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优明白自己不是个勇敢的人。
她所能做的通常只是待在学校教室内的座位上,睁着眼,看向大家绚烂夺目的生活。但那并不是表示自己没有像样的在好好活着。
她当然有朋友,有疼Ai她的老师,有少根筋不过总是拚命为孩子提供最好资源的父母。
但那不代表自己是勇敢的。
她喘着气,将所有能带在身上的东西都带上。当然优只不过是个大学生,她甚至还把达尔文的演化论复印版塞在行李箱中。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鬼。
脑海里充斥着阿克罕的模样。
在美国优认识到了各式各样的人。有高大壮硕的黑人,看起来凶狠不过对每个人都很友善;有文质彬彬,却对有亚洲样貌的学生口出恶言;也有总是微笑着的同学和教授们。
而阿克罕不一样。
他是某种极端的综合T,内心蕴含有着即便撕裂一切也要完成的信念。优并不觉得对方闪着自信的光芒,她觉得阿克罕令人惧怕。
「我需要枪,什麽武器都可以。」优自言自语到,她跌跌撞撞的跑回船上,在几个研究生的帮助之下打开了阿克罕他们用来放行李的房间。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顾不得道德问题,於是优立刻举起了一把沉重的刺枪,然後随手抓了一排子弹,既然放在枪械的旁边,那应该是对应的才对。她准备下甲板,却看见布克教授挡在唯一的出入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教授,我得进去。」优喘着气重复了一遍,海风将自己的头发吹的零散,等回到阿卡姆後,她一定要剪成短发。
「情况失控了,阙。」布克教授的语气从未那麽严肃过:「你仔细回想一下,不觉得整个行动有点怪怪的吗?」
「但是教授,」身旁的研究生,八成是生物系的学长开口:「基金会的人还有机动特遣队都困在里面,我们至少得进去救他们啊。」
「卢德,闭嘴。」布克教授语气近乎冷冽的叫道,他再次转头面向优,然後说:「阙,想想看,如果有这麽一个可能X、监狱里的那个东西是刻意要让那个前来拍照的远洋渔夫活下来,然後把我们引到这里?」
「监狱里什麽也没有,教授。」
优说,咬着牙,几乎要把每一个字都啮出洞:「克苏鲁不存在,SCP也一定也找得到科学方法研究。只是我们现阶段仍不清楚而已。」
海浪的声响越来越大,现在似乎是涨cHa0的阶段,盐的味道,还有某种说不清的恶臭开始飘散,让优几乎喘不过气。
但,要是教授说的……
「阙,冷静下来,你贸然冲进去说不定就是中了那东西的计,我们要相信机动特遣队,还有基金会的人,他们有法子能够Ga0定。」
布克教授走上前,将优手中的武器轻柔的取走,并且恶狠狠地直视了自己身後的研究生们:「听懂了吗,你们几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布克教授。」优突然开口。
「怎麽了?」
「他们实在很奇怪,为什麽、不能让这个世界按照它的规则运行就好了。该毁灭的就毁灭,该Si的就去Si一Si,这样不是能……」
「阙优。」布克教授的手放在了优的肩上,有那麽一瞬间世界变得好静好静,好像一切都能够无所畏惧:「你的年纪还很轻,很多事你没有T验过。有一天当你能够全心全意的去Ai某个事物的时候,就算要为其挡下全世界都愿意。」
「可是——」
优?
绑在腰际上的对讲机突如其来的发出声响,带着一点杂音,但毫无疑问的,那是阿克罕的声音。
优颤抖着,她几乎要因为脚软而跪下:「阿克罕?」
是我,听着,我在二楼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另一头传来激烈的咳嗽声:沃l他还活着,这里有什麽不对劲,但我能应付得来。
「我们会过去找你!」优大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布克教授想要夺去对讲机,但优直接闪避,她飙出眼泪。光是和阿克罕通话就令人鼻酸,想要痛哭出声。
不要!保持警戒,待在原地好吗,答应我!
「我们就算Si了也无所谓啊!为什麽要为了保护其他人而拚上X命!?」优嘶声力竭:「明明我们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应该说,明明基金会和我们,是毫不相g的一群人不是吗?」
「阙,阙,冷静点!」布克教授想要搀扶自己,但优跌跌撞撞的跑下港口,她站在通往监狱的道路前方,太过蔚蓝的天洒下太过灿烂的yAn光,所以她不禁眯起眼。
有关系的。阿克罕说:不是什麽事情都得眼见为凭啊。
有某些记忆,像cHa0汐一般开始缓慢升起到脑海之中。
她生在大家庭中,在那总是会有孩子失宠的环境之下,优早就学会一切要以自己为重。
只要不给别人造成麻烦,只要管好自己,只要自己能快乐就行,就拥有足以在世界上持续前行的力量。
所以她看不顺眼,没错,就是不顺眼。
那些有着恶心目标的人,那些说着「只要你好就行」的人。甚至是憎恶。舍我其谁,剖开心肺,将活跳跳的心脏捧上前,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错,恶心,就是恶心。
她沉下脸。
然後转过身,看着追过来的教授还有其他成员,优朝对讲机开口:「我要过去了,阿克罕,等我。」
什麽?咳咳、优……你在说什麽?
