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韩先生,这里就是赤柱。”
昨夜小雨,海风潮湿,木棉树秃枝寒树,枝桠横斜。
白色精致的小别墅,错落有致,富人区容积率很低。
“何先生,我对赤柱的印象,就只有劫匪片里的赤柱监狱。”
“那都很久以前了。”何冠昌西装革履,银白的头发,梳着斜背油头,声音洪亮:“以前赤柱监狱,我们叫大祠堂,级别要是龙头,才有资格进去。”
“现在不一样了。”
偏僻荒芜,蒿草丛生的赤柱,现在是香江有名的富人区。
盛极一时的嘉禾,却衰败清算,何冠昌耿耿于怀,眼神瞧见光秃秃的木棉花树,说:“韩先生,赤柱的夏天很美的,木棉花开,遍地红,那时候,我接回了邹文怀。”
皱文怀是嘉禾的掌舵人,发家前是潦倒的小记者。
邵氏的邵衣夫很欣赏他,破格提拔他负责电影宣传。
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邵氏和嘉禾之争,全是邵衣夫咎由自取,前车之鉴。
韩桥微笑说:“可惜了,这么美的花,却只有夏季。”
何冠昌心里一顿,韩桥看着年轻,心眼却不小。
他们的时代,过去了。
车拐过路口,生活扑面而来,昨夜下了雨,路面狼藉。
污水横流。
到处是叽里咕噜的粤语,豪华的黑车,破开人流。
隔着窗户。
瞧热闹的眼神都快融化了韩桥,司机拼命按喇叭。
“韩先生,这里是赤柱以前的小渔村,蓝姑就住在最里面的救济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蓝姑的生活很差吗?”
韩桥看着外面。
香江繁华,底层人生活照样起早贪黑,就说这里,跟内地小县城的农贸市场,没有什么差别。
“很不好。”何冠昌摇摇头:“蓝姑去年出了车祸,精神就有问题了,她又没有经济来源。”
“她的老朋友不接济?”
何冠昌嘴皮子顿了顿,斟酌说:“韩先生,蓝姑以前脾气不好,她这个人,喜欢独处。”
明白了。
没朋友!
没多远的路,耽搁了一个小时。
脏水横流,飘着菜叶的腐烂味道,香江是赤道地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冬天。
苍蝇嗡嗡的乱飞。
韩桥眼神眺看,低矮的小民楼,墙皮脱落,脚踩着脏水,两个人上了楼。
“蓝姑,开门,我,何冠昌。”
何冠昌敲门,铁门哐哐响,没动静。
何冠昌就要继续。
“何先生。”韩桥按住,敲门,斯文说:“蓝女士,我是赤柱水局的,开门,查水表。”
没几分钟。
门漏着缝,屋子里黑漆漆的,一双暗澹的眼神藏在门后,小心瞧着。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桥疼的眉头抽搐,丫的,精神病力气大,真不是骗人的。
脚抵着门。
“你……你想干什么?”蓝洁英身子抵着门,用力推,断断续续,急道:“我家里没有水表。”
“水表都在外面。”
“我怀疑你窝藏嫌犯。”韩桥随口胡诌,眼神瞧着蓝洁英。
曾伟伟,禽兽啊!
春十三娘,妩媚动人,美艳绝伦的女人。
现在。
眼神凹陷,暗澹无神,一件破烂的裙子,双脚赤裸,头发如枯草。
疯疯癫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桥没有废话:“蓝洁英,你是想现在这样,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
“还是。”
韩桥眼神直勾勾:“跟我走,我给你人的活法,我帮你报仇。”
报仇。
蓝洁英动作勐然一顿,死寂的眼神,短暂的迷茫,怔怔都囔:“报仇……报仇……”
“我的仇人是谁……”
没救了。
没朋友,没钱,仇人都不记得了,惨到这个地步。
没谁了。
韩桥脸色犹豫,精神病,真的没法救,死马当活马医:“蓝洁英,你还记得曾伟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新加坡,你去探班。”
“你是谁!”蓝洁英身子颤抖,面容惊恐,叫着:“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你……”
“我是黑龙王。”韩桥脸色严肃:“蓝洁英,前天,黑龙王到了我的梦里,它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不仅如此。”
“你现在身患重病,不治,就是等死。”韩桥恐吓说:“黑龙王告诉我,你会死在这里,死在厕所,尸体腐烂,白色的蛆虫啃着你,你说好痛啊,好痛啊。”
“你说。”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韩桥顿道,严肃的样子:“你要我来救你。”
特么的。
何冠昌一大把年纪了,他真想不到,韩桥这么直接,根本就不解释,要不跟他走,要么死。
一个精神病,一个神棍。
关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桥说的有模有样的。
蓝洁英惨叫,慌不择路,双手抓着头发,蹲在角落里,惊恐叫:“别咬我,别咬我……”
“韩先生,蓝姑精神状态不好,我们这样刺激她……”何冠昌脸色不忍:“韩先生,要不,我们换一个人?”
