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是作壁上观,未曾想会被晏姝一句话牵扯进来。
帷帽下的脸色阴沉下来,攥紧了衣袖,开口时声音却慈和:
“姝儿倒是记得清楚,只是哀家这么一大把年纪,记性不太好。
哀家隐约记着以前慈安宫里头的确有一个姓赖的嬷嬷,其他事哀家也记不清了。”
她不急不缓的说完,隔着帷帽看了眼榕溪,榕溪当即便道:“回长公主的话,赖嬷嬷的确曾经在慈安宫当值,但后来便离开了慈安宫,之后她做的事,与慈安宫无关。”
此话就是明摆着撇清与赖妈妈之间的关系了。
晏姝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
她突然说了句,“看来宫里头太医的医术不错,太后这么快便能口齿清晰的说话了。”
“本宫当真替太后感到开心。”
她不提还好,一提太后便想到她此刻这张肿如猪头的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觉得脸上有些痒意。
太后眼神阴鸷的看向晏姝的方向,隔着帷帽,只能看见一道朦胧的身影。
什么替她感到开心,晏姝这话分明是在阴阳怪气!
可景皇却不觉得,他欣慰道:“难得姝儿这么忙,还关心太后。”
此言落下,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太后捏紧了扶手,眼里满是厌恶。她最厌恶的,便是皇帝对沈云菱之女的这份偏宠。
楚皇后脸上的温柔之色僵了僵,看起来十分牵强。
而凤绾微微抬眸看了眼晏姝,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果然,她永远也比不上沈云菱。
晏姝见过几人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道:“看来赖妈妈的底细已经无从查证了。
不过......想来田婆子所言小皇子身上有红痣倒可以验证一番。”
话题又转回了晏琮身上,他被惊飞的理智骤然回神,面对景皇沉冷的眼神,一颗心坠入谷底。
晏琮下意识的攥紧拳头,掩下眸底的心虚之色,冷声道:“父皇,儿臣与父皇、母妃的相貌如此相像,怎可能不是你们的血脉?
这田婆子如此年纪,十几年前的事她怎么会记得这般清楚,定然是有人事先让她记住这一套说辞!”
景皇神色淡漠的看着他,“这些人是朕派人寻来的,你的意思是,是朕让他们说这些话?”
“父皇恕罪!儿臣并无此意!”晏琮诚惶诚恐的垂头,脸色一白,“父皇是信了田婆子这话吗?”
他面上满是痛苦之色,故意露出受伤的姿态,仿佛即将被抛弃的幼兽。
晏琮心中忐忑不安。
父皇这是已经信了田婆子的话......他现在该怎么办......
“是真是假,让人验一验便知。”晏姝淡淡开口,周德全当下反应过来,连声道:“老奴可为三皇子验明。”
“不——”
晏琮话音未落,景皇威严的嗓音先一步响起,“验!”
晏琮身子颤抖,牙根咬的死紧。
凤绾神色平静的站在一旁,仿佛眼前发生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晏琮寻不到可以依靠的人,更不敢当着景皇的面反抗——一旦激怒了景皇,他的下场定然会更惨。
晏琮只能佯装顺从的跟随周徳全去了内室,晏姝余光随着晏琮的身影消失,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