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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亮,外面就传来操练的声音,整齐划一的训练声音透过帘子飘进来。
顾九麟睁开双眼,在旁边等候半天的裴启递过来一条毛巾,轻轻搭在他的脸上。
毛巾冰凉,用的是不远处的溪水,还带着林间特有的芬芳。
顾九麟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他支起身子,一边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脸,一边问道:“我哥呢?”
裴启又递上雪盐让他拭牙:“大少爷在外面晨练。”
顾九麟漱过口,又穿上薄衫,将头发束好,已经有士兵将早餐送到他的军帐内。
六菜一汤,还全是他爱吃的,绣球干贝,莲蓬豆腐等,比较清淡。
但作为早餐也实在是过于丰富奢侈了,顾九麟走到桌旁坐下,看着桌上的菜问道:“边疆的伙食……也这么好吗?”
那士兵摇头:“这是陛下特地派过来服侍驸马的随行小队,御膳房的厨子也带过来了好几位,驸马想吃什么,只管吩咐,都能做出来。陛下说了,不能让驸马在这里受委屈,住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宫里,但其他方面也不能差。”
顾九麟:……
昨天晚上吃的是军营的洗尘宴,他以为皇帝派来的这些人已经走了,没想到居然真的留在军营里,
挥挥手让那士兵下去,顾九麟面色如常的拿起碗筷吃起饭,他向来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虽然不会主动张开去要一些特权,但是也不会拒绝。
他刚吃了两口奶汁鱼片粥,就看见帘子被掀开,顾淮从外面走了进来,穿着一身黑色的操练短装,浑身蒸发着汗水。
四目相对,顾淮猛然顿住,然后僵硬着转过身,同手同脚往外面走去。
“去哪儿?”顾九麟搁下碗筷,目光紧盯着他。
顾淮假装镇定:“出去冲个凉。”
顾九麟淡淡道:“就在这儿冲凉,我看着。裴启,去让人准备好凉水,送到我帐内。”
两人的地位好像颠倒了一般,顾九麟倒像是一贯威严的哥哥,顾淮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像是一句屁都不敢放的弟弟。
很快凉水就送来了,军营的男儿有的是力气,拎着几桶水一点都不费劲儿,等到浴桶被添满后,顾九麟的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顾九麟搁下碗筷,又饮了半杯清茶,这才站起来,看着顾淮:“洗吧。”
刚刚还神态僵硬的顾淮,突然冲顾九麟眨眨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都从刚才的肃杀之气变的有些妩媚起来。
那身本来精神干练的黑色短装,也变得好像是什么不正经的衣服一样,被束住的腰又细又柔。
“这么想看哥哥洗澡,早说呀。”顾淮慢吞吞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脱还一边用那双湿润的眼睛勾引着顾九麟,“你看你昨晚,那么大力,我的小骚穴都快痛死了。”
然后他褪下裤子,露出的雪臀上又青又紫,还有几个十分明显的痕迹。顾淮舔舔红艳艳的嘴唇,然后拔开自己的臀瓣,那个还湿润红肿着的屁眼顿时呈现在顾九麟的面前。
“里面好痒,弟弟要不要再把鸡巴放进来插插,虽然有点肿,但还是很紧很会出水的。”
顾九麟:……
顾九麟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移开目光,也不盯他洗澡了:“我先去议事大厅,你等下洗完澡,记得吃点东西再过来。”
等到顾九麟离开之后,顾淮这才松开自己的双手踏进了浴桶之中。
他要是再晚走一会儿,就能看见顾淮快要撑不住了。
“哗啦——”
顾淮整个身子浸入到水里,只有黑色的头发还飘在水面上。
冰凉的溪水让他几欲炸裂的脑袋冷静了一些,滚烫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明明没做之前还能天天勾引,什么下流的话都讲,怎么昨晚做过之后,今天反而格外的不好意思。
真是见鬼了!
顾九麟刚一踏进议事大厅,就发现里面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三位副将,四位校尉,主帅的位置空着,正等着顾九麟去坐。
顾九麟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伸手给拿过一旁的茶壶,正准备给自己倒茶,就听见厉鹤天严肃道:“慢着。”
众人的视线连忙看了过去,就连顾九麟的动作都不由的顿了顿,他看着手中的茶壶,难不成这里面有毒?
谁知道厉鹤天伸手将顾九麟手中的茶壶夺走,然后替他满上,弓着腰一脸讨好:“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将军亲自动手呢,应该让末将来。”
噫……
众人的眼神中纷纷透露出鄙视,对厉鹤天这种溜须拍马的行为十分看不上。
顾九麟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有劳厉校尉了。”
“不有劳不有劳,应该的应该的。”厉鹤天心里那个舒服啊,他要生活战场床上三手抓,让别人无机可趁!
