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点了点头,“也可以试试。”
每当这时,林骄便会出声打断,“你只需要继续说下去,说下去就够了,不需要任何额外的解释或者证明。”
当林骄照例开始掐表,赫斯塔开始以通用语报菜名似的开始自夸——勇敢、可靠、有急智、善于配合、有韧性、能够快速适应不同自然环境、擅长独处、愿意向后辈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她一路往下说,几乎没什么停顿。当时间只剩下最后十几秒,赫斯塔的语速甚至还加快了一倍。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不太确定这种环节放在自我介绍里有什么用。”
在她的自我介绍之前,林骄首先说起了群岛诗社的来历。虽然这一段林骄也是用南十四区语讲的,但赫斯塔多少能听个大概——比如这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社团,所有的活动都是从去年才开始的,但这个诗社又有着悠久的历史,几乎可以追溯到工业大学成立之初,只是中间出过一些变故,诗社解散过一段时间。
“好吧,”赫斯塔的目光中仍然带着疑问,“我试试。”
在五分钟的准备时间过后,众人的自我介绍正式开始。起初的几人都颇为拘谨,尤其是在掐表自陈的环节。往往在蹦出了几个宽泛的积极词汇后,发言人便露出羞惭的微笑,或是开始详细说明为什么她们认为自己确实拥有这样的品质。
直到轮到赫斯塔。她正襟危坐,先是以南十四区语说了自己的名字和来处,表情认真严肃。一旁成晓淑已经感觉到了某种压力——她看见赫斯塔的左手扣在膝盖上,指尖微微用力,仿佛一个起跑前的运动员等待发令枪响。
“可以让别人更加了解你的长处,”成晓淑说道,“而且也是一个促使你从积极一面自我审视的契机。”
“……时间到。”林骄放下手,她看向成晓淑,“她刚说了多少个?”
林骄想了一会儿,“如果是这样,那以后这个掐表自夸的初始环节你就跳过吧……你换个主题怎么样?”
诗社的第一晚大家不谈文学,只讲生活。第一轮自我介绍时,林骄说每个人发言的最后一分钟需要掐表说说自己的优点,在六十秒时间内,尽可能多地罗列出自身闪耀而鲜明的特质,排名前三的同学将分别得到诗社为新人准备的小礼物。
“太了不起了,”坐在赫斯塔左手边的女孩子感叹,“你怎么能一下想到这么多?”
赫斯塔明显感觉到与座之人的变化,她原本也不相信这个环节能让众人相互增进理解,只是此刻大家的态度更令她不知如何反应。
然而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样当众自陈优点仍是一件相当陌生的事,即便事前打过了草稿,在剔除了论证故事的前提下,那些简短的提纲也实在难以撑过一分钟的时长。
围坐者后知后觉地开始为赫斯塔鼓掌——到目前为止,好像只有赫斯塔一个人把这个游戏的“竞技性”当了真,但无论如何,一下能想起这么多优点也实在很难得,更何况刚才她自述时的语气又是那样自然,没有半点因谦虚所致的局促或不安,这一点尤其令人印象深刻。
与此相对,任何成员,均不能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带社团外成员参与社内活动,如果违背此条规则,仅一次就视为自动退社。
众人听得十分认真,有些人甚至郑重地将它写在了自己笔记本的扉页上。
再往后,每个人依次谈起最近几周内令自己感到困惑、忧愁的事。有些人谈得很浅,有些人谈得很深,但几乎每一个话题都在余下的人那里激起了涟漪。
这情景像极了赫斯塔从前参与过的支持团体——人人诉说,人人倾听,人人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