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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亲自打电话来给沈映阶,说让他回主宅一趟。
她想要亲自问一问他,他跟裴衍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映阶听到裴夫人冰冷的话语后,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在敲击着他的心脏。
他跟裴衍的关系暴露了。
暴露是迟早的,可是太早了,也太突然了。
还是从裴夫人嘴里亲自质问出来的。
沈映阶捏着手机浑身颤抖起来,脸色刷的苍白了。
这是裴家的一桩丑闻,养子与亲子勾搭在一块儿了。
他现在就能知道这件事被曝光后,别人会怎么说他。
说他是裴家的白眼狼。
说他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贪心地想要更多。
更会唾弃他是个同性恋,带坏了裴家的儿子。
可他更害怕裴家人的拆散,他不能失去裴衍。
沈映阶只觉得情绪越发浮躁起来,但是他还是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冷静地回卧室收拾一番后,离开了公寓,打车去了裴家主宅。
现下已经是五点多,估摸着裴衍也下班了。
沈映阶到达别墅门口的时候,愣怔着不敢进去。
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来,第一次迈进这里自己是什么样子,怀揣着的是什么心态。
一下子想起太多的记忆,让沈映阶脑子有些刺痛。
不知站了多久,还是出门来的佣人看到了他,提醒他怎么不进去。
沈映阶缓缓回过神来,迈开了步子。
这时候,有一个焦急又担忧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阶!”
沈映阶转头看去,裴衍正快步走过来。
区别于以往的热情迎上去,沈映阶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极为冷静地注视着裴衍,那一双眼睛漆黑不见底,看一眼便让人觉得惊惧。
裴衍看到沈映阶这个样子,便觉得要坏事,不管今日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回来的,此刻他只想拥抱住对方好好安慰他。
沈映阶被裴衍抱住,身体忍不住颤动了一下,掌心握紧又松开,又握紧。
“小阶,你千万别有事,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我会跟妈商量,你别害怕,衍哥护着你。”他现在最怕失去小男生了。
沈映阶良久才“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正是这时,裴夫人出了门来,一眼便看到两个儿子抱在一起,气的更是火冒三丈。
“你们给我滚进来!”
沈映阶听到这声怒吼身体颤了颤,转头去看面容冷冽的裴夫人,裴衍也看过去,目光却是沉了沉。
“走吧,我们进去。”
裴衍说着便搂着沈映阶往别墅走去,沈映阶脚步虚浮地被他带着往前面走。
裴夫人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更是盛怒。
裴衍带着沈映阶走近裴夫人,沉声喊道:“妈。”
裴夫人不答,直接转身进了别墅里去。
裴衍虽心有忐忑,但更多的是坚定,他更为担心的是小男生,怕他的精神承受不住这个意外。
沈映阶垂着眼,神色灰暗。
走进去后,裴衍放开沈映阶,便去跟裴夫人求情说明情况。
“妈,您别生气,我会把事情一一解释给你听。”
裴夫人冷笑一声,直接把茶几上的信封拿起来,抽出里面的十几张照片朝裴衍砸去。
“解释?你几年前怎么就没解释!你看看这些照片,我亲自派人去拍到的,牌友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看看你们这造的什么孽!”
裴衍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许多跟沈映阶的亲密照片,很是后悔自己的疏忽。
原本计划的出柜,完全被这件事搅的一团糟。
沈映阶看到那些照片,心底涌起一阵惊慌的同时,巨大的愧疚感席卷着他,让他头晕目眩。
盯着照片沉默良久,裴衍哽咽着扑通一声跪到了裴夫人的面前:“妈,你成全我们吧。”
裴夫人见到儿子这样,盛怒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伤,直接一巴掌甩在了裴衍脸上。
“裴衍!你是个成年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你今年几岁,沈映阶今年几岁!你还是沈映阶的监护人!别人跟我说是沈映阶不要脸勾引的你,他们眼瞎,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搞的人家!”
裴衍被说的惭愧地垂下了头去。
沈映阶被裴夫人这话说的浑身一颤,上前一步,也扑通一声跪在了裴夫人面前。
“是我非衍哥不可……”
裴夫人看到沈映阶这样,眼里的怒意和悲伤更加沉重,同样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怒吼道:“你跟着瞎掺合什么?你哥脑子昏聩你也不懂事吗?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两个大好前途的人怎么就只会糟蹋自己!”
