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翠庭别苑。”
天已经黑了,黑暗笼罩着大地,入目都是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从酒局出来的男人挂了电话,低头上了一直等着的车,神色如常。今天大洋彼岸的朋友远道而来,需要谈一些事情,共用晚餐。朋友接下来还有一些日程安排,他倒是不必参与。
和年轻时不同,四十岁的男人,对很多事物的欲望已经减少了很多。年轻的时候他本来就已经不喜社交了,现在他地位超然,更是有意识也有这个能力地在减少自己的应酬了。
时间和情绪都很宝贵,不必花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独处显然更佳。
司机答应了一声,已经开始熟练的导航。车子缓缓的驶入车流,男人坐在后排,眉目依旧冷峻。
“过去”。
“她自己家”。
女人显然还在和他闹脾气,有些拿乔。不过,他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
这种程度的闹脾气,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情趣罢了。
车子过了几个路口,最终停在了斑马线前。车外人群熙熙攘攘,恩爱的情侣和疲于奔命的中年人擦肩而过,推着孩子的孕妇挺着肚子慢慢走过了人行道。男人沉着脸,一直看着孕妇的身影在车前慢慢消失了,又侧过头,一个花店在眼角一闪而过。
“jacky,通知管家给我准备一束花——黄百合,送到车库门口。”
突然想起了女人桌子上那空空的花瓶,男人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还有,把我的洗漱用品和衣物,送几套到白秋那里去。”
看起来,这回得在那边住几天了。
对于她,他其实不介意做出一些适当的让步的。
“收到老板。”
助理回答了一声,拿着电话开始低声吩咐。于是当车队再次停到地下车库的时候,捧着鲜花的管家已经等在了电梯门口了。鹅黄色的百合几朵怒放几朵花苞,搭配着白色的满天星和黄橙色的月季,在管家的怀里鲜嫩夺目,嫩得好像刚刚才从花地里剪下来。
伸手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鲜花,把跟着随身报告着“衣服已经送到”的管家丢在身后,只带着两个保镖的男人迈步进入了电梯。这个时间显然还是大家的活动时间,带着保镖和鲜花的男人出现在逼仄的公用电梯里,显得那么的特别,已然引起了邻居们的侧目。
任由这些视线落在身上,男人神色不动。
等他走出了电梯,也许是已经接到管家通知,大门已经打开,门口有人站着,迎接今晚晚归的人。
似乎心有灵犀似的,女人也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她靠在门边,笑意吟吟,就如同他怀里娇嫩的花。
男人递出了手里的花。
她双手接过,低声说了谢谢。
对着门口已经留步的保镖笑了笑,女人抱着花,站在门口伸手挥挥说了再见,拉上了开着的门。
一切如故。
和早上他离开的时候一样。
男人站在客厅,看着女人把花放在一边,忙着在花瓶里加了点点的清水,然后把花束一点点拆开了,又把花慢慢重新插到了花瓶里。
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但是好像又有什么,充满了房间。围着桌子插花的女人身姿修长,模样娇俏,细腰不堪一握,所以更显得臀部丰满了起来。这腰肢,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的摆动着,顿时好像更诱人了起来。
捻了捻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他看了几眼,没有动。
刚刚过来的车上其实心里还觉得她有些拿乔,可是站在这里的时候,也许是房间太小人又太暖,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对她更宽容一点。
到底在她这里已经付出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时间和精力,对于而今的男人,太过于的宝贵了些。
以至于好像丢了这个,就再也没有兴趣和精力力,去找下一个似的。
卧室的灯亮着。如今站在他的位置,还能看到卧室里摆放着着几个盒子,黑色的盒身和鎏金的字体一看就格调非凡。他看见盒子已经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露出了底层黑色的天鹅绒布。
“我的衣服送到了?”他不动声色。
只是再确认一次罢了。
毕竟这次,可能真的要多住几天了。
“送到了。已经给你挂起来了,在我衣柜里。”女人回答,一边忙着剪着花,身姿婀娜。
男人挪开眼,又看了看照片墙。照片墙有些碍眼,也许是时候换几张照片了。再次看了一眼她诱人的腰身,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犹豫了一下,把衣服丢在了沙发上,然后伸手自己解开了袖扣。这里太过于简陋,连放衣服和袖扣的地方都没有——女人还在旁边忙碌,男人顿了一秒,向她伸出了手。
女人转身,看见了他递过来的手。
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她到底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低头看看,她丢下了手里的剪刀,拿着手里的东西和沙发上他的衣服走到了卧室里。
“这是你的酒?”
等她再次出来拿起剪刀,他已经走到了饭桌旁边的酒柜旁,眯眼看着她的“酒柜”。
这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酒柜”,一个小小的格子,只放得下四瓶红酒,难怪他上几次来都没有注意到。
也不怪她,毕竟这里实在太逼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