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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川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徐弦月柳眉蹙起,半合眼睑,似乎有些难受的模样。
秦越川慌了,撑起手臂解除对她的“禁锢”:“月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徐弦月无力回应,只是侧身微微蜷缩。
“贺薛怀!让贺薛怀喊大夫!”
徐弦月的一颦一蹙,都牵动着秦越川的心弦,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敢有半分错漏:
“月月,你哪里痛?与我说说!”
“唔……”徐弦月过了好半晌,也只勉强发出一个音节。
秦越川有些心如刀绞,恨不得代她难受。
他冲门外喊道:“大夫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喊什么喊,有老夫在,那娃娃死不了。”
骤闻此声,秦越川有些意外,这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不自觉念出声:
“......臭老头?”
“唉,你怎么跟那个臭小子一样!老夫姓邱!”
秦越川自然知道,他是南渊“毒圣”邱楮。
前世北疆军遭秦昭烈陷害,魁喜混入其中,在饮水中下了剧毒,数万北疆军惨遭遭暗算,连月月一时半刻也解不了的毒,是这老头突然出现,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虽然他也付出了点代价。
秦越川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替徐弦月诊治,拧眉忧虑:这臭老头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也不知他会要求月月,或者贺薛承诺些什么。
若是贺薛怀也就罢了,若是这老头敢打月月的主意……
邱楮忽得感觉有些脊背发寒,身上平白炸起了一身毛栗子。
贺薛怀闻讯匆匆赶来,也顾不得秦越川在旁,只问:“月月如何了?可是严重了?”
秦越川听着这语焉不详的话语,虽不能一知半解,但是听他这个语气,似乎对此事,早已知晓?
他冷声质问:“你早已知晓?”
贺薛怀知晓如今此事怕是瞒不住他了:
“不错。其实月月此行,就是来青州寻医。只是不知为何,在半路耽搁了这么久,如今才到这里。”
“月月也知道?”
秦越川扭头望着躺在榻上闭目昏睡的徐弦月,心里有些难言的酸楚。
月月既是知道,为何不告诉他?
是自有成算,还是……
邱楮诊看完毕,转身离开床榻后,秦越川坐在了榻边,将她纤细的手指握在掌心,看着她,口中却问:“她到底怎么了。”
贺薛怀斟酌半晌,见逃避不过,还是把有关徐弦月特异体质之事同秦越川讲了一遍。
秦越川听得仔细,只是,当他听到“霜炽”时,骤然转头,看着贺薛怀,认真的又问了一遍:“你说,能救她的,只有霜炽?”
“目前来看,确实如此,有那个臭小子亲身实验,应该就是这样,他与那个女娃娃体质相同。
那霜炽能救他,应该,也能救这个女娃娃。”
回答他的是邱楮的声音。
“听你的意思,你有‘霜炽’?”
“唔,曾经有,这不,用在了这个臭小子身上。现在没了,这臭小子说,听闻北玄京都曾经出现过,特意将我寻来,到现在也没个消息,真不靠谱。”
贺薛怀的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我以为你会有旁的方法,你不是口口声声自称‘毒圣’吗!”
“臭小子,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没药让我怎么治!”
“可是!”
“都给本王闭嘴!”秦越川忍无可忍,厉声喝止了二人争吵。
贺薛怀看他一眼,语气也有些不善:“容王怕是也没法子,还不许旁人商讨一二,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月月等死吗!”
秦越川起身,面向他们:“谁说本王没有法子。”
贺薛怀与邱楮互相对望一眼,都有些不敢相信,视线重新落回秦越川的身上:
“你有法子,你有什么法子?”
秦越川走向邱楮:“臭老头,你有办法从身体的鲜血里炼取霜炽吧。”
“我——”
“你无需否认,也骗不了本王,本王知晓,你能。”
邱楮心里有些奇怪,这小子仿佛与他相识甚久,对他了如指掌,对他的本事甚是清楚。
就算当初遇见贺薛怀时,对于他的“毒圣”身份都是疑心了好久,直到救了他的小命,才真正信服。
只是这个容王,怎么对他的能力如此自信?莫不是曾经是旧识?或者故人之子?
嘶……不对啊,他的老相识里没有人在北玄当官,遑论皇家了。
“你这小子,可是认得我?”
“算是认得。”
秦越川暗道:前时北疆军遭人暗算的时候,这老头也算帮了他一个大忙。
相对的,答应他的条件,便是以这身毒血,供他研究霜炽之毒。
毁了月月的心血,重激霜炽,重新让他以血养毒,供他研究。
此人不是恶人,也绝对说不上什么好人,善心有的,无情之心也是有的。
邱楮听他这么说,上下将他打量一番:“莫非,你——”
秦越川也不多言,伸出手腕,解了束袖,悬于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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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楮也不客气,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惊叫道:“原来在你身上!”
啧啧称奇的绕了秦越川一周:“你这毒谁替你治的。倒也算另辟蹊径。
其实你这也算不得解了,不过也大差不差,只是用了药物,毒物,将你体内的霜炽之毒中和平衡了。
若是此生不触及特定危险的药材,也是可以平安无虞的。”
贺薛怀也有些惊讶,诧异的看着秦越川:“京都曾传闻,出现过一次,之后便销声匿迹,原来在你身上?”
秦越川慢条斯理重新扎好袖口:“确实,本王曾不慎,遭人暗算,身染此毒,是月月帮我压得毒。”
“月月?”贺薛怀回身,也看向徐弦月,先是不解,片刻之后,想通关窍,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难怪她当时——”
秦越川追问:“她当时怎么了?”
我曾问她可有听说此毒,她当时说:不曾听说。还着重强调要我不要乱说,我只当她是谨慎,却没想到——是因为你。”
秦越川沉默,方才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转身回到床榻,静静地看着徐弦月。
突然,低笑出声,起初只在喉间克制,随后,竟然渐渐的笑出声来。
整个屋子都回荡着他清越明朗的笑声。
邱楮却听得有些毛骨悚然,他凑近了贺薛怀问道:“这容王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乐极生悲听说过,悲极生乐倒是少见。”
贺薛怀一言不发,面色凝重,凝视着秦越川并不作答。
邱楮见贺薛怀并不理睬,索性自己问:“说正事呢,你笑什么!”
“本王高兴,笑又如何。”
秦越川敛了笑声,依旧看着沉沉睡去的徐弦月:“我以为月月会求药无门,无从着手。
本王甚至做好了寻药相求的打算。
可是当下,你却说,本王就是药,本王不需要求任何人,随时可以救月月,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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