沈映阶捂着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心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脑子更加刺痛昏沉起来。
他只觉得要失去裴衍了。
裴衍见沈映阶被打,赶紧去看
', ' ')('他的情况。
沈映阶脸色苍白无比,人也有些直愣愣的,裴衍内心更加慌乱,生怕沈映阶被刺激的情绪失控,更怕他会因此出什么事情。
裴衍扒开沈映阶捂着脸的手,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手印,压抑着浓浓的担忧软声跟他说道:“你别怕,衍哥护着你。”
裴夫人见两人这样,眼泪终于憋不住涌了出来,跌坐到沙发上,趴伏在沙发扶手上大哭起来。
裴家佣人在周边面面相觑地关注着这边的状况,都不敢贸然过来劝慰大哭的裴夫人以及跪在地上的两位少爷。
没多久,同样被急招回家的裴文瑾回来了,看着趴沙发上大哭的夫人以及跪在地上的儿子们,只想扶额,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裴文瑾率先走过去安抚自己的妻子,看到地上散落的照片后,深深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芫芫,别哭了啊。”
裴文瑾轻抚着裴夫人的后背,裴夫人听到丈夫的声音,才抬起头来,哭着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两个人,给我搞在了一起,我们这做父母的是造了什么孽啊!”
裴文瑾赶紧跟着她斥责这两个孩子:“对对对,他们不懂事,让我家芫芫伤心了,改明儿我就拆散他们,你别气啊。”
裴夫人擦着眼泪,带着哭音道:“拆不散啊,所以我才心寒啊。”
裴文瑾赶紧附和:“是是是,他们让你寒心,我改明儿收拾他们,消消气消消气。”
裴衍搂着沈映阶在地上跪着,只关注着沈映阶的情况,不发一言。
裴夫人听到丈夫这有些敷衍的话,顿时又怒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有关系没告诉我!”
裴文瑾哪敢承认,只得赶紧举双手澄清:“没有没有,肯定没有!我也是你告诉我的,我之所以不生气,是因为我知道你会生气,咱们只生了一个儿子,我怕你失控把他腿打断了,然后人家说你这个做母亲的狠心,我得拦着你,不让别人有中伤你的机会啊。”
裴夫人冷哼一声:“你会这么好心?你分明是给你儿子开脱!”
裴文瑾赶紧说:“是是是,我给他开脱,那这也是你儿子啊,你舍得?”
裴夫人含着泪沉默了。
沈映阶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却觉得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愣愣地看着裴夫人和裴先生嘴巴一张一合。
沈映阶知道自己愧对裴夫人和裴先生,也愧对整个裴家,但是他没有裴衍不行。
几个人之间顿时静默了下来,氛围渐渐凝固住。
裴衍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贸然开口,便只面色坚定地面对着年过半百的父母。
裴夫人沉静好几分钟缓和了心情后,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终于开口跟裴衍说话。
“我不拆散你们,只不过以后你们若是承受不住流言蜚语而分开,也别怪我们做父母的没有阻止过。”
他们该做的都做了,还能如何。
听到这句话,裴衍整颗心都踏实了。
“谢谢爸妈!”
裴衍面带喜悦地摇了摇沈映阶的肩膀,好一会儿沈映阶才回过神来,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只听裴衍说道:“妈同意我们了,你别怕。”
沈映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了,因为这个结果只是让他更为愧疚。
裴文瑾见裴衍这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暗骂了一声没出息,便在妻子开口之前赶紧说道:“还愣在这儿干嘛,碍你妈的眼?”
