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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锦棠抬眼,眸底透着些怯意,小脸的血色在听见十大板后已是褪去了大半,羸弱身子微不可察的发着抖。
李婆子立马上前低声劝道:“老夫人,五小姐身子羸弱,这十大板下去,怕是没有十天半月起不来床啊。”
纵然手下人下手再轻,男人力道岂能小觑。
见沈老夫人没有反应,李婆子又道:“这几日夫人找了宫里的嬷嬷教导五小姐规矩,老夫人若是今日把人打伤了,孙嬷嬷在宫里伺候那么久的老人岂能猜不透其中因由?届时坏了五小姐名声是小,二小姐,四小姐可都还没许配人家呢。”
“孙嬷嬷到时候再添油加醋说一句沈府的不是,那更是得不偿失,老奴斗胆,劝老夫人一句,不如小惩大诫如何?”
沈老夫人柳眉一蹙,满目怒容瞪向李婆子:“好你个刁奴,说,收了多少好处,叫你冒死为其说话?”
李婆子吓得哎哟一声,利索跪下,脑袋在地上磕的哐哐作响:“老夫人冤枉啊,老奴对老夫人的忠心天地可鉴啊,若有半点异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老奴就是说了些心里话,老夫人可是冤枉老奴了啊。”
“行了,别嚎了,出去吧,我要单独与五丫头说点话。”
沈老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李婆子赶紧自地上爬起来,躬着身退出了屋子。
“李婆子说的没错,眼下孙嬷嬷在府中,我若打了你,伤了你,叫其知晓,还以为我沈家得理不饶人。”
沈老夫人指着门外:“十大板子你受不起,那便去跪上两个时辰吧,不叫你长长记性,下次还是不懂规矩。”
柳锦棠捏住裙摆,垂眸想要说什么。
沈老夫人见此以为是柳锦棠对她的处置很是不满,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对我的处置心有不满?还是你觉的你受了委屈?老婆子我冤枉你了?”
柳锦棠纵有冤枉,也得说不冤枉,何况沈老夫人今日是铁了心要惩治她,就算她说再多,对方也不会信她。
亦如当初沈老爷责处她一样,哪怕错不在她,可她依旧要罚跪。
今日颜昭已是先入为主,与她祖母说了有的没的,惹得她祖母大发雷霆的同时,还不得不给颜昭一个交代。
柳锦棠唯一庆幸的是她与颜昭在面摊起冲突那件事,她预先有了先见之明,与她祖母认了错。
如若不然,今日她这十大板怕是板上钉钉之事。
“孙女没有埋怨,孙女任凭祖母处置。”
“只是孙女与孙嬷嬷有约,戌时后还要教习两个时辰,若孙女跪两个时辰,便失了孙嬷嬷的约,劳烦祖母派个人前去与孙嬷嬷说一声,看能否把教习时辰往后推一推。”
柳锦棠说这话时,眼中除却淡淡怯色,整个人格外的平静,似乎即将受惩的不是她一般。
沈老夫人深深瞧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随即便有下人前来带人。
“五丫头,你别怪祖母狠心,此事你确实做的不妥当,颜昭是你未来嫂子,我如此做,也是为了你好。”
临出屋前,沈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了如此一句。
柳锦棠往外迈的步子顿了一下,然后转身朝沈老夫人福了福身,这才出了屋子。
沈老夫人显然是有所打算,想惩治她又不想叫她人知晓,遂选择的位置竟在慈安院最里边的后花园中,平日里除了沈老夫人决计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前来之处。
“五小姐,老夫人交代了,你就在此处罚跪,奴婢会守着你,直到两个时辰后,奴婢自会放你离开。”
柳锦棠看了看四周,景致倒是优美,但一瞧脚下的路,她便愁容难掩。
这花园比不得前院,地面要么没铺,要么都是鹅卵石堆砌而成。
而眼下柳锦棠脚下的路,就是堆满石子的路。
看着满地小碎石,柳锦棠都可以想象,若是如此跪上两个时辰,在起身,膝盖恐怕得半残掉。
于是柳锦棠往旁挪了挪,选了个土质较为松软,石子较为稀少的地方跪下。
跪在地上,柳锦棠幽幽叹气,她这辈子怎么就跟下跪这么有缘。
距离上次下跪才过月余,便又被罚跪,做人真难呐,活着也好难啊。
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全都是她,好不公平呐。
但柳锦棠心态好,想着午间在沈淮旭那里吃饱了喝足了,眼下肚子还是满满当当的,还是有力气跪两个时辰的。
就是晚上恐要遭罪饿肚子了。
经过此一遭,柳锦棠哪里还敢去沈淮旭院子蹭饭啊,这沈府到处都是眼线,指不定她什么时辰上了恭房,拉了还是尿了对方都知晓呢。
跪了没一会,柳锦棠感觉腿开始发肿发疼。
就在她准备坐起身,调整一下腿时,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柳锦棠还未回头看是谁,来人便一把钳住她胳膊,把她自地上提起,然后横抱而起,黑着脸往前院走。
守着柳锦棠的小丫鬟见到来人,莫要说拦,就是吭声都不敢吭声。
柳锦棠躺在男人臂膀之中,眨巴着眸子盯着对方那硬朗下颚。
她以为自己眼花,或者是跪着跪着睡着了,不然她怎么能在慈安院看见沈淮旭,对方还明目张胆的抱她?
柳锦棠还在发呆,男人就已经低头,伸手一个弹指,弹在了少女脑门上。
瞬间脑门上传来的刺痛叫柳锦棠恢复清醒,闻着那弥漫的松香,柳锦棠吓得花容失色:“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柳锦棠似蛆一般在沈淮旭怀中不停挣扎,想要从他怀中下去,这可是在慈安院,若被沈老夫人看见,那可真就完了。
恐怕不用她娘送她去庄子,沈老夫人明日就能打包把她丢出盛京去。
“放我下来大哥哥。”柳锦棠伸手推攘对方胸膛,借力想下地。
可下一瞬,她身子天旋地转间,脚便踩在了地面之上,就在柳锦棠暗松一口气时,两只胳膊却被男人狠狠抓住,举过头顶,任她挣扎,都挣脱不了分毫。
男人黑眸又深又冷,寒目瞧着少女挣扎,却半点不为所动,直到少女挣扎累了,他才阴恻恻开口。
“你不是求我庇护?现在你求我,我带你离开慈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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