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姐,到了。”
纪成霖安排的司机,驾着一辆低调的雷克萨斯lm,将她送回学校。
是的,甘楚自然还是在校学生。
经济学,大二。
市场供需、资产配置、风险控制,是课本上枯燥无味的理论。
冰冷的数字与曲线,教她如何在理性中谋利。
然而现实是,甘楚没有可支配的大额财富,只能亲自充当了一份可交易资产,一个没有话语权的商品,连议价的权利都被剥得一干二净。
甘楚学习经济学,用的是活生生的血肉素材。
她像一家在经济寒潮中苟延残喘的小企业,面对巨头的廉价收购,无力还手,最优解是“乖乖适应”,被动接受并购条款。
她懂边际效用,却无资本博弈。
她知风险溢价,却连杠杆都握不住。
经济学无道德可言,上位者只追求效率。
纪成霖便是那冷眼俯瞰的操盘手——她的价值曲线从相遇那刻就被计算,并精确到短期收益、中期价值、长期回报。
甘楚成绩优异,在故乡是凤毛麟角的翘楚,否则也踏不进首都这所顶尖学院的大门。
脑子够聪明,崩溃后能勉强冷静,自然也能掂量出她的退出成本——她的一切,甚至是她的命。
高净值人群对博弈筹码的严苛铁律,是不容许出现任何情绪波动、任何不合时宜的反抗。
作为非自主资产,甘楚不会让自己的存活风险飙升。
活下去,留在牌桌上,哪怕只是瑟缩一隅,直至被冷漠地扫下桌,总好过因挣扎离场而被压到桌上一枪毙命。
甘楚见过那样的结局——经济学案例里,那些试图违逆市场规律的企业,最终破产清算,资产归零,连渣都不剩。
她不想成为权贵猎场规则上的又一行血色注释。
只是,这场牌局何时收场?
她要熬到哪日,才能等到纪成霖松开手指,抛出那份冰冷的退出策略?
会有这一天的,甘楚相信。
可,会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