裴衍知道父亲的意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把沈映阶扶了起来。
两个人跪的久了,相互搀扶着踉跄了两下。
裴夫人撇过脸去不去看两人。
裴衍担心沈映阶,想赶紧带着他离开主宅,便扶着人往外面走去。
“爸妈,我们先走了。”
裴文瑾颔首,挥了挥手,他还得想着怎么帮儿子过老爷子那关,幸好今天老爷子外出了,不然家里更加鸡飞狗跳。
沈映阶被裴衍搂着带出去,走到一半,沈映阶突然回过身来,沉痛地注视着沙发上的那对夫妻,哑声说道:“很抱歉,我抢走了你们的儿子,以后我会用余生偿还裴家的。”
裴衍听到沈映阶这么一说,心痛到忍不住斥他:“你瞎说什么,裴家不需要你的偿还,是我欠你的。”
裴夫人和裴文瑾听到沈映阶这句话,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给予沈映阶多少东西,好像不多,金钱名誉他都能靠自己争取,而沈映阶给予他们的,有儿子的命,有无形的利益,也有豪门里所缺乏的纯粹和欢乐。
沈映阶并不欠裴家。
倒是他们的儿子,把对方带上了不归路。
回到公寓后,沈映阶失眠了一晚上,裴衍也同样。
两个人都是沉默的,没有任何交谈。
或者说是沈映阶是沉默的,裴衍看着他无从谈起,也不敢贸然说话。
他能察觉到沈映阶
', ' ')('的情绪不对劲儿,但是他又无从下手。
他真的很怕小男生把痛苦憋在心里不说出来,把自己憋坏了。
他希望他永远健健康康的,而不是看起来苍白脆弱的仿佛即将要消失一样。
第二天,裴衍依旧要去上班,不过他不放心把沈映阶一个人留在公寓,便跟人商量着把人带去公司。
沈映阶同意了。
八点多的时候,正是写字楼上班的高峰期,人来人往。
沈映阶还依旧陷入在巨大愧疚感中,他从裴家父母那里夺走了裴衍,是他对不住他们。
他自私地将他们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占为己有,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欲望,这对他们来说,又是何其残忍。
停好车后,裴衍招呼着沈映阶下车。
沈映阶愣愣地回过神来,打开了车门。
然而才刚下车,沈映阶整个人就愣住了。
只一瞬间,他瞳孔缩紧,惊惧地盯着前方,然而眸光又在顷刻间涣散掉。
沈映阶愣在车门前,裴衍朝他走过来,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沈映阶压抑着嗓子没有惊呼出来,他竟然在一瞬间,一瞬间……看到了所有人的过往和未来!
所有画面犹如实体交织在每一个人周围,重重叠叠出一个个如虚如实的空间!
沈映阶感到不可置信。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会在这一刻看到了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沈映阶惊惧地退后两步,然而血腥残酷又琐碎的事情还是一股脑儿地挤进他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沈映阶抱紧头蹲下,不去看来来往往的人,可是这样并不能阻止任何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嗯啊!”
沈映阶凄厉地低声嘶吼起来。
裴衍见到沈映阶这个样子,顿时被吓坏了,下意识跑过去一把抱住人,焦急地问:“小阶,你怎么了?”
裴衍的怀抱并不能让他温暖许多,沈映阶感觉脑袋正被撕开,一点点填充进实质的物料。
他声嘶力竭地哀嚎起来:“衍哥……周围好可怕,都是别人的过去和未来,我受不了了,这样子我会死的……”
裴衍听他这么说,震惊过后心底涌起惧怕和深深的无力感,小男生这样他根本就帮不上忙!
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裴衍紧紧地抱住沈映阶,试图蒙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见。
他惊慌地问:“这样好点儿了吗?”
沈映阶突然间听不到了,只见面前倏忽滚过来一颗人头,那涣散的眼珠子睁的圆圆的,此刻正紧紧地盯着他。
沈映阶惊的目瞪口呆。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不要这么看着我!你死跟我没关系!啊!”
