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打开桌上的台灯,温柔推推眼镜,把手中的文件又来回的读了两遍。
「创伤後压力症候群……」
在医务室偶然翻到慕远洋的病历的时候,温柔并没有要详细往下看的打算,是重大病症的栏位上,那一行PTSD的注记太显眼,才打住了她把病历物归原位的动作。
回推了一下,他是十四岁的那一年确诊的。
而这十年更迭过好多个四季,她竟什麽也不知道。
「院长,厨房说新一季的点心菜单刚刚研发出来了,让你过去看看……」
一张纸横到Rebecca面前。
「院长……」
她看了看纸又看了看她,心底是世界在此刻碎掉的声音。
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人终究还是知道了,就像退cHa0的海水再如何也带不走整片沙滩。
「你一直都知道吧?」温柔说,b起愠sE,她此时的表情更多的是心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Rebecca刚刚推开的门在风中晃了几下,然後在两个人身後咿呀咿呀的关上。
她抬了抬眸,「嗯,是我带他去医院确诊的。」
温柔咬唇,安静的收掉病历。
「院长。」
看到温柔一瞬间憔悴下来的样子,Rebecca才知道真正的揪心是什麽感觉,彷佛她一直小心翼翼建筑起来的城堡忽然间被世界摧毁。
没想到下一秒温柔走过来牵起她的手。
「都告诉我吧。」温柔真的很温柔的笑了笑,「那些如果时间重来,你会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Rebecca看着温柔,热泪盈眶。
好像她踽踽独行过整片沙漠,终於在尽头看到了绿洲。
後来那天,Rebecca坐在医务室,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从十四年前那个她跟陈名佐在医务室的晚上,到上一次开放日她睽违多年再次与慕远洋进行谈话的内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没有省略掉任何一个细节,她和陈名佐的关系、陈名佐和慕远洋的关系……那些丑陋的人X十四年後在同一个地方重新照见了光。
但此时她什麽都不害怕。或者说,b起害怕,她更有一种释放的感觉。
她小的时候曾经在海边看过飞鱼,不知道为什麽,现在她很突然的想起了那个画面。
飞鱼冲出海面,憧憬着天空。
那一刻,彷佛连风都自由了。
她想变成那样,非常非常想。
「远洋是好孩子。」她抹了抹眼泪,「是我没有做一个好大人。」
这些年,她一直想要保护所有人,最後却好像一个都没有护好。他们最终都破碎了,变成她再也拼不起来的样子。
「院长,以前一直没走是因为怕你起疑。」Rebecca抬头,泪痕乾在她JiNg致的脸上,像雨水不小心打Sh了哪一朵花,「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可以离开这里,没关系。」
她不知道辞职能不能弥补她的错,但她知道今天以後,她再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可温柔只是轻轻的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後。「傻孩子,谁说大人就必须永远都在做对的事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或许我们都忘了,大人和小孩从来都是一T两面的事情。
「在成为大人以前,我们都只是个孩子啊。」
都只是那个,也曾怀疑过世界、怀疑过大人的小孩。
所以变成大人以後,才会想要把这件事做好。
却总是事与愿违,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件事也不简单。
「我没有生气,你和名佐的过去、今天才知道远洋有PTSD……我都不生气了。」温柔说,含笑的眼睛和煦如太yAn,「离开与不离开,现在都没什麽影响了。」
意思是,她不辞职也没有关系。
Rebecca含泪望过去,这麽多年以来,终於有一种被拯救的感觉。
「Rebecca,不要到最後都在为名佐牺牲跟赔罪。」温柔握上她的手,「从现在开始,你要过自己的人生。」
十四年,够久了,春天的花都开过十四回、冬天的雪也下过十四季。现在,换她开始有自己的季节、有自己的气候,有自己喜欢与不喜欢的东西、开心与不开心的心情。
可Rebecca知道,如果真的要重生,那她想重生的地方一定不会是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假如真的要走,她会把这里装进她的行李箱。
毕竟真正的走出来,是知道你会一直在,但我终於可以带着你一起前行。
李维涵又搬回了楼中楼,在慕远洋上次从急诊室出院以後。
离开楼中楼快半年,楼中楼基本上没什麽太大的变化,彷佛还是去年九月她第一次住进来的样子。
和慕远洋的同居模式也没什麽变,还是各自出门工作、偶尔一起做饭、没事打卡新餐厅的关系。
她只发现慕远洋的笑容变多了,在经历过这麽多事之後,终於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这天吃完晚餐,他们一如既往的挤在沙发上转着不知道是第几台的频道看综艺。
然後就在综艺节目刚好播到最好笑的片段的时候,李维涵把一个东西默默按到慕远洋怀里。
慕远洋收起笑容,垂了垂眸,是一个信封。
「我可以现在开吗?」他掀了掀眼睫,对上她的眼。
李维涵点点头,「开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长长的票根,〈向yAn的鱼〉,她下个月演唱会的门票。
「给我的?」慕远洋笑了,眼神宠溺得像全糖的冰。
而她眉眼微弯,笑得像七月的夏天。「听好啦,慕远洋。」她说,「我现在想要正式的邀请你,来看我的演唱会。」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慕远洋挑了挑眉。「还有多久啊?两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