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原本四长老与三长老是要亲自去看的,却横生三长老与沧海门斗法一事,扰乱了几人的节奏。
白知秋人事不省,想起他曾在沧海门探查过沈逝川情况,四长老才选择把三长老带离,没强行留下再去丹溪坊看沈逝川——不然,不知道三长老会不会又生出什么事端。
白知秋听四长老这样询问,放下心来。
他操纵人心的天赋承自玄水白蛇一族的特殊能力,这种能力必要关头可用来保命,因此就算白蛇明王早已闻名遐迩,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一族的秘辛。
白知秋也不常在无尘派使用这能力,如今果然四长老未察觉一直出言不逊挑衅三长老、袭击他的那位弟子是出自他本人操控。
白知秋便按自己提早准备好的说辞,一一将所知道来:“我去看望时,师兄还昏迷不醒,丹溪坊咄咄逼人,不许我把师兄带走,想到师兄还在他们手里,我不好同他们争斗。”
四长老眉头皱出一道沟壑,这沧海门还真是欺人太甚。
“但师兄气息平稳,没有大碍。”白知秋很快转了话头,“我与沧海门弟子交涉过,得知他们用和我们差不多的法子医治着师兄,想来沧海门也不敢对师兄不利,为难我也只是图个威风。”
“哼!”四长老一拂袖,“谅他们也不敢!”
毕竟都是正道同门,沧海门和无尘派再有千万嫌隙,也不会做出扼杀对方弟子的事。四长老也是想到这点,才敢让沈逝川继续留在沧海门。
白知秋点头以附和:“但师兄不能一直待在沧海门,我会想办法将他带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四长老闻言,面上露出思忖:“只怕他们看你是名弟子,又要口出狂言。”
连对着长老都敢满嘴喷粪,何况是对白知秋区区一个弟子呢?
却听白知秋温声道:“正因我是弟子,他们也只能对我动动嘴皮,若是长老们频繁前去沧海门,恐怕被有心人借机生事,挑起两派争端。”
“而且,他们打伤了我,自然不敢再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不是么?”
他对四长老诚心诚意地说,“这件事就让我去做吧,人多的话……郁流光那样,再让更多人知道,太丢人了。”
这话直直说到了四长老心坎上。
“郁流光……”四长老差不多是从牙缝中发出的声音,“他将逝川带到沧海门去,简直多此一举!还被沧海门设计做了炉鼎……”
沧海门治疗沈逝川的手段和无尘派一般无二,可能还没有无尘派那么舍得,什么天材地宝都往沈逝川嘴里塞,沈逝川白遭一次长途跋涉的罪不说,无尘派还要就此生出郁流光这么一个笑柄。
四长老简直要被郁流光那蠢驴脑袋气死了!
白知秋见四长老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宽慰:“四长老,您别太伤神了,流光……到底也是出于好意,药君是冰木双灵根,他想去寻药君救师兄,谁又能怪他做得不对呢?怪只怪沧海门太卑鄙。”
“要怪只能怪他想搬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四长老用力抒出胸中郁气,“罢了,事已至此,便由你去做吧,我只怕这桩事瞒不住,待逝川醒来……”
待沈逝川醒来,知道郁流光是为了他才被害做炉鼎,会从此落下心魔隐患。
“流光始终是师兄一手养大的……”白知秋嗓音也沉下去,“师兄那样光风霁月,那么坦荡的一个人……希望他能想开罢。”
希望沈逝川能心如磐石,不被外力动摇——
那怎么可能呢?
呼吸间,四长老一声不容置喙的否定落下:“不。”
白知秋抬头,只见四长老目光逐渐深邃,最终变得坚毅:“小秋,此事不能告知逝川。”
白知秋微启唇,表情理解不能。
四长老郑重道:“逝川是怎样的人,你我都清楚,这件事若被他知晓,我怕他午夜梦回之际耳畔都尽是心魔低喃。”
就算郁流光是咎由自取又如何呢?他终归是为了沈逝川才投身那地狱深渊,沈逝川若是知道,怎么可能放得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今天你就好好养伤,不要去面对弟子们,郁流光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四长老叹息一声,又道,“不论明天你听见什么,都不要反驳。”
白知秋看他,似心有所感,语气慌乱:“可是……可是流光只是关心则乱……”
四长老默然看他:“小秋,我知道你生性良善,但这件事是为了你师兄。”
静默少顷,白知秋低声说:“四长老用心良苦……小秋明白了。”
四长老欣慰地颔首,叮嘱他好生休息,转身去做事了。
身后,白知秋低头坐在床上,舔舐自己牙齿,慢慢慢慢地,抖着肩膀无声笑起来。
——就算不用天赋,这世间的人心不也一样轻而易举任人玩弄么?
师兄,沈师兄,我那一生如玉般清明,坐在高台上不染风雪的沈逝川大师兄。
白知秋露出一个几近疯狂的笑容,甚至无法控制,吐出了自己的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