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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可还好?”见他如此反应,徐弦月咬唇忍住不笑。
“嗯,无妨。”
“我今日观王爷,气色好像比以往好很多。”
“嗯……确实。”
又是两相无言。
秦越川此时着实不欲多言。
他也不确定小姑娘又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徐弦月收了嬉笑,率先打破沉寂,正色道:
“今日之事,确如那日我们所谈,米粮被人调换。
其中三分之一的箱货被人直接整箱调换,约莫就是货船刚刚泊在码头那天夜里动的手脚。
属于我们徐家真正的那批带有印记的米粮箱货下落不明。
如此我爹爹的危及算是解了大半……”
“不错,接下来只待查到作恶之人,徐三老爷便可以平安归来。”
谈及此处,徐弦月的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一股轻快与喜悦。
她端正身形,极其郑重地说道:“此次爹爹若能够平安归来,多谢王爷大恩。”
说罢,做势就要冲他福礼,秦越川起身,一手将她拦住:
“你无需此礼,我说过,救徐三老爷乃是我自愿为之,‘泊运司’此后由我接手,我亦是想利用这件事,收拢人心。此时算不得纯粹帮你,顺水推舟罢了。
你与徐三老爷无需挂在心上,此事我们过后我们两清。”
徐弦月为人通透,听他如此说,想来估计是怕她恩情筹报,向他以身相许吧。也罢,既然如此,那她作为医师为他诊治时多尽些心力好了。
想到此处,她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的面色,见还尚可,提醒道:“既是如此,小女先行退下了,王爷虽然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也要注意休息。”
“嗯,你也是。”
“对了,还有一事请求王爷允准,明日我想出府一趟。”
“你是王府的客人,可自由出入王府。只是记得掩盖真容。”
“王爷放心,我晓得的。”
徐弦月最后应答了一句,款步离开了。
等她脚步远去,秦越川突然冷声唤到:
“青明!”
青明闪身:“属下在!”
“罚俸半月!”
“是……啊!?”
青明一向木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
他今日,做错何事了?
徐弦月回去后,和小蝉小舒吩咐:“明日我要出王府一趟。”
小蝉递上洁面的巾帕,问道:“小姐明日可是要去徐家讨要那笔钱财?”
“并非。”徐弦月摇头。
“我自知如今我孤身一人,当日能要的字据是大房希望尽早撇清与三房的干系。
若我独自前去,孤不敌众,而且如今身处容王府也是遮掩身份,也不可能借王府的势……到时候怕是会被反咬一口,讨不到什么便宜。
索性不如等爹爹回来,和爹爹一同去讨要,胜算也更大些。”
“可是……老爷知道三房被……他会同意吗?”
“爹爹会的,甘愿为大房分担,全是为了我能有一个容身之所。
既然那里已经无我容身之处,爹爹也不会纠缠不休的。”
想到这里,她的手又不自觉摸上腰间荷包,搁着锦缎料子,抚弄那个玲珑玉骰子。
看着呆呆出神的徐弦月,小蝉只觉得自家小姐真是辛苦,偌大的的徐家竟然没一个人真心为她。
她不由得想起徐弦月幼时,那时她刚失了母亲,成日闷闷不乐。徐三老爷抱着她上街玩耍逗她开心。
路遇一算卦老道,那老道衣衫褴褛,须发皆白,胡子头发邋里邋遢的一绺一绺的贴在面颊。
冲徐弦弦月瞟了一眼,掐指一卦,算的她是个天生“孤命”。直言终落得个家财散尽,无父无母,无夫无子的结局。
把徐三老爷气个半死。
抱着年幼的徐弦月追着骂着踹着跑了三条街:“臭老道,我让你算了吗?说我闺女天生‘孤命’,孤你奶奶个腿命,我看你就是欠揍……”
那老道边跑边叫:“天意如此,非老道妄言!”
小蝉只记得那天她跟着徐三老爷追的腿都快断了。
也是自那以后,徐三老爷发誓,绝对不会让徐弦月落得那般境地。
他身无官职,无法恐将来无法觅得高门贵婿,便决定经商赚钱,为她傍身,将来为她选一个上门女婿与她相伴终身,生儿育女,誓要破了她的‘孤命’……
将来再遇到那老道,定要揪着他的衣领子,让他好生看看,他女儿坐拥家财万贯,夫妇和睦,子孙满堂,幸福和乐的样子。
看着如今种种,小蝉只真心为徐弦月祈祷。
那老道的谶言千万莫要灵验啊。
次日,徐弦月易容“化身”成青弦,带着化成小厮的小蝉小舒去了“墨宝斋”。
“墨宝斋”也是徐弦月娘亲留下的铺子之一。
娘亲自小教授了她好些奇趣的经商之道。
什么“会员制”“借书卡”“优惠券”……
挑出来几样运作生意都是出奇的好。
不过有徐父在外敛大财,徐弦月并不缺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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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发现普通平民,贫民笔墨纸砚皆全是奢侈物什,若家中有读书人,很少有家庭负担的起如此花销。
是以她的“墨宝斋”定位是为中下档,为普通平民提供实惠便利。
本就价格实惠,再辅以“会员制”“优惠劵”,有时还赠送点小礼品。深受普通平民学学子喜爱,生意也算可以。
并不能盈利多少钱,仅仅是是收支平衡而已,有时还亏损。
但是徐父听说后只是拍拍她的肩膀:“钱财敛于民,散于民。是为‘仁义之商’。
为父很高兴,你出身商贾,却并未沾染‘铜臭’之气。”
“墨宝阁”的掌柜张友人是个三十五岁的“老秀才”。
面皮白净,眉目舒朗,虽下颌有须,却仍然看得出年轻时定然也是个面貌出众的翩翩少年郎。
与娘亲是旧相识,自从徐弦月接手铺子后,主动来帮彼时还年幼的徐弦月打理。
他无儿无女,却待她如亲女,徐弦月唤她张叔。
“月上柳梢头。”
徐弦月进店后,冲柜台打算盘算账的张叔小声絮语。
张叔抬了抬眼,又低头继续理账目,口里念叨:“又换了张画皮?”
徐弦月总是易容出行,而且易容技术越来越好,他们总是辨认不出,便定了个暗号,报出暗号便知是她。
“嘻嘻,张叔,如今这张皮叫‘青弦’。”
张叔拨算盘珠子的手一顿,正色道:“老徐的事我听说了,我信他不会那般作为,如今他可还好?”
“张叔放心,事情自有眉目,那些是被掉包的徐家货箱,已有证据证明非是出自我爹之手。静待几日,只需要抓出真正凶手,我爹就能回来了。”
“嗯,如此甚好……”张叔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下。
未等徐弦月再次开口,张叔又板起了脸,厉声“呵斥”道:
“小丫头,真是胆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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