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清粥小菜,但是比中午吃的多了些,看起来男人体力正在恢复。吃完饭他想起身去洗澡,被白秋阻止了。
“好彻底了再洗吧,”她按着他的肩膀,“一沾水,毛孔打开,病气又该入体了。”
“我去洗漱。”男人却说。
不让他洗澡,白秋倒是想办法找来了盆和热水,让他泡了脚。这是穷人家治病的方式,她不知道他这样的富豪家庭,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辛苦你。”
男人坐在床边,沉默的看着她忙活,又咳了咳。外面夜色已黑,不知道是生理还是心理——有女人在这边忙忙碌碌和陪伴,的确有让他舒适很多。
也许是年纪到了。
年轻的时候忙忙碌碌,大千世界充满了美好,刺激,和挑战,别人总是围绕他。但是这样的围绕也总是为了利益,他不会为任何人和事停留。
“不辛苦。”
女人自己把水端去洗手间倒了,又按铃来让佣人把盆拿走,已经累得脸色有些红,“我生病我妈就是这样照顾我的。你是病人呀。”
男人看着她的脸。
以前他生病是怎么处理的?忘记了。他很少生病。就算是生病——父母忙碌,年少离家,他就算生病了,也不过是去医院或者自己扛过去罢了。
“再量个体温,”女人又拿着体温计过来了,“如果没发烧,就不用吃退烧药了。”
男人抬起胳膊,配合着女人把体温计放在腋窝。腋窝冰凉。她的脸已经近在咫尺,皮肤细腻,灯光下似乎散发着光。
“你朋友刚刚是约你去会所?”看着她的脸,他突然问。
小张文。
玛格丽特。
“呃。”这细腻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我下回再去。”她避重就轻,有些躲闪,并不为自己的纸醉金迷可耻,毕竟这里可是申城呢,“你生着病呢。”
“我在那里,有点股份,不多,很少一点,”男人沉默了一下,咳了咳,灯光下女人的脸似乎刷地一下更红了,“是个朋友开的。”
“呃,哈哈。”女人笑得更尴尬了。想起了他让人送过来的六瓶黑桃六,她的脚趾都没忍住开始抓地了,“我去的少,去的少,都是唱歌来着。”
男人靠在床上,沉默了。
时间到了,她拿起体温计看看。
“没烧了。”摸了摸他的额头,她又拿酒精擦了擦体温计。
“你去找下jacky,让他把今天的文件送过来,”男人靠在床上,倒是没有阻止她造次,只是又轻轻咳了咳,“我要看下文件。”
生病的老板,原来也是没有资格休息的。
jacky已经回家了,来这里轮班的是另外一个秘书max。白秋从max那里要到了文件,等拿到卧室的时候,穿着睡袍的男人已经在卧室套间的小书房里坐着了,脸还是沉着,气色看起来倒也还好了一些。屋子里的暖气运转了一天,终于足了,白秋拿着文件走进书房,甚至还觉得有些热。
是一些合同,还有一些报告。
男人开始看文件,手里拿着的笔还是她去法国处置过的那支。旁边还放着她卖的书签——白秋满意了。看看他没赶她走的意思,白秋走到他的身后,观摩起他的书架来。
以前这门都是关着的,她没有试图进来过。
这里挺多书的。
和他的办公室一样,很多专业的金融和制造业书籍,还有一些管理学的,还有一些心学的。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书,是政治家们的书籍,看起来很旧了,像是古物。
《王文成公全书》
白秋抽出这本翻了翻,里面有些折痕,是人看过批注过的。看看出版时间,二十多年前了。
“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虽百工技艺,未有不本于志者。”
“今学者旷废隳惰,玩岁愒时,而百无所成,皆由于志之未立耳。故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s?zl
“benson你还看这些书?”女人问。她扭回身,看见男人正拿笔在报告里批注着什么,字迹流畅狂放,是草书。
男人闻言,回头看看她手里的书,又看了一眼她,眉目冷峻。
又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