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翊钧去视察了新修建的水泥直道,坐在马车上,丝毫感觉不到颠簸,这让朱翊钧大感满意。木头轮子的马车,即便是加了减震,那也颠簸的厉害。
现在却不一样了,马车非常的平稳,朱翊钧撩起车帘,看向道路的两边。
虽然没有栽种各种树木,但是朱翊钧已经让人去弄了。当然了,不会是后世的观赏树木,而是杨树和柳树,插上一个树枝就能活。
相信过几年之后,这里将是一条绿树如茵的道路,定然美不胜收。
视察了道路,朱翊钧回到了宫里面,宣布开修北京到天津的道路,同时开修的还要北京到蓟州的道路,做准备的则是北京到锦州。
道路采取了分段承包制,由内务府下属的路桥司承建,分包给各地的商户。
一时之间,途经的府县全都热闹了起来,大户人家全都开始四处托人,想要承包。只不过他们的速度慢了,这块肥肉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京城的勋贵和勋戚一口就扑了上来,那架势很疯狂。
西北发财的机会他们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可不想错过,于是这些路段全都被他们给承包了,然后就是如火如荼的开工了。
万历十五年的秋天,大明的秋收完成了很顺利,非常的顺利。
赋税也全都收了上来,官绅一体纳粮彻底平稳了下来,在执行两三年,基本上就不会出现反复了。修路也进行的很顺利,商贸也发展的很快。
大明的第一家大型钢铁厂已经完成了选址,正在进行筹建,基本过完年就开工了。
进入冬天之后,朝廷依旧很忙,只不过朱翊钧基本上就不管他们了,而是在皇宫里面陪着自己的皇后和妃子,王皇后二胎得男,朱翊钧更是连续一个多月没上朝。
倒是年底的一份奏折,让朱翊钧有些吃惊。
上这份奏折的是宗室,是藩王,而这个人是郑王。说起来郑王一脉也是挺倒霉的,第一代郑王朱瞻埈是明仁宗朱高炽庶第二子,明朝第一代郑王,乃李贤妃所出。
原本只是安安稳稳的藩王,但是到了嘉靖年间,出事了。
嘉靖二十九年,时任郑王的朱厚烷上书劝谏明世宗,希望他不要服用丹药以求长生,希望他不要过于崇信道教,结果被降为庶人,发宗人府,禁锢在高墙内。
一直到隆庆元年,穆宗继位后复爵,加禄四百石。
这份奏折就是现在的郑王朱厚烷上的,内容也很简单。
朝廷在开藩禁,郑王府愿为藩王表率,迁郑王府于北京,至于封地王府,全部上缴国家。只希望皇上在京城给一座安身之处即可,言辞非常的恳切。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看着郑王朱厚烷的奏折,心中感慨万千,郑王一脉,在大明之中,堪称藩王典范,同时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藩王。
不贪财,不敛财,一家子对学问非常的有兴趣。
这一点不光体现在朱厚烷的身上,同时也体现在他的儿子身上。朱厚烷的儿子名叫朱载堉,字伯勤,号句曲山人、九峰山人,青年时自号“狂生”、“山阳酒狂仙客”,又称“端靖世子”。
在历史上,他的评价很多,但是却和他藩王世子身份没关系,他是明代著名的律学家(有“律圣”之称)、历学家、音乐家。
对音律有着深厚的研究,非常有才华的一个人。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特殊的,最特殊的是他对王位嗤之以鼻,只恨生在帝王家,应该是对朱载堉最好的形容词了。
郑王朱厚烷去世,作为长子的朱载堉本该继承王位,他却七疏让国,辞爵归里,潜心著书。在父亲被囚禁的漠落坎坷19年的漫长岁月里,朱载堉拜结贤哲,出入俗理,以追逐日月的精神,专心攻读音律、历算,并开拓了边缘学科的广阔领域。
朱载堉越祖规,破故习,注重实践和实验,一生刻苦求真,呕心沥血,共完成《乐律全书》、《律吕正论》、《律吕质疑辨惑》、《嘉量算经》、《律吕精义》、《律历融通》、《算学新说》、《瑟谱》等。
朱载堉的成就震撼世界,中外学者尊崇他为“东方文艺复兴式的圣人”。因此,朱载堉和郭沫若一起被列为“世界历史文化名人”。
如果不是这份奏折,朱翊钧都快把郑王一脉给忘了,也实在是事情太多了。
现在郑王朱厚烷上了这份奏折,朱翊钧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大明的藩王之中,居然隐藏着这样一位人才。朱厚烷老了,不堪用了,但是他儿子正值壮年啊!
这是大明藩王的表率,这样的人不捧起来,朱翊钧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