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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息的反应和景秧预料的一样。
和秦息在一起生活的,将近十年的时间让景秧逐渐成熟的同时,也让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个利益至上的,有着商人本质的男人。
秦息表面风流,实则真情浅薄,他从来都可以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他对待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十分冷酷无情。保守的性欲观也让他冷淡非常,暧昧往往只流于表面,旁人很难触及到他的真实内心。
在秦息这样有着复杂经历的人眼中,世界上并不存在一见钟情,只有见色起意。绝顶的容貌能让人产生一时的新鲜感,但久了就会厌弃。跟着秦息做事这么多年,景秧早已看出来这一点。他知道,光靠皮相不可能得到过多注意,只有足够亮眼的表现才能让自己从一个棋子慢慢升格,呵,变成一个好用的棋子。
景秧戴上面具,完成秦息交代的任务的过程中,秦息教会了他如何利用人性的弱点,如何将自己的优势利用到位。景秧学会了,然后将其用在了秦息身上。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慢慢瓦解秦息建构在心里的防备,一点点地,不着痕迹地刻意接近,直到自己的存在变成后者习惯的事,这之后他终于在这个冷漠男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些痕迹。
他做这些,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只是因为想被放在眼里罢了。
……
清楚地明白秦息此时的反应只是因为习惯了有人在身边,所以不想继续孤独下去而已,所以他对此嗤之以鼻,并且在心里冷冷嘲笑,这不是爱,这只是两个孤独的人互相依靠取暖而已。
秦息痛苦的表情让景秧心里生出一阵报复的快感。他笑起来,将秦息推倒,压在沙发上,鼻尖对鼻尖的同时也让呼吸自主交缠。秦息因突然迫近的距离感到些许不适应,应激产生的紧张感和莫名的刺激使他心跳加速,面皮有些发烫,下身竟然隐隐有些起立的冲动。
这可真是……
他以为景秧要亲自己,心里还挺期待,于是干脆眯起了眼睛,动了动腰背,避开了沙发上的凸起,将身体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这样放松的状态让他抓着景秧的手松了些力道,于是景秧顺势抽回了手,直起身子,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走时的表情神清气爽。
直到关门声响起的时候,秦息仍然有些发蒙。他呆愣了好一会儿,直直地盯着深红的门框,最后将还残留着对方热量的手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嘴角弯起一个向上的弧度。
呵,……被耍了呀。
景秧这一走,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但他给秦息发了几条消息,借走了后者手底下几个厉害的骇客。
秦息蹲不到人,只好开始着手其他的事情。
……
那么这几天景秧在做什么呢?
市中心一栋几十层高的写字楼的某间宽敞办公室里。
“老板,这是您要的资料。”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沓文件。
“嗯,放那里吧。”景秧点了点自己的旁边,示意她放这里,盯着电脑的眼睛没有丝毫移动。
他两年前收购了这家公司,但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回国,无法亲自管理,于是只好交给其他人打理,自己远程操作一下,因而公司的规模也不算太大。而现在他终于回来,体会到聂家的势力之大后,有了种紧迫感。
对聂岁寒的报复需要足够的资本。
景秧忙完公司的事情后,关了电脑,伸手揉了揉眉心,想要借此缓解过度用眼的酸痛。
他发现自己雇佣的私家侦探们已经很久没有传过来聂岁寒的行程消息了,在聂家势力的保护下,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被监控的电子设备也没能发现什么线索。把自己的消息封锁得这么严实,看来那天的经历对他来说是相当大的阴影呢。但景秧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既然没法直接获知聂岁寒的行踪,那就通过他身边的人间接得到消息。
从家人,朋友,恋人中选择,无疑朋友更容易接触到。
提及聂岁寒的朋友,景秧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
……
H市的夜晚永远都这么热闹。
灯红酒绿的大厅里闪着五彩的灯光。眼神迷离的性感女郎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在舞池里尽情释放。各个包房里传来交谈的声音和各种各样的音乐。各色俊男美女来来往往,穿行其中。
玛嘉夜总会是H市有名的娱乐会所,环境好,服务优,是许多人聚会玩乐的第一选择。它背靠H市第一黑道势力,因此某些阴暗的腌臜事也挺多,但因为其背后主人手眼通天,权势极大,所以基本没出过什么事。
明暗不一的灯光下,金发异常亮眼,闪耀得像个王子般的男子指间夹着一根烟,他吐出一口烟雾,灰白的烟雾在空中缭绕,蓝色的眼眸里似乎埋藏了很多深沉的东西。
龙谕深深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扔在垃圾桶里,双手插进兜里,然后抬脚,走出洗手间。
旁边传来哗哗的水声,龙谕偏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洗手的是一个
', ' ')('穿着会所工作服的,头发比寻常男性长一些的青年,原本只是随意地扫一眼,却在注意到对方的手时停住了视线。
这双手骨节分明,纤长有力,秀致的美感却被手背上突兀的月牙形伤疤破坏了。这双手带给他隐隐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意识到这一点,龙谕忍不住视线上移,目光落到了青年脸上。遗憾的是低头洗手的青年只露出来一个侧脸,而且小半还被垂落的发丝遮住,看不清具体模样。
龙谕的目光重新回到青年的衣服上,是这里新来的员工?以前没见过呢。
他负责管理这一块,常来视察,上一次来就是三天前。此人这般独特的气质,他应该有些印象才对。——说是视察,其实只是来找点乐子罢了。
龙谕还没来得及上前搭话,洗手的青年就已然先一步走出了卫生间。龙谕想喊住他,但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算了,既然是在这里工作的人,那么以后总归是能遇到的。
卫生间的小插曲很快被龙谕抛在脑后,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好事,他愉快地哼起歌来。
与龙谕偶遇的,服务生模样的青年离开洗手间后,便去了前台,拿了托盘送东西去了。
他一路走到三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然后停在了门口。
房间里,胡维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直接一瓶酒下肚,口中有辛辣刺激感,醉意愈发浓烈。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糟心事,所以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但结果却是越喝越感到空虚。
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需要借酒消愁的烦恼。但是意外总是有的。
他是他爹唯一的儿子,上面有很多姐姐,因为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丁所以很受父母宠爱,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本该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然后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现在这种安稳的局面却被打破了!
起因在于他爹前几年收的那个义子——那个该死的龙谕!
狼子野心的家伙!
一想到老爹对龙谕是如何地器重,胡维就忍不住生出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走了的愤怒。而且那个混账居然还敢讽刺他!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下面子!
胡维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把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后,碎了一地玻璃。还未喝完的酒液在地上静静流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时。
门开了,外面的光照了进来,打在胡维身上。他抬眼看了过去,朦胧的眼中映出一个逆光的,穿着工作服的人影。
房间里的灯开的暗,来人的脸隐在阴影中,有些看不清。
胡维揉了揉脑门,没好气地说道:“……东西放好,然后马上给本大爷滚出去!”
青年似乎是被吓到了,没说话,放下托盘里的东西后,人却没有离开,反而朝胡维走了过来。
胡维眉头一皱,想要赶人。越来越近的距离使他终于能在这般昏暗的灯光下看清面前人的脸,而在看清这张脸的那一刻,胡维停止了所有念头,心脏砰砰地快速跳起来。一瞬间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的眼神逐渐清明,乱糟糟的脑子里某根弦突然断了。
他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你、你……!”
“你是——景秧?!”声音饱含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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