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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城前。
一股股忽而升腾起的气势,冲天而去,如烽烟般醒目。
先前还远在天边的灵舟,此刻已到城门近前,同时,没有丝毫停顿,便于城门上空,飞驰而过。
城卫惊骇,不敢阻拦,也无能阻拦。
东临城,城主府,主厅之内。
林业陡然从座上站起,双眼微眯,口中喃喃,“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披坚执锐的甲士,自厅外快步走入,单膝跪地,声音雄浑有力,“禀城主,府内一干人等,已悉数遣散。”
“无需再跪我,记住,此番你帮我,仅是私人之交,你已不再是我的贴身亲卫。”
“城主!”
林业微微抬手,却一言不发。
甲士泄了口气,头颅微微垂低,沉默稍许,最后,只得沉声应了句是。
林业见状,才再度开口:“小雅呢?”
“自从您下了禁足的命令,小姐便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之中修炼,不过,她身边侍女今日全被遣散,以小姐的聪敏,怕是,很快就会察觉到异常。”
林业微微点头,摆了摆手,“去吧。”
甲士一动不动,身躯微抖。
林业心中微微一叹。
甲士突然抬头大喊:“城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要……”
还不待甲士说完,林业便再度重复道:“去吧。”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甲士又沉默片刻,最后才缓缓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随后拖沓地转身离去。
林业望向甲士远去的背影,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涟漪:
“当了我二十年的贴身亲卫,风里来,雨里去,便是当年兽潮一役,也是你,跟在我身旁,可这一难,乃我私心用甚,便不让你,来趟这趟浑水了……”
林业长出一口气,随后迈步走出大厅,抬头望向天边残阳,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放心,我一定,一定,救你回来……”
可下一瞬,他便忽然回神,因为极目远眺,一个黑点,倏而出现在视野之中。
并且,越来越大。
眨眼间,便至身前。
“林城主,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语气冰冷地听不出一丝人味。
林业望向桥头那几道傲然挺立的身影——听凭凛冽寒风,吹得襟飘带舞。
他心中默默分辨:刘启,柳清,钟无离,左达,叶青,方恒,来人不少啊……
他没有过多犹豫,朗声说道:“我知小友心中恼怒,也不欲为自己申辩,事成之后,小友愿意如何,该如何,便如何。”
“呵!正伯与恒哥呢?”刘启语气冷如坚冰,没给林业一点笑脸。
林业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开口说道:
“借物还人,王战没跟你说吗?你将那件拥有极致攻伐之力的至宝暂借于我,用完之后,我自会将刘正与刘恒,连带那件至宝,完整无缺地还给你。”
刘启一边亮出斑驳虎齿,一边说道:
“我现在就要见到正伯与恒哥,我需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在这之前,我不会把至宝交给你。”
林业却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依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行。”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刘启身后的船舱,“若是里面那位绝顶强者不在,我倒是可以考虑。”
刘启皱着眉头,侧脸朝后瞥了一眼。
船舱之中,陆沉手持长枪走出,龙行虎步,在其身后,王战颤颤巍巍地跟随而出。
林业见状,眉头一挑,恭恭敬敬的向陆沉行了个礼,“晚辈林业,见过陆院长。”
陆沉没搭理他,林业也不觉得尴尬,直起腰身便冲着刘启说道:“王战只是为我传话,其余,他一概不知,你将他留在手里也没用,把他放了吧。”
刘启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望向脚下的林业,眼神如万古不化的坚冰。
识海之旁,小觉魂定定盘坐,眼中绿金之光闪耀如星。
片刻后,刘启缓缓开口:“看来林城主早就做好了准备,否则你这府中,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空空如也。”
对此,林业没有任何表示,神情依旧无比平静。
二者暗中的交锋看似平淡如水,实则无比激烈,林业点出暗藏的陆沉,刘启挑明府门的空寂,在这一程度上,其实算是平手。
但交锋之后,林业平静如常,而刘启,已经沉不住气,胸中怒火翻涌,咬紧牙关,却也实在无可奈何。
见林业油盐不进,他只得将手中虎齿狠狠甩出,同时强行压住心中怒火,尽量维持表面淡然地说道:
“你最好没让正伯和恒哥受到哪怕一点伤害,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冰冷的杀意缭绕在刘启周身,但刘启没有注意到,他通体的经脉之下,血肉之中,凭空浮现出丝丝猩红,连点成片,眼见着,便要形成一件血铠的雏形。
不只是刘启,就连陆沉和钟无离,也没有丝毫察觉。
林业随意抬手,便稳稳接住极速飞来的虎齿,他面上难掩激动,这也是自刘启等人出现之后,他呈现于外,最大的情绪波动,对于刘启的威胁之语,则是根本恍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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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启虽然怒火中烧,却也在心中暗暗计较,林业,不愧是四大界城城主之中,唯一的非皇室成员!
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宠辱不惊于身,心如磐石,志若陨铁。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以七尺之躯,在帝国之中,纵横驰骋几十年而屹立不倒,果然,非同凡人。
愤怒之余,刘启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钦佩,他同样并未注意到,体内的丝丝猩红随之变得黯淡,彼此勾连断裂,却也并未完全隐去,只是看不出血铠之形罢了。
这一次,也是刘启自踏入修行以来,在心智计谋之上,最无力的一次。
简直“堪称完败”!
这倒也并不是因为,林业智慧胜他良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
他被拿捏住了命脉,因此,近乎全程被林业牵着鼻子走,但他也没有办法,为了刘正和刘恒的安危,他不愿冒任何风险。
而林业,看他的表现,虽然不愿王战出事,但若是刘启下定决心,真要以王战相威胁,怕他也不会愿意作何让步。
就是不知道,他表现得这般从容,是笃定刘启不会牵连无辜,还是真不怎么在意王战安危,但不管是什么,他现在,确实比刘启更沉得住气,也更豁得出去。
所以,刘启只能通过交出虎齿来破局。
但即便看似落尽下风,刘启却依旧信心满满,林业不管谋划得有多好,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硬伤。
他很强,却也只是个观微境中期。
他远不是陆沉的对手!
只这一点,便足以击溃他所有的后路。
何况,若是刘启想,他还能再找到好几个,同样比林业还要强大的修士相助。
不管林业想做什么,他如果想做成,就需要让这件事情,获得刘启的“允准”。
毕竟,现在的刘启,与几天前,已经判若两人,仅论权势,他已经更胜昔日的南皇与南宫院长。
所以刘启虽然愤怒,虽然担忧,但他的理智在不停地告诉他;
“林业不会胆敢真的伤害正伯与恒哥,除非,他是个不顾一切的疯子。”
至少现在,刘启认为,林业不是这么一个疯子,恰恰相反,他是一个为了某件刘启所不知道的事,不顾一切的疯子。
这样就很好。
越是这样,正伯与恒哥,就会越安全。
而且,林楠雅也没有出现,想必是林业的杰作,不过刘启也认为,这样就很好。
一切,再好不过。
但林业激动的神情突然发生了一丝细不可察的微妙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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