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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行越阔步入了厅内。
夏杨天腰身拱手:“信王殿下怎么来了,您有事通传老臣一声即可,何必亲跑一趟呢?”
“今日朝会大殿之事,大公主的闹剧想必不必我多说,夏大人也知晓。虽然父皇并未立时应允,但是所牵扯之人是杳杳的胞弟,本王为杳杳特来一趟。”
夏清松还将夏雪杳护在身后,直言:“我的事,有劳信王费心了。”
秦行越声音依旧冰冷,不似往日柔和:“你是杳杳在意的人,自然是要多上些心的。”
他话对夏清松说的,目光却一直凝在夏清松身后的夏雪杳身上。
见她像个小鹌鹑一样偏头缩在弟弟身后,不发一言,不免好笑:
这就怕了?方才豪言壮语说得不是还挺顺口的吗?
心里对她的方才所言是有些生气,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杳杳,到这里来。”
夏杨天心里一紧,不自觉转眼看了一眼夏雪杳的脸,赔笑道:“信王,今日事已至此,杳杳估计也累了,让她回院休息一下,明日再同您……”
见她不为所动,秦行越以为惊吓了她,再出声,声音比方才和缓了许多:
“杳杳,过来。”
夏雪杳只觉得窘迫的很,不知以何面目面对秦行越,方才说了那么“不留情面”的话,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听他进门的语气,肯定是生气了。
还有这脸,着实也不太像能见人的样子,都“丢”净了。
夏清松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夏雪杳,大概知晓此时能为她做主的只有秦行越了,咬咬牙,也不顾她的意愿,直接旁侧迈了一步,将夏雪杳暴露在众人面前。
秦行越这才看清她的人影,启唇刚想说什么,瞧她偏着头,隐藏一侧的脸颊有些红彤彤的,还有些肿胀,他凝了凝眸,几步上前。
“抬头,你脸怎么了?”
被爹爹掌掴了脸,又被秦行越看到这副面容,夏雪杳只觉屈辱又狼狈,今天的脸面从里到外都丢了个彻底。
被秦行越捏着下巴强迫抬头得时候,委屈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还强抿着唇,好似是极力抑制自己别哭出来。
秦行越本来对她还有点火气,被她这一泡眼泪全给浇灭了,声音又软了一个度:“我不是怪你,我只是看看你脸,瞧瞧用不用上药。”
就打了一巴掌,敷一敷就消肿了,哪里用的上抹药,夏雪杳明明嘴上倔强念得是“不用”,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滚了下来。
秦行越彻底没了脾气,将人揽在怀里,摸着她的发顶,轻哄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抬头转向呆滞的夏杨天和夏源鸿父子,立即冷了眉眼:
“夏大人连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都不清楚吗?”
“杳杳和本王提过提点兄长一二,是本王觉得此人资质太差,懒得调动,杳杳为顾及兄长颜面,才说是自己不曾提过。”
“却没想到,当真有人不识好歹,自己看不清,做爹的竟然也看不清!”
他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这……这……”夏源鸿一脑门子冷汗不知如何回答。
夏杨天好歹比他多了些道行,顺势道:“是下官的不对,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误会女儿了。”
点明父女,意在这是血亲之间得家事,希望秦行越不要过多插手。
“夏大人,也配称为父亲?”
“卖过女儿,还想再卖个儿子?”
不由得想起初见时,他想到夏杨天居然想将女儿嫁给胡家那个浪荡纨绔。
内心不满更甚。
“信王误会下官了!下官……”
“够了,夏大人既知道误会杳杳,那这一巴掌该如何算?难道要她凭白挨打吗?”
“那,那您说该如何?”
“一抵十,谁打的自是要原模原样还回去,女儿家的脸可不比男人,薄脆的很。现在就开始吧。本王数着。”
夏杨天难堪得有些无地自容:“下官,下官……”
“夏大人觉得难堪了,方才动手之时不曾想过杳杳会难堪吗?”
