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这个不错的开场,加上叶真对于那段历史了解颇深,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但当聊到南昌最新发展进程时,徐振兴却是不由露出了淡淡的愁容。
叶真当然知道他在发愁什么,南昌作为一座身披红色霞光的古都名城,本来应该跟着华夏崛起而光芒四射。
但实际情况却是,这座城市已经如同垂暮老者,正在步入荒年。
发展速度根本提不上去,甚至是被曾经周边的小弟城市给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本地年轻人流失,进入到其他城市去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徐振兴作为市长,要是不发愁,那才怪了!
不过,叶真并没有在这问题上进行发言,而是保持了缄默。
这个层面的事情,如果对方没有邀请他进行讨论,那他就不能随意提及置喙,那样容易得罪人。
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叶真,徐振兴既感到欣慰又感到惆怅。
欣慰的是,这诗仙虽然年轻,但却非常知进退懂分寸,这让他心生欣赏。
而惆怅的则是,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忧思该与何人分享,又该向何人请教。
见气氛有些沉闷,叶真笑着缓场道:“徐市长,这滕王阁修建的倒是气派非常啊,就算是比之千年前的气象,怕是也不遑多让了吧?”
见叶真提到脚下的滕王阁,徐振兴有些骄傲地道:“滕王阁的翻修重建,都是遵循古制完成的,算是一比一还原了。”
“虽然楼外现在已经不复旧时景象,但是周边的大体框架都是没变的,因而,每年都有不少人,从全国各地来此登楼眺望长江的第七大支流,赣江。”
说完后,徐振兴又对着叶真亲切无比地说道:“诗仙,还是别再‘市长、市长’地叫我了,这太生疏了,我与谢文昌曾经乃是同窗好友,既然你叫他谢老哥,那以后,不妨也叫我徐老哥吧!”
叶真也没有矫情,多个哥哥多条路,何况对方足够诚心。
“好吧,徐老哥!”
见叶真没有犹豫,很快就答应了,徐振兴不由更加高兴。
眼中的亲近之意,更加热忱了。
想了想,徐振兴也不再藏着掖着,叹口气向叶真诉苦道:“老弟,你是不知道,老哥我这些年苦哇!”
见徐振兴即将要说出一些普通人不能听的话来,周宸立马屏退了所有人。
只留下了叶真和徐振兴两人,坐在偌大的宴客厅中。
叶寒衣和郭猛也没有坚持留下,而是跟着周宸,一起守在了门口位置。
……
叶真听徐振兴说了半天,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些年来,包括他在内,南昌已历经了五任市长。
他们每一任都是带着满腔的热血,来发展建设这座英雄城的。
然而不管他们投入了多么大的时间精力,拉来了多么大的投资和拨款,都无济于事。
南昌就像是一个漏气的皮球一般,别说是壮大了,就连原地踏步都很勉强。
这让他们这些南昌的建设者们,都跟着一起泄了气。
眼看着南昌即将落下二线城市之列,他们又岂能甘心呢?
徐振兴苦笑道:“把这些都说出来后,果然是舒服多了,多谢老弟愿意听老哥这个无能者的倾诉。”
叶真安慰道:“老哥既然已经尽力了,当是无愧于心了,我想,应该不曾有人怪责于你吧?”
“旁人虽不怪我,但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老哥我实在是对不起这座英雄城啊!”
见对方言辞恳切,神色变幻间也满是赤诚。
叶真沉吟片刻之后,才缓缓道:“徐老哥,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以前所走的路,出了一些问题?”
徐振兴闻言一愣,如果换作是别人跟他说出这番话来,他恐怕会勃然大怒。
因为过去南昌的发展蓝图,可都是南昌领导班子,协同过去的领导者以及中央领导联合统筹规划制定的。
这种事,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质疑的。
不过,当这番话从叶真嘴里说出来时,徐振兴却是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是做出了侧耳倾听状。
然后恳切道:“还请老弟为我指点迷津!”
闻言,叶真起身走到了外廊,徐振兴连忙跟了上去。
叶真指向一个方向道:“没看错的话,那个方向是老城区吧?”
徐振兴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给出了回应。
“南昌坚持老城区、老遗址、老景区不改建的想法是没有问题的,与其大改大建浪费资源,追求虚无缥缈的国际化,不如保持原本特色,进行旅游城市规划。”
徐振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就是他们在做的事情吗?既然没错,为什么还要拎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