优将对讲机系回腰际处,她再次面对布克教授堪称是暴怒的神sE。而优伸出手将教授手中的武器拿回来,她说:「那里什麽也没有。」
「阙,事情不是这样的,仔细想想,你会发现这些脉络很奇怪,我们来到耶利斯岛为什麽要这麽快就开始行动?不是应该要进行环境勘查之後再来进入屋内吗?」布克教授说的很快,语气里透露出某种诡异的急迫感:「这整座岛都很不对劲,这里的那个东西或许影响到了基金会的判断,你明白吗?阙优,你想要去送Si吗?」
「我从没说我要去Si,」优咬紧牙根:「我要做我所能做的事情。」
最後的结果,布克教授和几名研究生跟着自己来到了监狱的门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慌,这让优有些愧疚。
她伸手去碰触样式老旧的铁门,手指接触到金属上,传递了某种冰冷的感觉。她吞了口口水,接着拉开大门。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声响,还有灰尘飞扬。优拿起对讲机,她说:「我要进去了,阿克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另一头顿了好几秒才有人回应:优,不要进来!
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灰sE的大厅,右手边是有铁窗保护的接待台,年老失修的锈斑像得麻疹似的蔓延到整个空间。
地面上长满了苔藓和蕨类,优左顾右盼,发现稍早之前沃l说的D级人员屍T就倒卧在离门口不远处,也正好是在自己视线最前方。
优?你在哪里,在大厅吗?拜托,趁现在还可以,赶快返回!
优蹲了下来,她仔细观察屍T上的伤口,在那扭曲的四肢之上,是已经乾涸的血迹,令人觉得在意的不寻常之处是,屍T并没有传来的气味,唯有血的气味直冲鼻腔,彷佛只是受了伤,然後静悄悄的停留在原地等待着什麽一样。
优抬起头,虽然大厅的天花板与墙壁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如果沿着路直走到了中央,那麽yAn光仍会从上方的天井照耀进来,无论如何,这里都不是什麽会令人Si亡的地狱。优深x1一口气,她发誓一定会找到其他人。
「那个、阙。你有听见什麽声音吗?」有个研究生快步走到她身旁,有些害怕的问到。
优侧耳倾听,的确在远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但那八成只是老鼠而已。她开口:「可能是小动——」
自己的话语嘎然而止。
优看着那个研究生腾空飞起,人的躯T划破空气,声响大到几乎要撕裂耳膜。优抬起头,然後看着这位曾经一起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读书的同侪重重的摔落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宛如爆炸一般的骨头迸裂声,还有因为撞击而碎裂的内脏让眼前的屍T爆出鲜血。优感觉到脸上温温热热的。生为生物系学生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她看着研究生仍看起来惊恐的双眼,发现他们是一Si一活的两人在四目相望。优张开嘴,但她发现自己记不起对方叫做什麽名字。
「??是幻觉,对吧?」
优转过头,她希望能透过布克教授或者其他人得到一些解答,可是在回头後,什麽也没有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後的人影全部都不见踪影。
她下意识的拿起对讲机:「阿克罕?」
我在这里,优,赶快回去,拜托。
「门关上了。」优一边说,一边尝试拉动铁杆,她知道应该要联络外面的人才能出去,所以现在自己该做的应该是继续前进,刚刚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一定什麽事都没发生。
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
「阿克罕。」优发现自己的声音仍在颤抖,她越过那具屍T,试着不去注意越接近中央,就越多的诡异气味:「和我说说话。」
优,你说你不相信克苏鲁神话,还有SCP对吧?阿克罕所在的背景似乎出现了什麽声响,感觉他正在进行什麽动作。优决定不要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口,她必须赶快赶到对方所在之处。听我说,有些时候,你没看见的那些东西,是因为有些人很努力地让世界成为你眼中的正常模样,SCP基金会是为了守护世界而存??存、存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克罕?」优一边试着搜寻自己同伴的位置,一边四处观察,血腥的气味还有海的咸味一齐铺天盖地而来。她发现自己内心越来越慌恐,但优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怕。
不要怕,一切眼见为凭。
我也没有很喜欢基金会啦。阿克罕低声开口,你也知道啊,这种Si伤率异常高的工作根本没什麽人想要做、会来到基金会工作的博士都是怪人,而aj人员也都是靠着从小培养起的、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家人,我们活着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活着??
优停下脚步,她和在走廊尽头撑起上半身的沃l相互对看。
「密大生?」沃l的口气听起来很虚弱。
她低声地朝着对讲机开口:「我找到他了,阿克罕,我等等就会去你身边。」
快走这个字对你而言再也不受用了对吧?阿克罕的语气恢复了生气,优下意识地点点头,即便对方看不见:你留在那里就好,派其他人来找我,好吗?
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优加紧脚步来到沃l身旁,但一直到自己靠近才发现对方有多糟糕。她看着蔓延而出的血泊几乎染红了地面,沃l的伤从战斗服底下渗出,从表面上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受了伤,但优却也没把握能够救对方出去。
「嘿,密大生,你怎麽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直到此时此刻优才第一次好好端详沃l的脸庞,那是一张属於温暖南方的脸,有着坚毅且yAn光的五官和鼻梁,以及惹人怜Ai的棕sE卷发。他大概年纪没有多大,说不定还b自己小。
「我来救你的。」优说,然後蹲踞在对方旁边:「被密斯托卡尼克大学的人救,会不会觉得很糟糕啊。」
沃l哼了一声,血Ye从他的鼻和口之中流泻,他像是没有感受到痛觉一般,表情安稳的开口:「听我说,密大生。」
「我在听。」
优的脑袋在高速运转,她该怎麽做才能把对方拖到一楼。大门,大门关上了,如果不行的话,能不能拜托别人用垂降的方式将沃l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