他按了按夏雪杳的肩膀,见她没有反应:
“杳杳不想看见,那就声音脆亮些,力度可不能减小,得让她听得清楚。”
夏源鸿开口解围:“信王殿下,我愿代父……”
秦行越厉喝:“滚!一会少不了你的,不用抢!”
夏杨天没有法子,忍着屈辱,在一众小辈丫鬟仆从面前“啪”“啪”“啪”狠狠自扇了十个巴掌。
他只觉,自己的老脸被人搁在地上狠狠摩擦,血肉模糊的不止是脸面,还有尊严。
“信王,已是十个巴掌了。”
夏源鸿瞧着自家爹爹蛤蟆双颊似的腮帮子,颤颤回答。
秦行越瞥了他一眼,“你——”
他想起方才夏雪杳就是和他吵架才脱口而出那些令人寒心的话,火气似是寻到了发泄口:“你五十个!风鸣,你来!”
“十天半月,我不想让他显于人前!”
风鸣是秦行越的随护之一,领命上前。
常年习武之人的手劲自是文官比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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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鸣在场,秦行越也无需继续留在此处,拉着夏雪杳出了前厅,身后传来夏源鸿凄惨地哀嚎伴着掌掴声响:
“为什么!啊!我,啊!!我是五十!!啊!!!”
秦行越牵着夏雪杳快步前行,穿廊过道,一路不停。
他的步伐比她快了许多,掌心紧紧钳着她的手腕,夏雪杳近乎小跑着才跟得上,与他同行。
他身着的磷光华服在雪光的映衬下,耀得她眼前一片锦灿。
“你,你慢些。”
“快到夏府门口了,你要带我去哪啊?”
秦行越仍是不言不语,不曾回头。
“阿汲!”
秦行越身体凝滞片刻。
已是到了夏府门口,他的马车跟前,他揽着她的腰肢,一个轻跃,踏上马车,直接将她拉了进去。
扯下门窗卷帘,本就不宽敞的马车空间立时昏暗,秦行越将她囚困在自己的两臂之间,仍不说话,双目锐利如鹰隼,直勾勾地盯着她。
夏雪杳心虚地不敢看他,只呢喃着:“你生气了吗?”
秦行越微眯双眼,她还敢说!
倾身上前,发泄似的狠狠吮咬了她一口,吻至动情,下意识想如往常捧着她的脸颊,却听她“嘶”得痛呼了一声。
神智回笼,霎时清醒过来,瞧着她红肿如馒头的脸颊,万般爱怜地虚抚上去,语态柔缓了许多:“疼吗?”
“还好,没有开始那么疼了。”
秦行越起身,从马车简易案几下取出一个青白小瓷盒,指腹蒯出一大块白色浓厚膏脂,细细涂抹在她的面上。
这么一大块的膏脂糊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别提有多滑稽,秦行越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我是不是平日太好说话了,纵得你肆无忌惮,什么话也敢出口,嗯?”
“我……”
“是气话,还是真心话?亦或是两者都有?”
夏雪杳垂头,想停顿思量片刻该说真话坦诚相告,还是说假话哄哄他,却被他捏着下巴,强迫与他对视,声音凝肃:“犹豫了,在想要不要骗我,哄我?所以是真心话?”
“不是,也有,也有冲动,气话的成分的。”
越到最后声音越是轻弱。
秦行越目色更深:“我竟不知晓,你还存着这种心思,因着你那不成器的兄长,还想与我断了往来?”
“夏雪杳,谁给你的胆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谁都这么好脾气?”
“没有……”
“没有?”他尾音上扬,略带质问。“若是今日我不来,你是否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般,同我断绝往来?”
夏雪杳不再看他,垂眸不答。
秦行越刚刚抑制的火气又“腾”得窜起,捏着她下巴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微愠道
“回答我!”
“夏雪杳!”