众人恍然,原来这个京城来的小白脸好这一套,果然是官僚作风。
也有些人暗恨,为什么自己就没
', ' ')('想到呢!这种不要脸的阿谀奉承方式,也就只有那个厉鹤天能做得出来。
其实对于这个空降过来的顾九麟,大家心中的想法都很一致。
千万不要得罪他。
听说杨家得罪了他,全家都死光了,就剩大皇子还在大理寺苟延残喘,朝堂的官员被贬了一半,京城动荡了一个多月。
大皇子啊!那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结果也是照样定罪,试问,他们这些人谁能比得上大皇子?谁敢得罪他?
又是当朝驸马,皇上的女婿,又是太子的师傅,年轻的少傅,又是定远侯,一品侯爵,还是骠骑大将军,这……
最关键是的,听说这人不仅跟当朝皇帝乱伦胡搞,还跟未来的皇帝,现在的太子殿下纠缠不清。
他南下打个仗,皇帝快把半个皇宫给搬空了,就为了让他路上过的舒服点。才走半个月,宫里传来了八十七道折子,除了皇帝的,还有太子的三十二封。
几乎是将那些风言风语给坐实了。
除非是有嫌自己命长的,才会去跟顾九麟过不去,哪怕是杨家余党,副将婴宴也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恨不得上前倒茶的是自己。
他暗中祈求,顾将军千万不要因为杨家迁怒他。
顾九麟等了半天,也没有人跳出来找事,他只好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说起正事:“方才我来的路上,有人跟我汇报,燕军又下了战书,要求我军三天后迎战,诸位对于此次战役有何建议吗?”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婴宴开口道:“燕国大军共十三万,我军只有八万,且前不久刚经历过战败,士气低落,不宜正面迎战。“
顾九麟指尖在杯沿上磨擦而过:“那婴副将的意思是?”
“守城!”
顾九麟又看向厉鹤天:“厉校尉觉得呢?”
厉鹤天顿时精神抖擞,觉得表现自己的时候到了:“燕军虽然有十三万,但多半都是擅长水战,我们与燕军交战多次,频频吃亏,其实一直是拿自己的弱处去迎击燕军的长处,这样自然是打不过。但是离北峰山一百里开外,则是龙新谷,谷中道路崎岖,怪石丛生,燕军虽然擅长水战,却不擅长在这种狭窄的地方开战。只要我军在龙新谷埋伏好,再派人马将对方引过来,定能将对方迎头痛击,挫一挫燕军的锐气。”
“说得好。”婴副将冷笑,“狡猾的燕军定然能跟吃了迷魂汤一样,乖乖跟在你屁股后面来到龙新谷,然后再乖乖中我军的埋伏。”
“你!”厉鹤天瞪眼
“我倒是觉得厉校尉说的不错。”顾九麟打断他的话,目光含笑看着厉鹤天,“那这件事就交给厉校尉了,厉校尉觉得多少兵马比较合适?”
厉鹤天沉声道:“五万。”
“好。”顾九麟直接定下,“厉校尉率五万大军,三天后直接前往北峰山,将燕军引到龙新谷,婴副将带一万大军前往龙新谷埋伏,本将会带着剩下的两万大军,死守燕门关!”
事情已成定局,军令如山,大家自然也不会再去反驳,而是会想办法将这场仗打的漂亮一点,纷纷起身应道:“是,末将听命!”
顾九麟看着厉鹤天目光意味深长:“厉校尉,如此重要的任务交到你的手中,可千万不要让本将失望啊。”
“末将定然不会让将军失望!”
