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流光颤着肩,吸着气,低低地哭着,突然听到什么动静,恍神地把头抬起来。
沈逝川站在门外,怀里抱着捆柴,轻扫他一眼,又别开眼睛,不去看他狼狈的哭相。
沈逝川垂眼看手中的柴,声音轻轻的:“……我烧了水,不要沐浴吗?”
“……”郁流光“呜”了声,哽咽了。
他兀地哭得更厉害,脑袋都藏到了膝盖里:“为什么……不要……呜呜……师、呜……”
沈逝川看他窝囊地缩起来,哭得要背气了,微叹声,放下手里的柴,走到屋里去。
他蹭抚郁流光的发丝,把他脸抬起来,指尖在那张挂满泪痕的脸蛋上蹭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擦掉郁流光眼角的泪,沈逝川低下身来亲亲他,低声说:“流光,不哭了。”
昨天夜里荒唐完郁流光晕了过去,沈逝川只用灵力给他清理过,没有折腾着帮他沐浴。
郁流光坐在浴桶里,还是那副蜷膝的姿势,却靠在沈逝川身上。
沈逝川给他梳发,把他乱糟糟的头发都捋得顺顺的,一边说:“苍生苦楚,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有些事不该我去管。”
他也是要修炼、睡觉,有自己生活的。有的事遇见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但也不至什么事都要上赶着揽在身上。
否则光是管来管去,就要蹉跎一生了,况论人心叵测,根本管不过来呢?
郁流光下巴搁在膝盖上,呆呆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师兄没有一走了之,他应该高兴吗?
掏心眼子说,郁流光看见沈逝川那一刻是很开心的,他觉得自己不用再孤零零活在这里,任肆意生长的林草埋没。
可缓过神来,心里又不停打鼓——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拒绝不了沈逝川。
他被沈逝川脱下衣服,放进水里,又被沈逝川抱到怀中,舀着水一瓢瓢浇在身上。
郁流光从开始到现在都沉默是金,沈逝川问一句,就答几个字,有点当时活偶娃娃的那副样子,不过眼里神采倒是还在,只是时不时有点迟钝,似在深思,眼睛眨来眨去,又四处转转,像是很容易受惊。
他这会儿还是比较像个青蛙,戳一个杆蹦一下。
郁流光被沈逝川洗着头发,回答“唔”,因为压着下巴,声音闷闷的:“那神魂采补的事……怎么办?”
总不能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吧?而且师兄当时那么严肃,事情一定不小。
“我已给饮月山庄传了信,他们庄主之女与我是故交。”沈逝川理顺他的发丝,把那一头青丝都变得一丝不苟,“饮月山庄是修控心术的,查起来方便,也更细致。”
术业有专攻,他不擅长神魂与精神力之道,这件事交给饮月山庄显然更合适。
而且若是他猜想被验证,那么那些因走火入魔、大喜大悲等各种缘故变得疯癫的修士都得重新审视——当真是疯了吗?
是疯了,还是被人抽走神魂,不动声色做了炉鼎,采补至竭,状若疯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实在不怪沈逝川心里阴暗,而是见过的事太多。一旦有利可图,人便容易违背良心,当利益达到程度,便可让人蔑视法纪,而当利益超乎想象——可以快速养出成批的阵法师,磐据一方,甚至问鼎中州。
就会有人践踏一切,良心在此刻成为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届时一定触及利益,真走到那一步,能应对的只有饮月山庄这类上九宗之属。
郁流光听得入神,尤其听见“饮月山庄”四个字时,“啊”了一声。
因为饮月山庄确然出名,乃是四域一州里唯一一个修炼精神力的门派,坐落中州城,底蕴深厚,门槛极高。
听闻中州城上九宗十年一轮换,多少都有变动,唯有饮月山庄雄踞第五,轮轮不曾变化。
这并非因为饮月山庄实力不足,或稳压其后。准确地说,饮月山庄从不参与升位,后面想升位的宗门通常也直接跃过饮月山庄,直接挑战第四的宗门。
因为饮月山庄所修之道特殊,不仅可控对手,也可控制队友,使人修为至少拔高两三个小境界,并且结束后没有后遗症。
一来难打,二来害怕被对方在神魂上动手脚。曾有渡劫大能对饮月山庄出言不逊,第二日被人发现全身赤裸,围着中州皇城跑了三个圈,边跑边抚掌大笑,还在玉阶上尿了个尿,气得大帝下令把他抓起来扔进牢里。
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人人胆战心惊,好在饮月山庄从不惹事生非,对于想要交好的宗门也拒之门外,无心参与任何争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以上九宗以“五”的次序给饮月山庄,是为中庸。
郁流光从没离开过无尘派,对外界各类传言知之甚少,但对饮月山庄能一下想出这么多,可见其非同一般。
这样的宗门,师兄也认识。
沈逝川在他心里的地位立刻又拔高一分,郁流光由心说:“师兄好厉害……”
“厉害?”
沈逝川不怎么理解,但想想两人的对话,也猜到郁流光是在说他和饮月山庄的关系。
“只是意气相投,没什么好厉害。”沈逝川放下郁流光的发丝,手放在他腰上,想想还是说,“……腿张开些。”
“里头还没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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