夏雪杳今日感觉似乎被多次逼到“墙角”。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强迫他们做不想做的事情。
弟弟也是,她也是,她只觉自己无能,竟是连自己的意愿都无法坚持。
翻手打落他的手,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断了有什么不好,夏家破鱼烂塘,黏上扒不掉,断了,你也是清爽自在,我也落得清静。”
秦行越稍有惊怔,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喝问:“那我们这段日子算什么?”
夏雪杳反呛:“算我头昏脑胀,意志不坚,与你相交初始,从来未曾想过我们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你摸过我的身子,怎么算,是想始乱终弃吗?”
夏雪杳满脸羞红:“你别乱说,我哪有摸过!”
秦行越扯了扯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红痕:“这是证据!”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
夏雪杳怪异,她目力不佳,再加上车厢光线昏暗,不自觉贴近了看,方才发现,那红痕居然是依着原本的痕迹纹上去的!
“你,变态!纹这个做什么!”
她慌乱的偏头,手足无措地替他拢了拢衣襟。
“那日酒后,我知你可能会反口不认账,特意将证据留存下来。”
“如此,你还有何话好说!”
夏雪杳低头不说话,沉寂了许久才小声嘀咕道:
“可你不觉得麻烦么?”
“我也很麻烦,夏府也很麻烦,清松的事也很……”
秦行越懂了,为何夏雪杳像一个缩头鹌鹑一样遇事下意识逃避他们的感情,许是姐弟二人长久相互依偎,事事皆以不给旁人添麻烦的心态来面对。
他不免有些气恼:夏府怎么养的孩子,怎么嫡子嫡女,在自己府中过的如同寄人篱下一般!
又想着,她似乎很早就失了母亲,父亲又是这般伪善,抬了姨娘做正室,和她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
若非外祖家帮衬,估计也活不到如此年岁。
原配的儿女,如今来看,怎么不算是“寄人篱下”?
她自有眼疾,姐弟二人生存至今,且没有走上歪路真的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难怪她如此向往自由自在,于她而言,在夏府确实受限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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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秦行越不免有些心疼,重新软了声音低语道:“不麻烦,有关杳杳的一切都不麻烦。”
他的轻轻以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眼角:“你不麻烦,夏府也不是很难处理,至于你的弟弟,虽是不清楚秦虞灵是如何想的,但我看她似乎也是有着某种目的,并非真正感情上的非他不可,如此来说便是还有转机,此间一切,我都会助你。”
他将她强势按在怀里:“所以杳杳,在我这里,你与你的一切都算不得麻烦。”
“不要再遇事便将我拒之门外好吗?”
夏雪杳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只恐‘情浓时爱比海天长,情淡时命比薄纸脆’……”
“夏府生活着于我而言已是艰难,且我不似月月那般有底气自立门户,自行离府,我有弟弟,有牵挂,他还小,若他随我一起,没有母族支持,怕是难以长远……”
秦行越心中有些淤堵,说来说去,她还是未将自己算作她的底气。
怎么这么不开窍!
罢了!
“日后,我会助你拥有你想要的底气,你可会看账管理商铺一类。”
夏雪杳离了他的身子,看着他怔怔点头,又摇摇头。
看账她会,只是夏府商铺如今也不归她掌控,包括娘亲留下的那两个。
“无碍,我们一个一个来解决。”
时间差不多了,秦行越以茶水蘸着帕子,将她脸上的药膏一点点擦拭干净,果然,红肿的脸颊恢复如常,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瓷盒放在她的手中,“这药寻常伤肿皆可用,你自己留用。”
“至于你弟弟,你也无需担心,近日我会去探问,秦虞灵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夏雪杳握着瓷盒,擦了擦眼角,点点头。
秦行越眼看着她收拾好情绪,这才拧着她的鼻尖,调笑了一句:
“小哭包,这么爱哭。方才眼泪跟泉眼似的,自己都止不住吧?”
夏雪杳羞赧:“哪有!”
“无论有没有,今日之事,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到底如何,待我回来再同你说。”
“嗯。”
秦行越将夏雪杳重新送进了夏府后,坐着马车离开了。
“去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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