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等到春桃接过长命锁要去呈给老夫人时,陈氏摩挲着上头的小巧玉珠子,末了叹了口气。珠翠冰冷,却还一如当年温润,她不由抬眼看着眼前跪得笔直的周雪瑶,莫名地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人也是这般倔强。
那年冬日严寒,君亭刚生下来不过三月,却一连病了两回,高烧不退,夜间啼哭不止。眼看年节将至,那纨绔只知道在外头花天酒地不着家,因着儿媳不肯盘发髻一事,陈氏早就心存怨念,虽说她给侯府添丁进口,可还是留不住儿子的心。一气之下她支了贴身大丫鬟将孙儿抱来自己身边照顾,免得宝贝孙儿病重夭折,又打发映雪堂的那位去忙活年节的事宜去了。
谁知那人倒是y气得很,跑来扶云堂的院里跪了半日,只求能把君亭抱回去亲身抚养。陈氏执掌侯府这么多年向来说一不二,更是没给儿媳好脸sE看。眼见儿子要不回来,儿媳便派人送了枚长命锁过来了,说是家中祖传之物,自君亭出生之日便贴身带着,只是那日丫鬟抱来得匆忙,忘了这般重要的物什。
那日儿媳在天寒地冻的院里跪着,身边的大丫鬟都看不下去,过来劝慰:“老夫人且宽宽心,夫人也是头回做娘亲的,况且刚出生的孩儿没有不闹病的……”话锋一转,又道那人泣涕涟涟,在外头冻得瑟瑟发抖也不肯回去。
陈氏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她让大丫鬟去传了话,说让孩子在她这儿调养些时候,只要高烧退了便让人送回去。
手里盛着的这块长命锁说得好听点是信物,说得难听点就是孙儿留下的后手。若是君亭还在府中,会不会跑来质问她这个祖母——“难道昔日为难我娘亲还不够,今日又要为难我的妻?”
陈氏小心地将长命锁收好,让春桃送周雪瑶回去,命秋水去库里挑着补品一同送过去。那厢夏烟看得是明明白白,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不知怎的又灭了。她眯眼端详过那串长命锁,样式老旧得很,不知道侯爷在哪儿淘换来的。夏烟直gg地看着院里的丫鬟们端着库里各式补品往映雪堂而去,气得直瞪眼。
回去映雪堂,周雪瑶已是累得说话的劲儿都没了,绿茗抹着眼泪儿在院门口守着,老远看着主子回来就去报了绿萝。二人忙着布菜,又去李妈妈屋里取了她新做的软垫来。等到收拾妥当,周雪瑶坐下喝了几口炖得软烂的蜜枣粥,已是日上三竿。
玉玲跟二人透过口信儿,简短扼要地说了大致情况,三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m0出怀里的荷包递给绿萝道:“这里头是安胎药的方子,你且去潇雨轩找管事抓药便成,侯爷早有安排。”
绿萝撇撇四周,见扶云堂的丫鬟们忙着安置补品,悄悄揣了荷包进袖子里,疾步出了院门。
喝了几口粥,胃里不怎么空荡了,恶心的感觉也一消而空。周雪瑶遣了婢子,挪步到床上躺下,小腹有些坠疼,她伸手m0m0轻微凸起肚子忧心道:“小鬼,连你也欺负娘亲?”蓦地想起自她有孕以来连封家书都未曾寄予前线的傅君亭,她不禁又失落道:“要是你爹爹在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猛地想起方才呈给老夫人长命锁,说是信物,可她压根不知道这物件儿从何而来。存着满肚子的事,周雪瑶强打起JiNg神撑坐起来,唤了两声玉玲。想是她忙着指挥丫鬟们给各式补品入库,不多时绿萝端着托盘进来道:“夫人可有不适?玉玲命我熬的安胎药,现下也晾得差不多了……”
周雪瑶被苦味儿熏得皱起眉,拿着帕子掩住口鼻,闷闷道:“玉玲呢?去将她找来……这药……我、我等会儿再喝。”
话音刚落,只听外头有人噗嗤一笑,道:“夫人找奴婢所为何事?”扎着双丫髻的脑袋从屋门探进来,笑嘻嘻的一张脸,不是玉玲是谁?
周雪瑶朝她招手,道:“你那信物从何而来?果真是侯爷留下的?”
“千真万确。老夫人心里有疙瘩,定不会轻饶过映雪堂的上上下下,更别说您现在有了身孕。那长命锁本是侯爷幼年时佩戴的,侯爷临走交代过,若老夫人发难,便可呈上此物,想来看在侯爷的薄面上不会难为您。”玉玲笑笑,照实答道。
周雪瑶m0m0肚子,叹了口气道:“也难为他想得如此周全了……”推算得一点不差,果真保得她和孩子安全无恙。她想起一事,又紧张地问:“他可有来过书信?”
玉玲咽了口唾沫,“半月前来过一封,可侯爷交代……”
周雪瑶哪还顾得上他交代过什么,惊坐起来,“快、快拿给我瞧瞧……”
“夫人先将这药喝了,奴婢这就去取。”玉玲朝绿萝使了个眼sE,扭头出了屋。
周雪瑶果真听话,也不管汤药苦涩,两口并作两口就下了肚,绿萝又呈上蜜饯。她随手拈了一颗入嘴,愣怔间却连滋味儿都尝不出了。
等到拆了信封却见墨点满满的几页纸,周雪瑶近情情怯,忽然不敢打开了,唯独怕噩耗多于惊喜,手抖得厉害,半天都没将折了几折的纸打开。脸上冰凉,伸手一m0满是泪,她深x1了口气,展开信纸细读,读到一半,心已经凉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见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写道——
“瑶瑶吾妻,见字如晤。自初五离京,吾日日念汝,实不忍汝担忧吾之处境,故提笔落字,遥寄相思。
吾幼时师从外公习武,深知家国天下,男儿肩负重任。今北苍来犯,吾定当驱逐外辱,卫我大梁百年基业。明日背水一战,若吾身Si,则负吾曾与汝所许之诺,吾心甚愧。吾无惧者,独畏汝居深宅遭人欺而无得庇佑,吾终是食言,难与汝携手白头。
犹记初遇吾便夺汝之清白,汝百般不愿,委曲求全。然情愫暗生,私定终身,而难敌境况突变。吾之无能,辜负汝之深意,故另作放妻书。卿蕙质兰心,定觅得天成佳偶,再续姻缘。惟愿吾之卿卿万安,长乐无忧。
夫君亭手书”
后面果然夹带着一封放妻书,还提及傅君亭府外资产皆属她所有,周雪瑶揾了揾泪,沉默半晌,慢慢从伤情中平复过来,已是满腔怒火。当初说的明媒正娶到头来一句“放妻”就打发她了?她知道他若遭遇不测,这不失为良策,他处处为她考虑周全,却不管她的伤心焦虑。
她等他回来,她能等到他回来,她要将这封劳什子放妻书狠狠甩在他脸上!
周雪瑶往后翻了翻,才知道他资产颇丰,光是铺子就占了京城最繁华地段的半条街,跟他之前送她的房产地契一b,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好啊这个混蛋,还有小金库之前从未提及过,她等着他回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周雪瑶收起怒气,吩咐绿萝准备纸墨,她皱皱鼻子,执笔写下寥寥几句,随后让玉玲即刻发往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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