沈映阶发疯似的惊叫起来,裴衍更是心痛如割,不管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神,一把打横抱起沈映阶,把他送回车里去。
将挣扎着不安分的沈映阶放在副驾驶位,裴衍一只手按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去给他系安全带。
沈映阶头痛欲裂,忍不住向后撞击自己的脑袋,裴衍按住他的头,沈映阶身子又扭了起来,痛苦地挣扎着。
裴衍一双手都是颤抖的,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似要瞪出血来。
他只想快点儿,再快点儿,给小男生找一个安全的环境,不要让他再这么痛苦。
他怕小男生消失,怕自己庇护不了他。
此刻沈映阶脑海里,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失足落入水库里,幼小的身体挣扎着,水漫过他的胸口,一点点淹没额头,浑水一股股挤进鼻腔,涌入肺里,把他的胸腔撑开,浸泡。
窒息感让孩子越发挣扎起来,连带着沈映阶也喘不过气来。
“衍哥……我好痛……我好痛……”
沈映阶声嘶力竭地惨叫着,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瞪得巨大,甚是骇人。
裴衍艰难地滑动一下喉结,看着痛苦的沈映阶说不出一句话来,俯身吻了吻沈映阶的额头,他退出副驾驶关上门,转身进了驾驶位。
快速启动了车子,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的裴衍带着沈映阶朝着私人医院开去,他又给车门上了锁,不让沈映阶在失控之下有打开车门摔出车外的可能。
沈映阶依旧抱头痛苦地嚎叫着,裴衍急的冷汗直冒,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男生。
这人从来都自信从容,偶有病态也不乏灵动敏锐,便是救人时共情别人的痛苦时,也只是显露纯粹的疼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被剧烈的痛苦逼疯掉。
他现在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多的能力去护住小男生。
这个人本不该沾染苦痛。
不久后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裴衍急匆匆下了车,去把沈映阶从副驾驶抱了出来。
沈映阶已经痛的力竭,但是还是下意识挣扎着缓解疼痛。
他瞳孔扩散的很大,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 ' ')('裴衍抱着人急冲冲地跑进医院,直奔沈映阶的专属病房。
将人放到病床上后,裴衍用仅存的一点儿理智给医生打了电话,让对方带着镇定剂来沈映阶的病房给他注射。
或许小男生睡过去后会稍微好受点,裴衍只想到这个办法。
沈映阶只觉得被裹狭在一个个惨烈的故事里。
那些幸福的过往根本不足以慰藉他的恐惧,他脑海里都是虐待、孤立和暴力,甚至还有更多、更多常人体会不到的痛苦。
那是一个精明强势的女人,十岁的时候,开开心心地拿着满分试卷回家。
开门便见一条血流顺着地板纹路往门口淌去。
她呆呆地盯着,抬头一看,爸妈的尸体躺在客厅里,妈妈衣裳被撕碎,裸露的性器正冒着血,又淫靡又血腥。
沈映阶只觉得那血热乎乎的。
又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每天回到家,都要把旧伤未愈的妻子拖出来,先打上几巴掌,又踹上几脚,释放着一天里积压的暴力。
打的妻子哭诉求饶时,又一副浪子回头的样子跟妻子忏悔保证。
妻子怕了,颤抖着身体躲回房间。
可男人不依不饶,暴虐之下一把掀起女人的睡裙,粗暴地扒下垫着卫生巾的内裤,解开皮带拉下拉链,不管不顾地提着鸟插进女人的屄里。
男人那狰狞的样子让沈映阶胆颤。
画面一转,一个女孩子深夜归家。
突然被窜出来的流浪汉扑倒。
白裙子被撕破,流浪汉不管不顾地去亲吻女孩儿来。
流浪汉满是老茧的手挤进女孩挣扎的双腿间,撕开丝袜,朝着内裤边缘就挤了进去。
手在女孩儿稚嫩的肉穴上猥琐地来回揉捏,最后并着食指中指用力地朝女孩儿的处女膜狠狠捅了进去。
女孩儿痛的嘶叫一声。
流浪汉却是越发兴奋,手指快速地在紧致的阴道里抽插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着处女骚逼贱货,流浪汉越捅越快,只见满手都是鲜红的血迹和白色的粘液。
女孩儿哭的泣不成声。
半个小时不到,流浪汉就放开女孩儿跑了。
女孩儿哭着爬起身来,下半身还流着血,火辣辣的疼,却只能颤抖着双腿孤立无援地哭着走回了家。
……
一幕幕残酷的画面在沈映阶脑海里轮流翻转,逼迫着他去看去听去亲身感受,但凡在附近的人,沈映阶都能看到,听到,感受到。
可这些画面又是驳杂的毫无头绪的,让他分不清这是谁的过往,那又是谁的未来。
他被逼的都来不及去思考,他能不能挽救别人不幸的未来,或者是他该如何去同情别人不幸的遭遇。
医生很快过来,看着沈映阶的状况,毫不犹豫地给他打了镇定剂。
药剂催眠了沈映阶的身体,沈映阶抽搐几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医生赶紧给沈映阶做检查。
裴衍在一旁看的浑身颤抖,高大的身躯仿佛也有倾倒的一天,担忧到极致让脸色变得灰白颓唐,精神更是一瞬间萎了。
他好怕小男生这般安静下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沈映阶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天上的太阳甚是刺眼,抬手遮了遮,他才感到有一丝奇怪。
他这是在哪里?