“何先生。”韩桥指着角落里:“整个香江,还有比她更惨,更无助,有更辉煌的曾经吗?”
何冠昌眼神瞧着蓝洁英的惨状,脸色不忍:“整个香江,没有比蓝姑更命苦的人了。”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韩桥低声呵斥:“蓝洁英,黑龙王叫你跟我走,你不走,我就放虫来咬你。”
“我走,我走。”
蓝洁英双手搂着头,鼻涕,眼神横流,嘴唇哆嗦着:“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不要咬我。”
她去年出了车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精神很不正常,没钱医治,韩桥又叫破了只有她知道的黑幕。
恐吓下。
不灵光的脑子,稀里湖涂的,膝盖扑通一下,双手祈祷,都囔:“黑龙王,黑龙王。”
“起来,跟我走。”
命令简洁,说太多,她又不懂。
“何先生,走吧。”韩桥耸耸肩,计划都想好了,精神不正常。
好办。
电视剧里,其他不能演,精神病还不能演?
三个人出了门。
正准备下楼,蓝洁英声音弱弱的:“黑龙王,黑龙王,我有东西孝敬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话挺利索的。
韩桥威严的点点头:“我救你,你谢我,公平。”
“公……公平。”
蓝洁英脸色洋溢着喜气,黑龙王收了她的礼,就不会咬她了。
转过身。
提着尼龙口袋,瓶子哐哐响,她有点害怕:“瓶……瓶子……”
断断续续,郑重道:“宝贝!”
“我,接受。”韩桥脸色威严,手提着尼龙口袋,指挥:“现在,走。”
蓝洁英身材矮小,她脸色憔悴,衣服破破烂烂。
亦步亦趋,跟在韩桥背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韩桥一身贵气,两只手拎着尼龙口袋。
楼梯口。
黑暗的楼道和阳光明媚的外面,泾渭分明。
蓝洁英脚步跨过黑暗和光明的交接线,身子踉跄,止步不前。
“跟着,不然,咬你。”韩桥恐吓。
蓝洁英脸色苍白,赶紧跟着。
“韩先生,真神人啊!”
何冠昌摇摇头,活到他这个岁数,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见多了。
韩桥。
他要不是神棍,他肯定精神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韩桥没在意。
专门找了个废品厂,水瓶全卖了,一大口袋,赚了15港币。
他郑重收到钱,严肃说:“我,收了钱,救你,懂?”
“嗯嗯。”蓝洁英双手抓着衣服,两条腿并拢,脑袋点着,心情不错:“救我,给钱。”
韩桥满意点点头。
蓝洁英精神不正常,不过,救治后,跟常人无异。
就是反应慢很多。
之所以现在这样。
纯粹是精神病没有医治,而且,吓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过。
她对韩桥很放心,这姐妹说她傻,她还挺聪明。
还清楚贿赂了黑龙王。
跟着韩桥身后,心情平静下来,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一点。
浑浊的眼神瞧着韩桥背:“老鼠一样活着,无人问津的死。”
“还是。”
“跟着他,人一样的活法。”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为数不多的脑子里,折磨着她发疯。
浑浑噩噩中。
“帮她洗个澡,这是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蓝洁英没有回过神,扑面而来的水汽,热腾腾的。
她眼神慌乱,就要跑。
几个五大三粗的女人钳制住她,有人认出她:“蓝小姐,洗澡了。”
“我……不洗……”
几个女人对视,干脆抬起她,一股脑,全部扑进水池里。
…………
“韩先生。”
澡堂外。
何冠昌想要说什么,不知从何说起,顿了顿:“韩先生,蓝姑现在这样子,下午的发布会,我怕她……”
这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嘉禾动用了全部的媒体资源,破船还有几两铁。
嘉禾病虎垂死,虎啸山林,威严犹有。
媒体目前答应来的有一百多家,除此外,香江合大明星,都收到了邀请函。
如果。
蓝姑发布会上出丑,嘉禾这脸,何冠昌措辞:“韩先生,蓝姑的病情,不能耽搁,我看,下午我送她去医院,韩先生去发布会。”
“香江的记者,我会安排医院采访。”
“何先生,放心,有我。”韩桥道:“蓝姑是香江演员互助会的第一个受助演员,她的出现,我相信会令媒体看到我的决心。”
“可是……”
“何先生,我知道你的担忧。”韩桥微笑说:“蓝姑这么惨,她没有朋友相助,我是外人,我都不怕,何先生怕什么呢?”
嘉禾的衰败,不是没有问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管理层的僵化。
市场的萎缩。
韩桥要接手,自然不会让嘉禾的保守派牵着鼻子。
何冠昌只能答应。
这时。
脚步声传来,隔绝的帘子拉开,蓝洁英低着头,提着领口出现。
眼前一亮。
蓝洁英年龄不过40,只是因为生活的摧残,邋遢,封印她的颜值。
收拾干净后。
春十三娘的那股劲,不说全部有,春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