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因为本来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她是去参加一个专门为橘镇新居民准备的宣讲会。按照安排，宣讲一结束，她和她的几个同伴就要坐巴士环游城市……但那天真的很巧，因为当我和朋友收拾了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她还在走廊上。
“很好听……它叫什么名字？”
“好。”病床上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希望你顺利……”
“……在今年夏天以前，我只见过她的照片。这些年，她偶尔会给我写信，但从来没有告诉我她的号码、地址……甚至连视频电话也没有，我不明白为什么。”
梅思南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微垂，“凝视夕阳的……赫斯塔女孩。”
“嗯。”梅思南点了点头，“写得很快。”
“她……”梅思南低声道，“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手心就开始出汗：我从来没有为这件事做过准备，也不知道之后的排练里到底有没有可能找到这样的时机……但我想，也许排练之中会有一些休息的，因为我朋友说了唱诗班那边还有茶歇——只是这样的间隙可能稍纵即逝，我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病床上的年轻人安静地看着友人，“是怎样的人？”
“不会就再没见到了吧。”
“然后呢。”
病中的年轻人专心聆听乐曲，目光出神地追随着窗口的金色夕照。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年轻人看向窗外，“其实……还是有些不熟，平时说话也很拘束……反而做不到像我们现在这样聊天。”
“这个人很凶？”
“……她拒绝了。”梅思南低声道，“她说，她一会儿就得回去了……所以没有去唱诗班。”
“别说我的事了，”梅思南笑道，“这周你和司雷女士相处得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妈妈吗？”
“当时她的同伴在哭，她在旁边安慰。我原本以为又要错过，结果我的朋友邀请她们一起去唱诗班做观众。那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个绝佳的机会：我什么也不必说，只需要找一个间隙把这首曲子献给她，在她面前完整地演奏一遍……就够了。
“这是谁？”年轻人问，“你的新朋友？”
“市政厅？”
“比我的更浅，像鹰一样。”梅思南低声道，“当这样一双眼睛凝视着你，你会很明确地感觉到她的敏锐、甚至锋利……”
“……然后呢？”
“我想，那就再等下一次，结果上周日的时候又碰见了一次，是在市政厅里。”
年轻人停顿了一会儿。
“有好几次，她就坐在这里，坐在你的位置上削着苹果……我差点儿就问了，但又忽然觉得现在问这个好像也没有意义，”年轻人低声道，“听起来像是种责备。”
“……可能你只是需要时间，”梅思南低声道，“也许司雷女士也需要时间。”
“时间，”年轻人再次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