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那年我遇上了一件事,所以印象深刻。
当时有个身受重伤的孩子,那时他是十二岁,那孩子被送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已经发黑坏Si,一只脚正生疮流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没有药物及时施救,不知拖了多长时间,直到伤势恶化到不可收拾才送来医治。
当时师父对送他来的人说道,发黑的手肯定是救不回来了,至於生疮流脓的脚,眼下没有适当的药材,若要保住它,只能把上面的腐r0U刮下来,然後赌一赌能否撑到长出新r0U。”
开容山主一边说着,一边回想当年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即便已经过了好几十年,仍忘不了那个少年的伤口。
“毕竟才十二岁,无论如何都得拚一把…。”尽管未曾目睹,乌赤金仍不的想为那个少年打气。
“这也不代表那个法子就一定有效。
一来是因为腐烂的范围过大,光是刮r0U剃骨的痛苦,估计这孩子就很难撑得下去。
二来是因为那孩子已经如此虚弱,哪经得起刮r0U剃骨所带来的失血过多,更重要的是新r0U能否如期长出来,期间会不会另有并症…。
换句话说,就算这孩子能吃得下刮r0U剃骨的苦,也不见得能保得住这条腿,甚至没法保住那条命。
其实师父这番说法的另一层含义,是劝他们放弃这条腿,只是师父不愿当着孩子的面这麽说。”
乌赤金点头表示理解,就算在药物充足的时候,要把半条腿的r0U刮掉,再让它重新长出新r0U,那也是缘木求鱼的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开容山主接着又说道:“就在那个时候,躺在床上的孩子说话了,他说刮r0U剃骨就刮r0U剃骨,如果没了手跟脚,将来怎麽带兵打仗?”
原来,当年那个被开容的师父所救治的孩子,就是少年荒野重。
荒野重八岁就遭逢亡国祸事,家臣拼了命将年幼的少主救出,希望待少主成年後,能带领大家重振雄风,光复赤烟国。
岂知少年荒野重急於求成,不过三、四年时间,好不容易号召到两、三千个赤烟国故人,便立刻对万水诸国发动反击,结果当然是波澜不兴的全军覆没。
当时的荒野重,便是因兵败而伤重,被家臣一路辗转护送,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人在免费治伤施药,才将他送来这里Si马当活马医。
“十二岁的孩子,不容易,这孩子长大必rEn杰。”乌赤金默默赞叹着那个勇敢的孩子。
“不止如此,那孩子还说发黑坏Si的手也要救。
因为手与脚所受的都是同样的伤,如果刮r0U剃骨能救得了腿,自然也该救得了手,倘若没了手,还不如去Si。
当时师父婉言跟他说道,这手臂的肌r0U已然坏Si,就算刮了,也长不出新r0U,不必要多受这个苦。
更何况带兵打仗,一只手足矣,不需要非得坚持留下这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开容山主说起这段近百年前的往事,就像是昨天才经历过的一样清晰,毕竟那段往事实在太过深刻。
“那孩子见师父不愿意帮他治疗手伤,气的爬下床板,转身吆喝着众人立刻就走。
师父知道他这一走必Si无疑,却又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好勉为其难为他的手、脚治伤。
师父怕那孩子支持不住,本想先治完脚上的伤,或许那孩子经历过一次刮r0U剃骨之痛,就会放弃手臂的治疗。
哪知那孩子却固执的说,我手上的伤远b脚上的伤来得严重,自然更耽误不得,请大夫先治疗手上的伤吧。”
乌赤金摇摇头,笑着说道:“这孩子太过倔强,一口气经历两段刮r0U剃骨,只怕痛也把他痛Si。”
“当时师父也是这麽想,後来师父给了我一个任务,他让我待在一旁,随时注意那孩子的反应,如果看他撑不下去,就立刻提醒师父。
因此,我是从头到尾盯着那个孩子,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那孩子脸上的神情。”开容山主心有余悸的说着。
此时的乌赤金,彷佛也跟着开容山主所讲的故事,一步步走入当年的场景。
“师父让师兄将仅剩的麻沸散都取了出来,并封住那孩子身上几十处x道,虽然这些减少不了多少痛苦,至少能抑制他因剧痛而挣扎,反而影响师父的救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我则取来一些布条,并将它们扭成布棍,准备让那孩子咬着,以免伤了他的牙齿或舌头。
起初他并不知咬这布棍的用意,等他弄清楚了,便断然将布棍吐掉,请师父开始治伤。”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如此倔强…。”尽管乌赤金不曾遭遇过那般痛楚,却能想像那不是一般十二岁少年所能承受。
