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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弦月此前经由秦越川点拨,想了想道:“皇后娘娘,依我查验陛下体内之毒若要积累到发作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形成的,一月两月,时间太短,一年半载甚至更久到有些可能。不若娘娘回忆回忆,陛下有什么习惯,是常年便有的?”
此话一出,皇后赫然睁眼,抬头向徐弦月看去:“你可确定?”
徐弦月无声地看了一眼孙御医,孙御医起先惊诧于徐弦月的话语,竟然是这个小丫头验得丹药方子吗?愣怔间,受到徐弦月投来的视线,恍然回神:“这位小友说的确实不错,每日微量的毒物,若要发作确实需要经年累月。”
孙御医尚上不知晓面前是何人。
如今事态紧急,徐弦月也顾不得纠正他的称呼,转头又面向皇后:“所以,皇后娘娘可有眉目?若要解毒,查获毒物来源或者名字许是会更快些,眼下只能为陛下施针,配以一些清毒汤药,暂时稳住陛下龙体。”
皇后敛眉沉思:“长年累月的习惯……”
徐弦月又补充引导:“也未必是同您在一起的时候,说句僭越的话,陛下后宫佳丽三千,兴许与旁的妃嫔在一起的时候,或许有些旁的习惯那也是说不准的。”
秦越川赞许地看了一眼徐弦月,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皇后若是再猜不出来,那可真有负后宫之主的名号了。
今日之事虽由秦越川有意挑起,但他不能直接说出那人的名字,即便自前世知晓那人是谁。
会导致目的暴露的太过明显。
徐弦月初入宫城更不可能了解后宫之事,也不是合适人选,此事需得由皇后之口亲自说出,才能与他们二人撇清干系,不会引起怀疑。
“旁的——妃嫔。”皇后喃喃自语,头脑快速掠过几人面孔,几经对比思量终是定格在一人身上:“苏妃!”
徐弦月确实不知皇后口中所说的苏妃是为何人,询问的目光看向秦越川。秦越川言简意赅:“是祁王与俞王的母妃。”
皇后面色阴沉:“陛下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去的最多的便是苏妃那里,他时常提起,苏妃寝殿汇元汤甚合他的心意。说每次喝都能品出不一样的滋味,若真要说时常饮用的,近年来唯有此汤。”
徐弦月观她面色,这才开口道:“虽说此毒轻易不便解开,不过,我有解毒丸,可暂解部分毒性让陛下恢复清醒,不知娘娘可愿……”
她还想问皇后娘娘是否相信她,皇后却等不及她话音落地,急问:“你有解毒丸!?”
孙御医也是不可思议,这位小友竟然出口有解毒丹!世间之毒千千万万,她恰好有可镇此毒的解毒丸吗!
“是,个别原因,早年曾专门收集各类解毒丸,恰好有一丸可镇此类毒。”
个别原因自是因着为秦越川解毒,遗留的各类试验品,有用的留下几丸,失败无用的销毁,久而久之,竟然也攒了不少不同种类的。
只是她说的含蓄,只说收集,若说她会制毒,恐引来祸端。
皇后与孙御医颇为惊奇,世上之人还有以收集解毒药丸为喜好的?
皇后一改之前的不屑傲慢,对她的态度稍稍认真了些:“若你能献上解毒丸,待陛下醒来,本宫可为你请赏。”
徐弦月不指望皇后能为她请什么赏,只敷衍地应了一句:“多谢皇后娘娘。丸药只能解去部分毒素,剩余毒素还需寻到根本方可制成。”
既是解毒有了着落,皇后又重新思虑起苏妃的“汇元汤”来,眼下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个了。
“若是取得汇元汤所用配方,你可有解毒之法?”
“皇后娘娘,若是可能的话,还是亲自查验汤品比较妥当,毕竟在煎煮时,比配方中多一味或是少一味都是有可能的。况且——”
徐弦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秦越川:“或许汤品并无毒药,或许根据于陛下每日入口之物药理相克也说不定。”
徐弦月不清楚为何秦越川对此事如此清楚,不过她猜测,秦越川定是有他的获取情报的渠道。
皇后秀眉拧起,有些为难,如今谁人不知陛下当众昏迷,现在向苏妃索要“汇元汤”岂非打草惊蛇?
