够用到咱上大学吗?”
“够。”
“不够也没事,我可以做家教,听说做家教能赚很多钱。”
我哥翻身捏了捏我的脸,让我赶紧睡,别多想,钱的事不用我操心。
我俩靠在一起,一人盖着一张被子,分别躺在两张床上,好像又回到了我妈的子宫里,隔着黏膜轻轻触碰对方。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真的有点害怕,不知道怎么和同学解释我旷课四五天,回来就成了孤儿。
我哥捏我后颈说:“别多想,有我呢。”
到教室的时候,他们好像约定俗成,闭口不问我哥和我这几天去干什么了,只恭喜我拿了国奖,欢天喜地的在教室里庆祝,把奖牌传来传去。
我把核桃糖酥拿出来给楚文薇,让她分给同学吃。她的手又细又白,经过这双手分出去的糖酥,美味会增加。
晨读我哥被班主任刘女士请到办公室喝茶。我哥最近很忙,没时间打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找我哥。
晚上我看见我哥趴在桌子上写申请书,我以为他要去当兵不要我了,他告诉我说,学校可以给我们一笔补助金,但是要写申请。
我问他:“谁告诉你的?”
“老刘。”
“她为什么不找我?”
我说完就后悔了,虽然凭我的面子可能真的不用写申请书也能拿到补助金。
但是我好面子,我不想让那几位校领导知道我是个孤儿。
写申请不用在全校面前读,这太伤人自尊。没有审核也不行,所以只要在几位校领导面前走个过场,读一遍稿子,就算完事。
我哥要代表我俩去读。
“咱家不是还有钱吗?”
“这是应得的,不要白不要,你别管了,快去睡觉。”
“哦。”
才过了一夜,我就变得没我哥陪着就睡不着。我等他写完申请,一起睡觉。
“哥,我总觉得被子下面有怪物抓我。”
“是被子太薄吗?”
“嗯,可能是。”
我哥没办法,叹了一口气,把我拉到他怀里。他浑身好烫,我以为他发烧了,结果我哥说我体寒,我说你才肾虚。
我想伸手打我哥屁股,他睡着了,我就没碰。
第二天我哥拿着补助金,给我俩买了一张新床。
那张两米二的大床把本就不宽敞的房间变得更加拥挤。
我说:“这不好吧,补助金不是这么花的。”
我哥说:“给你买了你就睡,申请书是我写的,钱是他们愿意给的,怎么花我说了算。”
我俩变成孤儿以后,我哥好像不会给我说软话了,总是给我下达各种命令。
我选择做一名相信他的士兵,无条件服从。
很快就是圣诞节了,但我们店今年没有平安果,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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