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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里,厚重的床帘被拉上。
阳光透过窄窄的一道缝隙穿进来,细小的尘埃在空中翻涌。
空调运作时发出轻微的轰鸣声。
柔软的床铺上能看见两位男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放在桌上充电的手机亮了起来。
已经是早上七点半,闹钟准时响起。
一只修长的胳膊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在床头摸索着,关掉闹钟。
“哈——”
蔺危在季一铭的怀里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季一铭眼睛没睁开,环在蔺危腰上的手紧了紧,嗓子带着睡意的沙哑:“还困不困?”
蔺危摇头。
季一铭问他:“腰呢,疼不疼?”
蔺危蹭蹭他:“有点。”
季一铭就帮他按了会儿腰:“该的,说了今天还要上班,谁让你昨天非要做到两点。”
还全程逼问他上蔺危时是什么样的感觉。
本来季一铭是拒绝的。
但是后来莫名觉得好像有点刺激,就随了对方的意,含含糊糊说了一些。
结果这人倒好,兴奋的不行,凌晨两点还不打算睡。
直到被季一铭在屁股上打了好几巴掌才委委屈屈地洗了澡睡觉。
蔺危翻了个身,半趴在床上,把脑袋搁在季一铭的胸膛上,听他咚咚咚的心跳。
“季一铭。”蔺危舔舔他,“我又硬了。”
季一铭:“……手冲吧,我要上班了。”
蔺危盯着他:“你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掏空了身体,怎么才做几次就不行了?年纪轻轻的,肾亏了?”
季一铭开始巴掌痒痒了。
他将蔺危摁在床上,对着对方红彤彤像个水蜜桃的屁股又打了两巴掌,打的臀肉一个劲儿的颤栗。
蔺危扭着屁股直往他的怀里钻。
蔺危去摸季一铭的鸡巴:“老公,你摸摸人家的小骚屄,流水了。”
季一铭捉住他的手腕:“别闹了,再耽误下去真该迟到了。”
两人在床上又闹了一小会儿,这才双双起床洗漱。
酒店提供早餐,季一铭不挑食,蔺危也是,对付着吃了一些后,季一铭载着蔺危往公司开去。
季一铭、陶子鉴、沈西安都在茂业大厦上班。
但茂业大厦分AB两栋。
季一铭和沈西安在A栋,陶子鉴在B栋,只是共用同一个食堂。
不过陶子鉴每回都跟着季一铭跑,下班也是从A栋的大厅等人,所以时间久了,季一铭倒也没问陶子鉴具体在哪栋上班。
季一铭将方向盘往左转了转,驶进辅路:“老婆,你在哪儿下车,A栋楼下吗?”
蔺危面不改色:“在这儿把我放下,我还有点事。”
季一铭:“这儿离公司还得走一两分钟呢。”
“我知道。”
但是不在这儿停的话,他觉得自己等会说不定会被陶子鉴现场捉奸。
蔺危自我感觉还是跟陶子鉴有点区别的。
毕竟他没有陶子鉴那么不要脸,偷偷当了小三,勾引前男友出轨这种事情,在季一铭面前还好,反正季一铭脸盲分不清。
但是在陶子鉴这个曾经自己最鄙视的人面前,蔺危还是会有点心虚不好意思。
要知道,他以前敢大大方方地骂对方是贱人,可是有底气的。
陶子鉴肯定也不会再老老实实让他骂了。
季一铭把车停下,蔺危黏黏糊糊的还不想走。
他搂着季一铭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这才目不转睛地注视他。
季一铭摸摸他的脑袋:“中午一块吃饭吗?”
蔺危舍不得走了,他握着季一铭的手,支吾着想把自己到底是谁告诉对方。
这种偷来的爱情,甜蜜中夹着极致的酸。
如果季一铭还是自己的该多好。
他就不用偷偷摸摸地骗他了。
蔺危这会儿爽完了,精虫从脑袋里冬眠了,突然觉得十分内疚。
他捏着季一铭的食指,犹犹豫豫开口:“对不起……”
季一铭笑了笑:“没事啊,中午不能一块吃饭,那就晚上。”
他凑过去含着蔺危的耳垂:“晚上想要老公射几次,嗯?”
