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子弟自是不必多提,他们那些矜贵骄傲的姊妹,也有无数可选择的路径。
如向蕤安心联姻享受爱情滋润的,如扶从阮将艺术事业与家庭两手抓的,如纪成澜借着家族势力的托底四处闯荡的……
即使是甘楚的室友周瑞慈,也能在尚且年轻时自由探索世间,不急不缓地张望景色与机会,目的明确与否都不重要,先经历了再说。
她们忙碌得没有时间精力去对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物发难,更不会特意排斥。
因为在她们接受的现代教育中,早就清楚定义了这种自我降格的行为。
只要接受了性剥削,就会被视为卑贱。
只要选择了堕落,就不再构成威胁。
无关性别,而是人一旦选择被豢养,就相当于主动交出武器,卸掉爪牙,退出可供攀登上升的权力场。
最容易的路,才是最危险,也最无解的。
以为自己是飞蛾扑火,结果不是壮丽的玉石俱焚,或浴火重生,只有一直下坠,跌至谷底,再无声消失于世间,连个浪花都激不起。
“走了。”
纪成霖送别胞妹登机后,淡漠出声叫唤甘楚。
她掐了下掌心,让自己从被忽视的刺痛中更清醒些,唇角勾起足够柔婉动人的弧度,上前几步,试探地轻轻挽住纪成霖结实的小臂。
没有被甩开。
纪成霖对着妻儿、亲友能温和得表里如一,对着她就有多恶劣。
上位者对金丝雀的阴晴不定并非素养问题,纯粹是随心所欲。
甘楚的心仍在怦怦乱跳,其中有对模糊行程的担忧,也有挫败的、因为接近纪成霖的雀跃。
是屈从惯了,还是天生犯贱?
他都这么糟践她了,她居然还有可悲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