厉鹤天那个激动啊,昨晚卖了一晚上的屁股,没想到这么快就起成效了,顾九麟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做,还这么信任他,看来还真的是深深迷恋上了他的身体。
绝对不能失败,厉鹤天心想,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正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时候,第一次就失败了的话,以后再想从顾九麟那边获得信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唔……还有三天的时间,看来他要好好说服一下燕国的那些老顽固,务必要让他们同意自己的计划,让这场战事胜利。
这样,顾九麟就会更加的信任自己。
厉鹤天那边沉思了半天,领命前去提前布置,婴副将紧跟其后,也去命人勘测看龙新谷的地形,好进行埋伏。
他出门的时候,还跟顾淮擦肩而过,十分鄙视的将这个人从头挑剔到尾,厉鹤天觉得自己简直是全方面完胜,他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离开。
顾淮:……
顾淮进了议事大厅,正看见顾九麟坐在主帅位置上,穿着特地为他新打造的铠甲,威风凛凛。
那套沉色的铠甲充满了肃杀之气,将顾九麟书卷气的眉目也衬的凌冽起来。
顾淮心里好像被一柄锤子猛的敲击了一下,竟然在原地看的目不转睛,半晌没动。
“虽然此事交给了厉校尉和婴副将,但是本将从不打无把握之仗,任何事情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顾九麟顿了顿,目光从顾淮身上扫过,“夜刃上前听命。”
顾淮还愣在原地。
顾九麟咳嗽了一声:“夜刃。”
为了隐藏顾淮的身份,顾九麟在外一律称他为夜刃。
顾淮这才反应过
', ' ')('来,他甚至还没有听清顾九麟说的是什么,就上前站到他的面前。
“本将命你为左先锋,率五千精骑连夜出发,前往抚吉城。三天后动手,断了燕军粮草,此次突袭由你全权指挥,所有将士,均听命与你。”
“是!”顾淮下意识跪下听命,却又一震,抬头有些茫然地看向顾九麟。
他既不是大殷的战士,也不是顾九麟的属下,甚至还是大魏的死士,顾九麟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哪怕突袭断其粮草的事情是顾淮提起的。
“将军。”下方坐着的有一位校尉起身,委婉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妥,这个夜刃虽然是将军身旁的护卫,但是他并无一官半职,也无功勋在身,就这么被任命为左先锋,恐怕有些难以服众。”
顾九麟从怀中摸出令牌,递到顾淮的手中:“这是本将的身份令牌,拿在手中有如本将亲临,你去挑人,谁敢为难你,杀。”
那名校尉顿时一头冷汗的坐了回去。
顾九麟直起身,看着在场的众人:“此次左先锋突袭抚吉城的事情,本将还希望能够保密,如果泄露出去,在场所有人,一律按照奸细处置!”
当晚,顾淮就秘密率领五千精骑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出发。
抚吉城离燕门关有些距离,马不停蹄的前往,也差不多需要两天的时间,这就意味着,顾淮几乎是刚到抚吉城,就要开始进行布置,容不得有偏差。
顾九麟站在军营外的小山坡上,看着顾淮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缓缓吐出一口气。
裴启在一旁道:“主子,大少爷还没有回复记忆,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忘的。”顾九麟走下山坡,往营帐的方向踱步,“他一到这军营之中,整个人都变了,他早晨出去跟军营的士兵们一块操练,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裴启没说话,顾九麟微微舒展了一下四肢:“热血这种东西,是吃再多的苦,都不会凉的。”
他伸手拍了拍裴启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格外开怀:“别担心,咱们的战神要回来了。”
到了军帐,顾九麟还没进去,守在外面的人就行了一礼:“将军,方才有一个人自称是燕门关衙门的人前来,拿着令牌,说是有要事要禀报,此时已经在帐内等候多时了。”
“哦?”顾九麟挑眉,昨天到达燕门关的时候,这里的知府倒是跟着一起吃过饭,只不过顾九麟跟他职位差的实在是太远,那知府老老实实坐在后面,一晚上就说了几句祝酒词,跟他没有任何交流。
这个时候派人来找他做什么?
士兵掀开帘子让顾九麟进去,果然看见书案前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陌生人,穿着一袭黑色披风。
顾九麟眉头一跳,又是黑色披风,他这段时间对黑色披风都快过敏了。
这边疆的人这么喜欢黑色披风吗?
“你是衙门的人?可是刘知府有什么话要跟本将说?”顾九麟一边开口,一边往书案走去。
只是那人刚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忍不住将帽兜一掀,扭过来往他身上扑去:“姐夫!”
顾九麟下意识一掌挥了过去,看见这人的脸,手掌在半路拐了弯,又将他搂在怀里:“太……彻儿?你怎么在这儿?!”
殷彻得意洋洋,双手牢牢抱住顾九麟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深吸一口气:“姐夫,我好想你呀。”
顾九麟捏着他的后颈,将他从自己怀里拽出来,目光严厉:“不要告诉我,你是偷偷溜出来的?”
“呃……”殷彻没敢搭话茬,强行将话题转向了另一边,他在军帐里转来转去,看着那张有些简陋的床,“姐夫,你在军中就睡这种床啊,南方空气湿热,这被子都潮了,你睡下去肯定会生病的。”
顾九麟盯着他。
他昨天才到,殷彻今天就出现在他军帐中,他刚刚搂过去的时候,还闻见了对方头顶传来的淡淡皂角香味。
来之前还有时间洗了个澡,不用问,肯定顾九麟随大军前脚出发,他后脚就从宫里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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