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已经陷入昏迷,咳着血,蜷缩起身体下意识地呻吟着:“…饿…很饿,主人,求您,求您给我一点吃的吧…”
他想吃东西啊,原来只有昏迷的时候他才敢说真话。欢昏迷了一会儿就醒了过来,还没有睁开眼他就闻到食物的味道,好像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是在做梦吗?为什么睁开眼睛仍然可以看到嘴边的地上放着一盘糕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一下就好像感觉不太饿了。“你饿了吧,这些是给你吃的。”梁非看他醒了就对他说道。
“给我吃的吗?是真的吗?”欢虽然饿极,但是仍然要确认一下。过去的主人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心肠,不会是耍他吧,还是某种折磨的开始。
“是的,我命令你把这盘糕点全吃掉。”梁非不耐烦地回答。欢真的饿坏了,不管接下来会怎样他只希望自己能在主人改变主意以前把食物吃下肚。
梁非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吞虎咽的吃法,一眨眼的功夫盘子里的糕点就消失了,连碎屑都被欢用舌头舔得一干二净:“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又没人跟你抢,吃的这么急。”
欢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小声道:“大概有五天了。我真的很饿,害怕主人会改变主意。”
梁非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咽在嗓子里,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欢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主人不快,赶紧改口:“主人善良仁慈,能做主人的奴隶真是太幸福了。”
五天没有吃饭,任人蹂躏,清醒的时候连饿都不敢说,再痛苦也只能默默忍受,还要强颜欢笑用尽屈辱的姿势讨主人欢心,这就是欢的生活。
奴隶们都是这样的吗?这也未免太凄惨了一些。如果换成是梁非,这样活着还不如早死早解脱。
“你从生下来就是奴隶吗?一直像这样生活吗?”欢抬起头,眼神迷茫:“我只记得最近三年在平远侯府的事情,之前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应该也是奴隶吧,一直是这样子的。”
梁非发觉欢除了叫床呻吟以外的谈吐用词文雅语音柔和,绝不是一个低贱的奴隶该有的,而且平远侯段凌霄是一届武夫朝堂上都是满口脏话,肯定不会费力培养斯文的奴隶。
难道欢以前并不是段凌霄的奴隶?梁非心中疑惑,但是欢好像是失忆了,三年前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就连如何进的平远侯府都没有印象。
还是找个机会查一下这些年平远侯府买进奴隶的记录册吧,梁非打消了继续逼问欢的念头,摆摆手说道:“我要休息了,你睡在屋子里吧。”
欢如释重负,正要挣扎着挪向墙角,又被梁非喊住:“你等一下。”难道主人改变主意了?不过也没什么的,欢早已习惯了,反正现在吃饱了,有一些力气了再痛苦也能挨过去的。
梁非叫住他是因为看见欢的双手仍然被铐在身后,身上又有伤行动很不方便,想把他的手铐打开。
梁非走到欢的身后,仔细看那副手铐,发现那副手铐根本没有钥匙孔,只是两个连在一起的铁环,大约是烧红了直接铐在欢手腕上的。
欢手腕上的皮肤除了磨痕还有烫伤的痕迹。欢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主人是想要他的身子吗?好像正在看他的手铐,难道主人不满意这副手铐,要再给他换一副。
主人还是没有上他,而是叫来下人拿着铁锤进来。欢被摁倒,手贴着地面,随着“叮叮当当”
地敲打,那副手铐终于被除了下来。梁非遣退了下人,又从床上随便扯下一条毛毯,丢在欢的身上:“盖着这个睡。”
欢感激的落泪,这是他记忆中最温馨的夜晚,吃饱了肚子又有毯子御寒,虽然仍然没有衣服穿而且睡在地上,但是他的双手得到了自由,可以把毯子紧紧地裹好在身上。
如果每天都有东西吃,裹着毯子睡在主人的屋里,就是他这样的奴隶梦寐以求的幸福了吧。
第二天,梁非让下人找来一件罩衫,给欢穿在身上。赤国有法律规定,奴隶不准穿鞋袜和长裤,必须用铁环和铁链锁住脖颈和双脚以防止逃跑,奴隶穿衣物最多也只能穿一件。
而且必须袒露手臂上奴隶的印记,如果不符合上述规定则被视为有意反抗,一经发现立刻处死,奴隶的主人也要上缴一定数量的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