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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李景灏是张亮人生里的一个意外,而和张亮结婚,却是李景灏人生里的一个意外。毕竟,在李景灏之前,张亮从未想过直成一根钢棍的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性别相同的男人;毕竟,在张亮之前,李景灏也从未想过弯成一圈麻花的自己有一天会走向婚姻的殿堂。
但即使是这些看似不可能的意外,其内里掺杂的,也少不了其中一人甚至是两人的共同努力。
就说结婚这事,若不是当时一方的挽回,这意外也就不存在了。
张亮和李景灏的这一年,说起来也并不算顺遂。
张亮因为家中父母亲戚的逼婚背着李景灏相亲,心里自然苦闷,而对于张亮的行踪,李景灏又一向是知道地清清楚楚。所以某人一直以为能瞒天过海,其实早就暴露无遗。
张亮不主动坦白,李景灏也就沉住气不说,表面上依旧安安稳稳地过,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连那次去龙天羽家里取人,当面听见了张亮喝醉对着龙天羽掏心挖肺说的那些话,李景灏也只是黑着脸把人扛回去了,第二天醒来对上张亮,还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像一座活火山,俩人谁都想将平静安生的休眠期延长延长再延长,但要真有谁率先朝里劈出了一条缝,那控制不住的火热的岩浆一下子就能全喷发出来烧毁整座山。
是张亮先没忍住,先朝李景灏砍了一刀下去,那一刀不算狠,却也结结实实见了血伤了骨。
张亮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若不是受了夏婉婷的刺激,自己估计就是再有十个雄心豹子胆,也不敢那么对李景灏。
那天晚上也真是鬼使神差了,让他去酒吧接喝醉酒的李景灏回家的时候碰上了夏婉婷。
要不是夏婉婷自报姓名地凑上来和自己打招呼,张亮早就把这炮灰前女友忘得渣都不剩了。
张亮自是不想和她多说,两人续了几句旧后就准备去包厢里找李景灏,夏婉婷却挺不识趣地拉着他到吧台点了酒。几年过去了,这人的脑袋还是只长头发不长智商。
“那XX馆现在是你接手了?我前几天还带朋友去那里吃了一次,味道真心不错。”夏婉婷饶有兴致地盯着张亮。
大抵是这几年经了李景灏的浸润,张亮脸上少了之前的刻板,眉眼都变得柔和了不少,阳刚而俊朗,看起来比以前是赏心悦目了不少。夏婉婷在心里又开始悔恨起自己当初的不争气起来,怎么就轻而易举地放弃了这么一只潜力股。
张亮漫不经心地应着,始终低头看手机。
没过一会,就有别人坐到了夏婉婷的旁边,两个人好似熟识,那人刚坐下就和夏婉婷说起话来。
张亮终于松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刚转过头要跟夏婉婷道别,旁边那人却眼尖地叫了一声:“哟,这不是张大老板吗?我是不是眼睛瞎了啊,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你俩再续前缘?”
张亮一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有点起鸡皮疙瘩,但这人能一口讲中自己和夏婉婷以前的关系,就凭这一点,他也要停下来看那人一眼。就那么一眼,带出了之后的好多事。
刚才和自己说话的,竟然是多年未见的桃花。他见张亮看着自己很惊讶的样子,脸上带着嘲弄:“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当初我和灏哥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闹得挺得劲的吗,三天两头地去灏哥那里刷存在感,破坏我们的好事?!”
李景灏在自己之前有过无数的小傍家儿,桃花算是张亮亲眼见过的一个,至于其他梨花杏花荷花什么的,张亮自从和李景灏好上,就从未追究过这些事。一来那都是两人交往之前的事,自己之前,无论李景灏在外面多胡来,他张亮都没权利干涉,那是他的自由。二来一和他好上后,李景灏就跟以前的那些彻底断了关系,自此和张亮这些年,也算是一身清白对得起枕边人。
现在听桃花再提起他和李景灏以前的那些事,张亮也没多想,只回答道:“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你俩会认识。”他看了看夏婉婷和桃花,接着说道:“今晚的酒算我头上,你们尽管喝。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哟,这是瞧不起人,觉得我连买酒的钱都没有?”桃花尖起嗓子,透出一股热辣而愤慨的尖酸劲儿,对着张亮的背影戏谑道:“不愧是跟了灏哥,做事都这么会摆谱了。”
说完,就对上吧台里的酒保说道:“把最贵的一瓶开了,给我送到灏哥那包间里去,就说桃花请的。”
夏婉婷在他旁边小声说着:“花儿,发什么神经呢,知道那酒多贵吗就点?还有,谁跟了灏哥啊?灏哥是谁?”
夏婉婷和桃花这俩人鬼使神差地能走到一起做成朋友,也是最近的事,因此还没熟到桃花会把张亮和李景灏在一起的事说给夏婉婷听的程度,此刻听桃花对着张亮这么一说,夏婉婷自然是一头的雾水不知所云。
张亮一听桃花那口气,知道他是存心要跟自己挑事,只当做没听见一样的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后面的声音陡然更大了起来,桃花一阵娇滴滴的假笑后,脸对着夏婉婷,声音却冲张亮这
', ' ')('边炸了过来:“我说出来怕吓着你。前男友变gay,这消息刺不刺激?”