“倔强的还在後面。
从师父的第一刀下去,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他痛苦扭曲的表情,哪知那个表情转瞬即逝,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眼神就从极度痛苦变成极度坚毅,再从极度坚毅变成极度冷漠。
我不知道他的表情为何会有如此转变,从他身上不断渗出的冷汗,与他压抑不住的剧烈颤抖,我知道他正在经历巨大的疼痛。
但是他的眼神为何还是那麽冷漠呢?那不该是一个十来岁孩子在遭遇巨大疼痛时的表情,直到现在,我还是忘不了他那双眼睛。”
如果开容山主当天在黑山封印里能看到荒野重,他一定能认出那个冷漠眼神,因为几十年来那眼神就从没离开过荒野重的双眼。
如果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够挺过那样的疼痛,他这辈子将再也不会有喜怒哀乐,因为再怎麽强烈的喜怒哀乐,都b不上当时所经历的疼痛。
那个疼痛不止是伤口上的痛,还有两、三千个赤烟国故人因自己而丧命的痛,因为那一切都是源於自己的急躁与鲁莽,所以他没有资格觉得疼痛,他只能对一切疼痛冷漠以对,这是他对那两、三千个赤烟国故人的赎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从小生长在万宁山的开容山主,自然不懂那种心情,尤其当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看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能想像那眼神的背後会有如此深刻的伤痕。
“经过了三、四个时辰的治疗,整整三、四个时辰的刮r0U剃骨,那孩子居然挺过来了,当时他脸上除了眼珠是黑的,其他无一不是惨白的,包括嘴唇。
负责C刀的人从一开始的师父,然後经历了另外三个师兄,直到最後包紮完毕,那孩子从头到尾一声都没哼过。
整个过程完成後,师父与师兄们起身对他行了一个礼。
师父说,那孩子让自己重新认识一个人对疼痛的承受能力,不管那孩子内心到底经历过什麽,都让人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几个师兄也同声说自己受益良多。
我想,他们应该都没有我感受的深刻,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在观察他的反应,大家都说眼神骗不了人,但是我在他身上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眼神也可以与身T的感受完全切割。
从那次之後,我这辈子再也没见过同样的眼神。
事後,私底下师父不舍对我们说,虽然那孩子非常勇敢,但是他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别说能不能康复,只怕连能否活下去都是问题。
这件事情後,我有好一段时间不敢去回想,当时在场的几个师兄弟也是如此。
如果一个对生命如此坚持的孩子,愿意为活下去承受那麽大的痛苦,最後却仍然挽回不了生命,我们悬壶济世为的又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开容山主一口气将那段经历说出,他不知道这些对乌赤金有没有帮助,但此时此刻,往事情景不断涌上脑海,他只是顺其自然的将那段经历重现。
“您们当时所救的那个孩子,该不会就是乐清秋说的那个濒Si老人吧,他不也是缺手断腿吗?”乌赤金突然将他们联想在一起。
“绝对不可能。你不知道那孩子伤的到底多重,当时师父说了,这孩子或者拖不过几天,别说手上与脚上的伤,光是失血过多这一项,当下他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
就算能侥幸活下来,但是他受过那样的伤,无论如何都活不到现在。
再加上那孩子的极端个X,以及他身上那GU无从得知的压力,这样的人是不可能长寿的。”开容山主摇头苦笑着。
“师伯,山水大战的惨烈我们听过很多,但是不容易想像,你能说说到底有多惨烈吗?”乌赤金问着。
此时的乌赤金,渐渐认为如果确如乐清秋所言,赤烟国是背後的敌人,那麽他就必须彻底Ga0清楚当时到底发生过什麽。
只有重新回到那个战场,重新去T验当初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才能知道这个陌生的敌人都在想些什麽。
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让他们对万宁山如此咬牙切齿,愿意耗费这般心力来对付万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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