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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打电话问曹承元最近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确定该办完的都已经办完,还没开始的也能往后推,和罗凯约去峦空港是三天后,我才放心酗酒。他在电话那头犹豫着说了一句:“注意身体”,然后挂断了。
我在玻璃酒瓶里插上一支吸管,点开罗凯的头像看,是一颗行星,我仔细辨认发现是金星。最开始我对着那张照片发呆,后来嫌吸管喝酒太慢,我连吹了三瓶白兰地。胃部滚烫,蔓延到喉咙的灼烧感麻痹我的大脑。我木讷的看着那张照片,视野内的物体开始扭曲,那颗金星旋转起来像一朵向日葵。
后来我睡着了,曹承元第二天下午把我从浴缸里捞出来,我的头只能往一边倒,落枕了。我坐在马桶盖上抽冷气,头还昏沉沉的,我想可能是酒精中毒了,毒药就是罗凯那一头长发还有贴近我的柠檬香。
曹承元喂我吃完药,发现我还在吐个不停,叫了救护车带我去洗胃。医生把导管插进鼻腔,软管抵在我的食道,我半睁着眼看着那些污秽,可能碎成渣的心混合着他们也跟着流走了。
我躺在医院里侧着身子,曹承元在我落枕的地方敷了一条热毛巾。清醒后我才发现明天就要去峦空港,幸亏曹承元找我及时。结果他说我让前台送了太多酒上去,前台怕出事,找出登记记录给曹承元打电话,他才来找的我。
“罗老板,你明天还能去吗?”
“去。”
“实在不行,让周姐替你去吧。”
“她孩子今年高考,别麻烦她了。”
“那我明天是先去接罗老师再接你,还是咱一起去接他?”
“他自己不能去吗?”
“罗老师不会开车,而且是你答应他的一起去峦空港……”
“我什么时候……”我想晃晃头再清醒一下,结果不小心扭到脖子,疼痛一下子让我想起了那天上午,他们商量去峦空港,我只顾着点头,说了什么根本没听清。
我不想让罗凯看出我的颓废和沮丧,然而身上还穿着酒店的浴袍。我让曹承元去买了一身新衣服,又拿了一盒晕车药,在医院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六点半去徐秉隆家接他。
罗凯早就站在工作室门口,长发用一支木簪挽着,身上穿着黑色的薄衫。
“哥,你们来晚了。”
“对不起。”我下车打开车门让他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转身想去副驾驶。罗凯拉住我的衣袖,抬头看着我:“哥,你陪我一起坐后面吧,哪有老总坐副驾驶的。我给你看看我画的方案,虽然只有几张。”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几缕发丝从他的脖颈滑下。
心里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掐了一下,我在他旁边坐下来。
“罗老板,去峦空港得三个小时……”
“那小元哥,您把隔离板升起来吧,我和我哥商量点事,别打扰您开车。”
曹承元答应着,把前后排隔离开,落枕让我只能歪向窗户的一边,“你不用叫他小元哥,他比你还小几个月呢。”
罗凯愣了愣,随即笑着说:“那是他太稳重了,我以为他比咱都大呢。”
平常在生意场上和别人侃侃而谈的我,现在哑口无言。
罗凯把资料放在我面前,“哥,你看,这个地方我准备把这面墙打掉,采光会更好。”我低着头接过。
“哥,你怎么都不看看我?”他身上的柠檬香又扑向我。我车里没有香水,本来就晕车,再闻到香薰,恶心翻倍,但是他身上的香气却让我感到舒爽。
“我落枕了,头转不过来。”我低头看他的草图,画的挺好,就是没注意到底画了什么。
“是这吗?”冰凉的指尖摁压我的后颈,我一个激灵猛的看向他,听见筋肉发出咔拉一声,落枕好了。
“哥!你没事吧!”罗凯抓住我的手,俯身看我的脖子,长发扫弄我的鼻尖,弄得我痒痒的。我把他的手放在他腿上,“没事了,好像好了。”
他动作有些僵硬,坐正了捋了捋头发,说:“哥,这几年你过的挺好吧,都成老总了,恭叔呢?恭叔身体还好吗?”
我看向他,才发现他眼睛红红的。
“恭叔去世了。”
他沉默了一会,我怕他一直难过,也问他:“你呢?过得好么?”
他突然像想到很开心的事,脸上笑开了花:“好!我过得特别好,徐老爷子对我很好,他特别照顾我。”我听见他对徐秉隆的称呼,一口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死。我剧烈咳嗽,把眼泪也咳出来又硬生生憋回去。
“好,过得好就行”,我抹了一把脸,继续装着看图,“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熬夜画图嘛,新年过去了,项目开工,有些细节的地方还得再修改,忙死了。”他托着腮看我,我却不敢转头看他。
“哥,你是不是经常应酬?现在身上还有酒味。”
“哦,是,昨晚喝多了。”他不提还好,说完我就觉得胃里难受,低着头看资料犯恶心,怕他冷又开了热空调。我敲敲隔离板,让曹
', ' ')('承元把药给我。
“哥,你晕车啊?”罗凯从后面拿出一瓶水给我,我吞下药仰着头说嗯。
他让曹承元关上空调,打开车窗,冷风吹进来我舒服多了,他的薄衫在风中飘着,我把上衣脱下来,倒裹在他身上,像个合格的哥哥说了一句:“你穿的太少了。”
“我在英国习惯了,一年到头都冷飕飕的。”
我睁开眼看他:“你去了英国?”
“是啊,读研的时候去的。”
“那边好吗?”
“好,也不好,刚开始去的时候觉得新鲜,后来就腻了,生活也不如国内方便。”
“那你回国这些年在干什么?”
“跟着徐老爷子啊!”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头放在窗边吹冷风,不想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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