徐弦月看出皇后的疑虑:“若是娘娘信的过我,我有一计,可使苏妃娘娘安心奉上汇元汤。”
皇后抬眸,凝视她许久,终是说道:“说来听听。”
……
半个时辰之后,徐弦月秦越川与孙御医一同出了皇帝寝殿。
诸位皇子与公主迎了上来,两三人围簇其中,只是大部分都面向孙御医,徐弦月也不恼,毕竟她虽是会医,但是何种程度出了秦越川旁人并不知晓。
只有秦灵若朝她奔了过来,红着眼眶:“怎么样,月月,我父皇他——”
“无事,你不必担心,陛下年事已高,曾有旧疾,我已施过针,明日陛下即可醒来。”
秦灵若松了一口气,庆幸道:“还好有你。”
那边围堵孙御医的皇子公主有人发出一声惊呼:“孙御医,你说不是你救治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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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御医谦逊道:“确实不是老朽。是那位小友所治。”指的便是旁侧的徐弦月,这话也不能说错,仰赖的解毒丸还要指望徐弦月进献。
他这一大把年纪了,也没得心思同一个娃娃抢功。
虽然在里面为了计谋,他们统一了口径,不能说是中毒,只能说是旧症复发。
“这……”众人对孙御医的话将信将疑,看向徐弦月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探究。
“看什么看,月月就是很厉害!”秦灵若不服气他们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待徐弦月,忍不住替她开口说话。脖子一伸,小脸一扬,一脸傲气,仿佛为皇帝诊病的是她一般。
徐弦月拍了拍她的手,笑说“无碍。”这是她初次以真容展露医术,被质疑也是不可避免的,无碍,来日方长。
徐弦月这才发现,秦灵若的身后五步之距,隐约有一个黑色身影跟随,不禁疑惑出声道:“灵儿你身后——”
秦灵若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才忆起有这一茬,拉着徐弦月往旁侧走了走,向那个身影招招手:“阿冷,过来吧。这边人少的,月月你也认得,不是旁人。”
原来是秦冷。
徐弦月也下意识温柔地随秦灵若一般随口唤到:“阿冷,这边来。”
秦冷踟蹰片刻,终是沉默地抬步向她们走去。
“阿冷说担心我这么晚一人,一定要跟着来这里陪我,我说这是宫里,我可是公主,会有什么事。你说他是不是小题大做?”秦灵若没心没肺地哈哈笑着。
秦冷立在一旁,随她拍着自己的肩膀,任意调笑,只垂着脑袋,看着脚尖,也不说话。
大概因着和某人幼时分外相像,徐弦月也忍住不住以关照弟弟的口吻多问了几句:“还不曾问过,阿冷今年,年岁是多大?”
秦冷这才抬头,不冷不热的语气说了两个字:“十四。”
“真是瞧不出,你太瘦了些,回头让你灵儿姐姐多送些好东西补补。”徐弦月笑着打趣。秦灵若佯装嗔怒:“我已经送了好些了,他已经比开始相遇之时胖了好多了!”
“是是,阿冷可曾读书?我在外有个书局虽算不得大,但是若是你有想要的书,我可以为你捎来,虽说宫中应是不缺的,不过还是有些是寻不到的,比如你灵姐姐喜欢的话本子怕是只能偷偷从宫外买了。如果你也想看的话——”
“月月!”被揭短的秦灵若有些不好意思。徐弦月见好就收:“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旁侧一直看她们笑闹的秦越川开口道:“月月,我们该出宫了,宫门要落钥了。”
“奥对对对,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你们也回去吧!”说罢拉着秦冷朝清灵殿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回身向他们摆手。
秦越川牵起徐弦月的手默默朝宫门走去。
一路上不言不语,徐弦月察觉有些不对劲。虽说他的性子对本就算冷淡,只是与她在一起时,展现的向来都是温和一面,今日怎么感觉……他好像又有点不开心了?
