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家要先思考合不合适共同生育,”
男人坐在椅子上,眯眼抬头看她,没有说话。
“然后,是见双方父母。然后,是结婚——”
男人眯眼看她,似乎是笑了笑。女人已经在笑,“然后才是怀孕。”
说起来,她爸妈都来申城快半年了,这家伙是一次都不肯见呐。
老女婿是一点也不想见丈母娘。
自有他的矜持。
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她干脆走过去坐到他的座椅扶手上,伸手去捏他的脸。男人皱了眉,往后躲了躲,却还是没有躲过她作妖的手。女人已经贴在他身边,捏着他的脸重重地扯着,她眯眼看他,还对着他的脸吹气,“陈总你好好想想,仔细思考,也别觉得我是借机逼你婚。啊呸!你看看你自己,一把年纪了,又滑不溜手,谁看得上你?只是凡事不以规矩,何以成方圆?你自己管公司,不也天天规矩规矩的?那生孩子有没有生孩子的规矩?”
天天守着规矩的人,为何在这事上突然就不懂规矩了?她不信。
男人只是不想付出更多罢了。
能一毛不拔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pay for it?
前段时间陈总忙里偷闲,居然还真的和她一起去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一切良好,陈总一切正常,白秋也一切正常。
“如果要备孕的话,现在就要开始了。叶酸先吃着,调理身体,早睡早起,禁烟禁酒,”医生说,“排卵期同房。”
陈总兴致勃勃,最近都已经在计划着戒酒了。
在她的排卵期,男人不带雨伞的诉求就更格外的猛烈。
但是其他的,他是一个字儿也不说,一件事儿也不干,咬得可紧了。
此刻男人被她捏着脸,侧头看她,没有说话。
“白秋你还说这不是在逼我?”他终于说话,嘴角居然有点笑,“还没人看不得我?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狗男人常年浸淫在谈判场,果然不是这么好忽悠。白秋也笑了起来。她不想在他专精的领域和他对上,只是避开了问题,手里用力捏他的脸,“这不是逼你。我是在和你说rules,这就是我的rules。”
“要不要遵循,是你的事。”
她使劲捏他的脸,甚至还大方地表示,“你也可以找别人去生的。那些愿意给你无证生子的女人,都能从这儿排到江边了吧?”
男人靠在椅子上,抬着头眯眼看着她,任由她捏脸,神色不动,不露声色。
“刚刚不是才说没人看得上我吗?”
“可是我只想和你生。”他说。
“那我们就只有这个选项了?”他甚至还有心情讨价还价,“plan b呢?plan c?其他人给方案,至少都会给个abcd选一下。”
“我这里没有plan abcd。”白秋用力捏他的脸,放了狠话,“我这里只有yes or no。”
她捏着他的脸,故意扮演凶神恶煞。男人握着她的腰肢,不以为忤,却反而笑了起来。
“对了,前段时间你借我的二十万,我刚刚微信转给你了。”又用力扯了下他的脸,女人不想和他说这个了,扯开了话题。
流动资金嘛,一张一弛,一呼一吸。公司最近回了一点款,股市也好起来了,linda也还钱了,她又是有钱的白总了。白秋一边捏他的脸一边说,“你先收着,顺便把我的债务勾了,免得我欠着陈总你的钱,晚上都睡不着。”
“不是叫你别还了?”
被调教过的男人觉悟果然高了一些,摸着她的腰居然都舍得给她做债务免除了,“而且你睡不着?我看你晚上都睡得挺香。”
“我表面睡得香,心里其实都记挂着。”
男人已经到中年了,皮肤其实也不怎么好了,白秋最后把他的脸扯了几下,松开了,“我们俩一马归一马,送的是送的,借的是借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不喜欢和人账务不清。”
的确是这样。
和陈总,更应该账务分明。
白秋坐在椅子扶手上,逼着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把转账收了,这才最后使劲捏了一次他的脸,拍开腰上的手,起身离开了书房。
临出门之前,她又回头,对他笑了笑。
男人靠在椅子上,正在目送她离开。他神色不露,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周五那天晚上,陈总约了她去恒河小筑。夏天已经到了,窗外流水潺潺,花灯荡漾其上。女人一边吃饭,一边分心去拨弄桌子上的小花灯。小花灯摇啊摇啊,外面的流水也荡啊荡啊,荡得人心神摇曳。饭吃到一半,男人从桌子对面递过来了一个盒子。
一看那尺寸,就已经不可能是戒指啦。
是一套首饰。
澳白珍珠项链配耳坠儿,颗颗圆润。灯光打在珍珠上,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不菲。
配她的那套绯红色旗袍刚刚好。
“哇——谢谢。”
这是所谓的“一眼好”了。
她的眼睛就是尺!
继那一百万的包和二百六的镯子之后,陈总终于又破费了一次。铁公鸡拔毛,他最近是过于的大方了。白秋低头看着这套首饰,惊叹了几声,又是笑又是叹,那喜欢是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