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把总轻蔑地笑了笑:“自作聪明,下一次你未必有这般幸运了。”说罢掉头就走。
王诗涵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谷雨:“我们得救了吗?”
“看来暂且保住了小命,”谷雨笑道:“多亏王小姐的救命之恩。”
王诗涵晕红双颊,她伸出手:“那还放任救命恩人坐在地上吗?”
她的手纤细修长洁白红润,谷雨犹豫片刻伸手将她小心从地上扶起,轻声道:“能走得动吗?”
王诗涵抓着他的手臂,轻轻挪了一步,疼得浑身一激灵,哭丧着脸:“我怕是走不成了。”
话音未落,牢门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王德正走了进来:“请王小姐上轿。”
王诗涵一愣,在谷雨的搀扶下走出了大牢,却见院子里停着一顶小轿,两名轿夫一前一后俯首等候。
谷雨托着她的手臂将她引到轿前,这么几步路王诗涵已疼得冷汗直流,嘴中嘶嘶吸着冷气,忙不迭坐进了轿子中。
王德正将朴刀递向谷雨:“这是你的兵刃。”
“多谢。”谷雨淡淡地道,走到轿旁。
王德正吩咐轿夫:“起轿。”
两名轿夫一较力,小轿平稳抬起,转了个方向向大牢外走去。
王诗涵撩开轿帘,见谷雨寸步不离地守在轿旁,笑道:“小谷捕头名震寰宇,号称天下第一捕快,却来给小女子当保镖,这让小女子可如何承担得起?”
谷雨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自己也笑了。两人死里逃生,心情自然好得很,王诗涵本就天性烂漫,拿谷雨打起了趣。
王德正走在轿子的另一侧,躬身道:“王小姐,大人知道您受了伤不便行动,特意带着小的一路将您一路护送回去。”
王诗涵抚摸着屁股下的软垫:“王把总外表鲁莽,原来却也是个细心的。”
是吗?
谷雨收敛笑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德正。这支队伍大概十五六人,皆是军卒打扮的年轻男子,前有两人开路,左右各有护卫,最后则是王把总领着八九人不疾不徐地跟着。
他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这王把总看来要把功夫做足,一顶轿子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让王承简承他的情,王把总这次竟要亲自出马。他忽又想到自己也算是救了王诗涵,不过以王承简对他的观感来说,他是不指望获得回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机警地观察四周的动静,那身法诡异的那年轻人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即便他通过示弱迷惑对方为自己和王诗涵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但也不过是以有心算无心,若两人堂堂正正打一架,未必说得准谁胜谁负。
虽然至今仍然闹不清为何要劫持王诗涵,但对方势在必得的架势令他不得不怀疑他们肯善罢甘休。
出了漕运衙门拐上了街,眼前的景象不禁让谷雨皱紧了眉头。
积水潭的街面本就混乱不堪,此时正值中午,街上热闹非凡,行人摩肩擦踵,一行人走在其间,只能强行挤开人群,前面两名军卒越来越不耐烦,高声呼喝命令行人避开道路。
谷雨回头看去,只见王把总已远远落在人后,他隐隐有些不安,右手紧紧攥住刀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轿子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