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博格里耶有一个爱好，训狗，”安娜轻声道，“他是一个狂热的生存爱好者，非常喜欢畅想人在末日中求生的情形，为此也做了大量准备——对他来说，狗是一个好选择。
赫斯塔不由得再一次回想起罗博格里耶在日记开篇写下总结：
“……他们也都通过了某项‘试炼’？”
“……再给点，提示？”
“他给自己的狗修建了非常坚固的狗屋，喂的肉近乎奢侈，他安排了专门的仆人、兽医和训狗师照顾它们，这些犬只甚至有属于自己的林地……因为罗博格里耶非常喜欢狗，喜欢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人。
“但却不是为罗博格里耶驯化他的追随者？”
“而这种忍受，注定不能持久——罗博格里耶自己最清楚这一点。”安娜望向远处，“在这个世界上，言语固然有力，但在真实的体验面前，所有理论都是苍白无力的。除非……”
“这么难想吗？”安娜微笑，“你已经很接近了——罗博格里耶自己是精英出身，他的追随者里也不乏家境殷实、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而这样的年轻人，最容易被一些观念荼毒，而不自知。
赫斯塔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开口：“……罗博格里耶？你不会是想说他吧？”
“不，”安娜轻声道，“因为这会让狗对自己的地位产生一些错觉。
“除非什么。”
“但你刚才还说我猜错了！”
一次属于我们的盛会。一个欢乐长达数月、又完全与世隔绝的乐园。
赫斯塔仍有些不解，“你是说，他还是在训狗，只不过狗变成了他的追随者——”
“至高礼赞的航行，目的确实和‘驯化’相关？”
“嗯。”安娜点头。
安娜略一沉吟，“似乎……也不能完全否认这一点。”
在接连不断的呕吐声中，普京娜轻叹一声，在赫斯塔的手边放上了一杯清水和一叠纸巾。
“你想要什么提示？”
但一旦抓住了这个念头，许多新的猜想便迅速增长。
“可以这么说。”
赫斯塔没有开口回答，普京娜眼疾手快，抓起一旁的呕吐袋递了过去。
“好吧，我再捋捋，”赫斯塔俯下身，把自己滚烫的脸贴在了冰凉的桌面上，她低声喃喃：“罗博格里耶确实需要进一步地驯化他们，但这些追随者又已经对他抱有了绝对的忠诚……那他是要驯……”
赫斯塔低头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消化着安娜的每一句话。
“还好吗？”普京娜走到赫斯塔身后拍了拍她的背，“你要是不舒服，我现在找人送你回去？”
“谢谢，”赫斯塔迅速漱了口，她推开普京娜的手，看向安娜，“我没事。”
安娜举起酒杯，“那……我们就继续喝？”
“继续吧，”赫斯塔扶着脸颊，声音很低，“你可太会讲故事了，安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