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第五章归途
回不去的,忘不记的,都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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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早上九时,我搭上前往台北的客运。
发车後的整整三十分钟,我都没有说话,只是托着腮,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像个木头人完全不动。
隔壁座的范莫昇一边滑手机,一边翘二郎腿,悠哉的问:「你是打算闷多久?」
我暗暗一叹,无力阖上眼睛,懒懒应:「没有。」
八月六日,指考分发的榜单出来。
我没有考上温砚洋的学校。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完全就是应验在我身上。指考前一个礼拜,范莫昇感冒了,传染给我,让我病了整整两个礼拜才痊癒,而就在指考当天,因为压力而延迟几日的生理期,居然碰巧就在那天来了,而又偏偏第一天和第二天通常是我最痛、也是最不舒服的时候,因此考试第一天,尽管教室里的温度高得吓人,我却是不断冒冷汗,一边鼻塞咳嗽,一边抱着发疼的下腹,在痛苦中写完试题;到了第二天,我事先吞止痛药再上考场,状况好了不少,然而当我回顾起宛如炼狱般的第一天,我却发现自己对大部分的考题都没了印象,更不敢思考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看清楚题目再作答?下笔时是否意识清楚?有没有脑子想着A选项,最後画在答案卡上的却是B栏?
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我几乎失去一开始的信心,更不敢冒险,因此在填志愿时,我还是把温砚洋的学校填在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第三志愿则填在离他学校最近的另一所大学,到了放榜那天,我的第一及第二志愿全部杠gUi,上了第三志愿。
至於范莫昇,直到放榜,我才知道他把前三志愿都填在我考上的那所学校,原来他并没有非要和温砚洋同校不可,他表示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考得上温砚洋的学校,所以反而想得很开,甚至认为以他拼Si拼活的程度,能够考进这里,就已经相当了不起,足以刷新人生记录了。
「唉,也不先想想自己有几两重,还真以为可以跟阿洋同校,可悲呀可悲。」范莫昇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