他指着张亮的后背,对着面如土色的夏婉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你是不是还对人余情未了啊?算了吧,被人压了这么多年,估计前面那根早就废了,你跟了人不是去守活寡啊。”
“他妈再说一句试试?”话刚落,张亮已经冲过去,捏着桃花的后脖颈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这话要是在别人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当着夏婉婷的面说出来,就好比拿着枪戳着自己的脊梁骨,作为男人的颜面全扫地了。
“怎么,做了还不好意思承认?好大一朵白莲花。”桃花谄媚地笑着,眼神里透着股妖气儿:“就你这种糙样的,能满足得了灏哥吗?知道怎么舔鸡巴吗,哪天要不要跟我学学?灏哥以前最喜欢我……”
“操你妈。”张亮单手抓着桃花的衣服,话还没让他说完,直接就把他甩地上去了,一脚就踹他脸上:“找死。”
桃花身子骨比女人还娇弱,被张亮甩在地上又补了一脚,整个人直接趴地上懵了一会儿,之后才突然清醒过来似的一下子嚎了起来,趴地上冲着远走的张亮尖叫着:“张亮,你以为你能嚣张得意到什么时候,早晚得被灏哥甩,我等着。”
张亮头也不回地进到了包厢里,对上一屋子醉得七倒八歪的人,心火直往上冲。
李景灏瘫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着,身上的衣服领口处不知被谁撕开了个口子,露出胸膛一小片肉出来。他属于精壮的身体,肌肉结实而匀称,肤色偏白,长腿往地上一伸,看得包厢里几个少爷眼睛都直了,谁都想蹭旁边上手摸一把。
但和张亮在一起后,李景灏就订了规矩,无论在外应酬还是和兄弟喝酒泡吧,随别人怎么玩,自己一律不近男色。这些年,业内的人都已清楚,所以那些小少爷们再怎么眼馋,也不敢冒险贴上去。
张亮一走进去,包间里的那些小弟们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喊着:“亮哥,你来了。”
李景灏本来闭着眼,听人叫张亮,马上就睁开了,醉醺醺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也不管包间里还有一帮子兄弟和外人在看着,揽过张亮的肩膀就朝人脸上啵了一口,流里流气地说道:“这不我媳妇吗。”
一屋子的人全都闹腾了起来,都喊着:“大哥,再亲一个,亲一个。”
“嫂子别害羞,给咱大哥回个礼。”
李景灏喝了酒高兴,身边有兄弟陪着,怀里搂着爱人,这日子,对他来说就是齐全了。他搂着张亮,对着一屋子人的起哄,有点得意地飘飘然,大方地回道:“亲一个就亲一个,叫个什么劲啊。来,媳妇,咱给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来个湿吻。”
张亮杵着身子站在那里,脑子里还是桃花说的那些话和夏婉婷看向自己时眼里的诧异和轻蔑,此刻周围人一口一个的“嫂子”在他听来,更像是对自己身为男人的耻笑。
“废什么话,赶紧出来。”张亮一把推开了把脸凑过来的李景灏,冷着脸,丢下一屋子悻悻的人出去了。
他在外边等了一会,李景灏便也出来了。两个人默不作声地上了车,一路上再没说话。
进了屋,张亮刚把鞋换上,外套的拉链还没拉下去,李景灏就贴了上来,抓着他的手不让动:“刚怎么回事?不就亲个嘴,别扭个什么劲?”
“他妈想亲找别人亲去。”张亮甩开手,拉链一拉到底,将外套扔在沙发上,转身进卧室去拿睡衣裤洗澡。
“把话说清楚了张亮,别像娘们样的乱甩脸子给老子看。”李景灏拉住张亮的胳膊,“不就开个玩笑,犯的着在一群小弟面前摆那么大谱?”
张亮一听他提“摆谱”这词,就想起桃花在酒吧也对自己这么说过,一下子火气更冲了,“老子就是摆谱,怎么,管的着?不乐意的话找个不摆的去,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我操。”李景灏被张亮这一通莫名其妙的呛声气得有点上头,对着前面的刺儿头,真想一口咬他脖子上放放血,挣扎了一阵后,还是放开了张亮的胳膊让他洗澡去了。
对上张亮,他是越来越没脾气了,反倒是张亮越发暴躁了不少,全都是自己惯出来的,自己宠出来的自己忍,李景灏认栽。
晚上两人躺床上,李景灏照例打开床头柜从里掏润滑剂准备趁醉意未消来一场欲仙欲死,手刚探进张亮的睡衣里,就被拿住了。
“我困了,不做。”张亮背对着李景灏睡着。
这种话他以前也常说,不过大都是欲拒还迎的意思,每次说不做的到最后又干得火热。李景灏只以为他还跟平常一样和自己装矜持,手继续不安分地动作着。
张亮一开始还按着他的手不准动,之后便也没再拦,而是一直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地任李景灏对自己上下其手,自始至终连哼哼都不哼一声。
李景灏掰过他的脸,嘴唇凑过去,热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朝张亮脸上扑过来。
“说了不做。”张亮推开李景灏覆上来的身子,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卷起床上的一床被子
', ' ')('就往客厅里走。
李景灏眼里一片潮色,胯间鼓鼓囊囊的一团,对着旁边空出的位子,欲火与怒火齐升腾。
这一晚,张亮再没进来,李景灏也没出去,头一回,夫夫俩有了隔夜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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