沈映阶惊讶得一骨碌挺起身来,四下看去,只见到一片黄橙橙的沙漠。
他竟然在沙漠里面?
这怎么回事?
他会为什么会在这里?
等等,他……他是谁来着?
沈映阶突然惊恐起来,随后是茫然,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沈映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四下看了看,都是陌生的景象。
可即使迷失了身份,处在不了解的环境里,沈映阶还是渐渐地淡定了下来。
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他寻思着哪里能走出去。
一低头,沈映阶却见脚边躺着一张纸条。
他心下惊疑,越发忌惮起这个未知的地方来。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没有记忆,但是常识没消失。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不可能出现在沙漠这种地方。
犹豫了一下,沈映阶才捡起了地上的纸条,缓缓地把它展开。
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
第一句话:这是一个小游戏,想要离开游戏,就要完成任务。
沈映阶见此吃了一惊,谁没事儿玩游戏会把人扔进沙漠里来。
难不成他穿越成游戏里的NPC了?
啧,这不太可能吧。
或者……有可能?
沈映阶迷茫了,接着看纸条的内容。
第二句话:第一个任务,找到一把刀,足以切开皮肉
', ' ')('。
沈映阶更是惊讶。
找刀?
还切开皮肉?
难不成是让他去杀人?
问题是茫茫沙漠,他得有人杀啊。
好奇葩的任务哦。
掠过这个任务,沈映阶看了最后一句话。
第三句话:你有一次预知未来的能力,可以看到刀的所在。
看完这句话,沈映阶惊诧过后觉得甚是荒谬,连预知未来都整出来了,他没穿进游戏里当NPC他都不信。
不过,这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沈映阶捏着纸张,打量了一下自己,普普通通的穿着,然而身边却什么也没有,不由大惊失色。
不会吧不会吧,把他扔到沙漠里来,连一杯水都没给他带?
沈映阶愣住了,感觉小命休矣。
头顶上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的。
就在这时,沈映阶只听到唰唰唰的声音,好像是……沙漏的声音。
沈映阶惊觉起来,四下张望,才发现距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流沙坑,沙子快速地流陷下去,很快就要波及到他。
沈映阶见状,哪还有空思考,赶紧爬起来往别处跑去。
跑了好一会儿,看不见流沙坑后,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跑步让他喘起气来,加上天上的太阳直射着,火辣辣的,整个人呼吸越发困难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沈映阶才喘通气来。
拿起纸张盯着,沈映阶犹豫起来,想着到底要不要去做这个任务。
难道完成任务了,他真就能脱离这个游戏了?
那到时候,他是以什么方式离开这片沙漠?
现实里。
“病人脑神经很活跃,心率逐渐衰微,准备好除颤手术急救。”
医生查看着数据,给护士下着命令,护士赶紧把除颤仪拿了出来。
裴衍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看着,僵硬着身体,不敢打扰医生给沈映阶治病。
小男生这样的状况,让他有一股浓烈的不安的感觉,他醒不过来了,会就此死去。
他突然就有一股直觉,小男生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他会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沈映阶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把医生护士吓了一跳。
但是他瞳孔涣散,没有一点儿光亮。
“医生,病人心率回升了。”
“等等,脑神经更加活跃了!”
就在护士话音落的时候,沈映阶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他无意识地下了床去,众人不清楚他要干嘛,只见他竟是走到病房的一个角落里蹲了下去,瑟缩着,双手紧抱着胸口。
嘴里念念有词。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医生和护士都被沈映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这看起来,完全是疯了啊。
裴衍惊诧过后立马冲了过去,在要到沈映阶身边时又逼着自己放缓了脚步。
他走近他,同样缓缓蹲下身,隐忍着情绪哑声试探着问:“小阶,你……你还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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