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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白榆心盘算着这笔生意还是赚的,用一个本就将死之人的性命,换得无数金银首饰,这个华彩阁的老板脑子也是“轴”得很,反正秦越川都要死的,何必来这么一遭呢?
不过细细想来也约莫能理解一二,当初她不也是希望徐明曦在自己手中倍受煎熬么。
只可惜啊……
“本宫应你,明日起,但凡华彩阁有了新品先送到本宫那里。”
“娘娘,我如何得知您已得手了呢?小的又进不去天牢。”
“那你想如何?”
“不若娘娘丢去乱葬岗,小的还想……您懂的,他盖害我的亲人,我怎么能如此轻易放过他放过他的尸首?”
徐弦月说罢,抬起脸,露出一个森森地笑意,嘴里还咕哝着:“若是能将完整的尸首赐予小的那便更好了。”
徐白榆嫌恶的睇了他眼,暗道这人真是好生恶心,秦越川活着时候对他无能为力,死了却要鞭尸泄愤么?
罢了,人都替他杀了,尸体便随他处置吧。
这秦越川也真是凄惨,堂堂一介王爷,临了被人买命不说,连死后安息都不得。
她只觉这个东家行事真是有些阴森,也不愿在此地久待,反正今日目的已经达到:
“可以,三日后你自去乱葬岗瞧着。”
“多谢贵妃娘娘。”
“我自回,你不必相送了。今日之事,若你反悔,全家脖子洗干净候着。”
徐白榆心道谢东家简直晦气。
“是,贵妃娘娘慢走。”
自房间窗口目送徐白榆的车撵远去,徐弦月提到喉间的心脏终于落回原处。
眼中蒙上一层水汽,有些欣喜又有些苦楚的喃喃自语:“这算是成功了吗?是成功了吗?”
待后日他们将秦越川扔去乱葬岗,她就有法子救他了,那药是她特制的,绝无仅有。服下之后不消片刻气息全无,人看起来便会如死了一般。
本就是毒药,即便徐白榆送去给御医查验,也只会得出是剧毒的结论。
只要她给秦越川服下解药,他就能重新活过来。无论如何,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能救的活!
连日来的谋算终于即将有了希望,徐弦月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滚落指尖。
这是自从来到这个梦境之后,唯一能让她有些许欣慰的事了。
掌柜轻轻推门而入,试探着出声:“东家?可是事成了?”
徐弦月背身,三两下抹掉了眼泪,哑着嗓子道:“嗯,算成了。”
掌柜松了一口气:“呼……那便好那便好。”
“掌柜。”徐弦月转身:“你去和伙计收拾东西,离开京都吧。我给你一些钱,你可自去,开一间自己的铺子,带着伙计走吧。”
这消息太过突然,掌柜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木然的站在原地:“东家?您……”
“或者以你的本事,到任何一家铺子都能做的很好。
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没有提前和你说。
不过刚才为了让徐白榆同意,我自作主张加了些码,与其你与我在此受苦,不如另投他处,或者自立门户。遣散银两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东家,你答应她什么了?”掌柜有些惶急。
“算是做她一年的私人首饰铺子,同时她选中的我不能卖给旁人。”
“东家,你……”
金银玉器最是费工费料,成本不说,工匠师傅也是高价聘请的。
短短几月徐白榆在此订购的首饰就一跃成了华彩阁的大客户,如今这,仅为她一人,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遣散的所有事宜掌柜近日悄悄与我一起完成,这个铺子我打算舍了。你们先走,徐白榆定会密切关注我的行踪,好在我在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目前只要有我在,她应该不会注意你们,所以我会等你们全部离开再做打算。或许会再撑些时日。”
掌柜不知该说什么好,事到如今,徐弦月似乎主意已定,他叹息一声,只问了一句:“东家,值吗?”
“值。”
看了看满屋陈设,徐弦月也是满目不舍:“确实算损失惨重。”
她故作轻松笑笑:
“不过,钱财如流水,流去还流回,用这等可重新赚回的黄白之物,若能挽回一人性命,倾家荡产我觉得也是值得。”
“掌柜,你是东家,你若走了,惹恼了贵妃娘娘,被她查出来,京都其他铺子说不定也都不保的……”
“掌柜不必担心,我走前都会打点好的。
再说当初京都之外不还有几家吗,我就不信,徐白榆区区贵妃,手能伸得那么长。”
掌柜想说,那怎么能和京都的相比!
“掌柜,你不必劝我了,我意已决。我人还在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我从头再来。
像爹爹一样,白手起家。”
若是救回秦越川,以他的身份怕是也不可能在京都待下去了。
“东家……”
掌柜是真有些佩服他这个小东家,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上多少人因着钱财争得头破血流,这小东家如此家业,说舍便舍了,当真可惜。
“掌柜,你去准备吧。”
未几,房间里又只余徐弦月一人。
慢慢坐回桌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她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停留多久。
时间越长,越是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好在,一切似乎都还有希望,即便没了京都的铺子,她记得爹爹当年在青州云州还有一些,总归不至于一无所有。
能救下秦越川,来此一番,也没有遗憾了。
只是,她觉得真的好累。
她真的好想,好想秦越川,那个只属于他的秦越川。
*
昏暗地牢,弥漫得腥臭令人作呕。
徐白榆“依约”来到这里。
以帕掩鼻,仍是难阻恶臭侵袭。
逶迤拖地的华丽衣裙,与当下的阴森晦暗的地牢显得格外突兀。
徐白榆迈着款款步伐,走到了捆缚着秦越川的刑架前。
此刻的秦越川即便面容狼狈,孤高冷傲的气势仍是半分不减,他不屑于投向徐白榆一记多余的目光。
“呦,瞧瞧,这是谁?
原来是容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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