就像反设计吴氏那天一般。
徐弦月用手指挠了挠他紧握着自己的掌心,探头问道:“秦越川,你怎么了?”
秦越川抿了抿唇,放缓了步子,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颇为不自在的样子,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月月唤他‘阿冷’。”
徐弦月莫名:“我,灵儿一直这么唤他,我听的多了不自觉就……只是因为这个吗?”
好像是有点过于亲昵,所以秦越川吃味了吗?
徐弦月纳罕,秦越川何时这么孩子气?
秦越川对她的反应似是不满意:“可是月月唤我秦越川,你从来都没有如此唤过我……”
“唤‘秦越川’不好吗?”徐弦月还是不太明白,今日他是怎么了?
秦越川叹了一口气,停步,低头凝望着她,夜色下的墨黑瞳孔闪烁着黯淡的冷芒,声音略带低落道:“我也有乳名的,可是月月从来没有唤过。我曾经专门提起过,月月不允。如今,你这般唤秦冷‘阿冷’,我……”
徐弦月想了许久才忆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她的神志不太清醒,秦越川重新介绍自己,说自己的乳名是“阿涉”,说她也可以这么唤他,不过好像被当时的自己拒绝了……
“就是因着这个吗?”
“……”秦越川说不出,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这种感觉,就好像曾经幼时,他恳求母妃多次不得的饴糖,母妃总说吃得多会坏了他的牙齿,转头秦灵若来寻他,母妃却取了好几块给她一般。
这种感觉,已是近十余年都不曾有过了,如今竟然在月月对秦冷的称呼上又复苏了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罢了,无事。”他牵着她出了宫门,扶她上了马车,路上依旧是垂着眼眸,沉默不语。
徐弦月瞧不得他这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低笑了一声,移身贴着他近了些,微微探着脖颈,轻声问道:“那,秦越川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他有些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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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川本来微微转向旁侧,听她如此说,回首与她目光相接。
他没说话,但是眼睛里在问为什么?
“因为初遇他的时候,他说,他是挖狗洞出来的。”徐弦月答的认真,满眼的细碎笑意。
秦越川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回答,眼瞳圆睁,长睫轻颤,似是想到了什么。
徐弦月又补了一句:“和某人,真的好像啊……”随后忍俊不禁得扭头想要回到方才的原位,却还未等起身被秦越川一把揽住腰肢,捞回怀里,直接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如此一来,徐弦月视角便高出他近半个头,秦越川揽着她的纤腰,微抬下颌仰望着她:“是因为我吗?月月是为我才对他分外不同吗?”
眼底暗芒尽褪,取而代之的满是华光溢彩。
“嗯。”
明明只是一个字,秦越川的心情却愉悦到了极点。好像,他得到那颗苦苦哀求的“饴糖”了。
从徐弦月的手里。
“我只当他是彼时的你。
大抵是,曾经的我亦是年幼,无力帮扶,如今时光轮转,遇到了同彼时的你,极其相似的他,总忍不住关切一二。”
徐弦月的手指抚过他的眼角眉梢:
“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徐弦月的手指滑到他的耳廓,微微用力扯了扯:“现在,心里可欢喜些了?”
“嗯!”何止是欢喜。
“那月月以后也唤我阿涉可好?”
秦越川得寸进尺。
“不要,我还是觉得秦越川好听些。”
“那月月都唤秦冷为‘阿冷’,为何不可唤我‘阿涉’。”
“我只拿他做弟弟看待的,你又不是。今日是我的不对,是我的疏忽,我日后绝不以此称他,就叫‘秦冷’,你可满意?”
“月月也可唤我为‘阿涉哥哥’,也是不妨事的……”
“秦越川,你好肉麻!不要!!”
秦越川几次央求徐弦月就是不肯,只得作罢。
他想:罢了,此时不允,早晚一天定会让她“心甘情愿”喊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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