蔺危:……
蔺危顿时来劲了:“五次!”
季一铭:“哈哈。”
季一铭拍拍蔺危的肩膀:“行了,赶紧下去吧。”
蔺危终于舍得下车了,他冲季一铭挥手:“老公拜拜。”
季一铭也挥手:“拜拜。”
直到确保季一铭从后视镜里看不到自己后,蔺危才松了口气。
原来做小三是这种感觉。
好像全世界都是原配一样盯着他。
蔺危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走过的男人。
嗯,瘦巴巴的,不是季
', ' ')('一铭喜欢的风格。
蔺危走到路边,打了辆车驶向自己的公司。
估计要迟到四十分钟以上。
还好他是管理层,没有人抓他的考勤。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季一铭发来的消息。
【小季小季,三观重立:老婆……我想问你一件事……】
【水很多的水蜜桃:怎么了?】
【小季小季,三观重立:你昨晚……在什么地方啊?】
蔺危心里咯噔一下。
见鬼了。
季一铭居然开始怀疑他不是陶子鉴了!
还好他做了两手准备。
【水很多的水蜜桃:你脸盲癌扩散到海马体了?昨晚我们不是在一起吗?】
【小季小季,三观重立:是哦,哈哈,我就是想考一下你而已。对了,晚上吃什么,我去买菜。】
【水很多的水蜜桃:糖醋鲤鱼】
【小季小季,三观重立:好的】
【小季小季,三观重立:对了,老婆你超好的,不用担心被别人比下去,也不用想着模仿谁,我最爱你了,其他人都不重要,知道吗?】
蔺危眼圈迅速红了。
他低着头给季一铭打字:【知道了,我也爱你】
季一铭没有再回复。
蔺危深吸一口气,从黑名单里拉出陶子鉴的微信。
【水很多的水蜜桃:我昨天在他的手机上拉黑了你的微信和手机号,你记得偷偷改回来,改好了跟我说,我把名字换了。顶着这个名字还真恶心】
【没有水的水蜜桃:cnm,滚!少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
【水很多的水蜜桃:我跟他说晚上想吃糖醋鲤鱼,你晚上陪他一块吃吧】
【没有水的水蜜桃:……?】
【水很多的水蜜桃:季一铭还给你了,对他好点。还有,不要告诉他昨天晚上是我,他会伤心的】
【没有水的水蜜桃:……你哪位?被盗号了?】
蔺危摁灭了手机,仰脸靠在椅背上。
他觉得心很疼。
比当初分手的时候还疼。
陶子鉴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
沈西安坐在他的对面:“怎么了?”
两人这会儿正在沈西安的办公室里。
陶子鉴皱着眉:“蔺危,莫名其妙的。”
沈西安:“蔺危?”
陶子鉴‘嗯’了一声,不想多谈,毕竟算是自己的黑历史:“季一铭的前男友。”
沈西安对这个名字印象很深刻。
昨天在食堂季一铭就是跟蔺危见面来着,沈西安从两人的嘴里听见了惊天大八卦。
陶子鉴是小三上位,撬走了蔺危的前男友。
这个事实让沈西安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沈西安小心翼翼开口:“昨天晚上,季一铭就是跟他在一起吗?”
陶子鉴点头,反正沈西安也知道两人中间这一大堆烂摊子事,实在没什么好蛮的:“你知道季一铭他脸盲,分不清我们谁是谁。所以蔺危就假装成我的样子,把季一铭骗走了。”
沈西安:“……哦。”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陶子鉴苦恼的很:“愁死我了,要是蔺危就这么把季一铭骗走了怎么办?我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季一铭。”
沈西安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他好像可以……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季一铭是陶子鉴的男朋友,他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沈西安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蜷缩了起来,指尖无意识抠着裤子,发出细微的磨擦声。
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不往那方面去想,从而转移了话题:“还差5分钟九点,季……先生应该快来了。”
陶子鉴见老公的心情十分迫切,在办公室里根本坐不住,干脆在公司门口等着。
沈西安就陪着他。
8:59。
季一铭从电梯里出来。
穿的还是昨天那一身,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露出莹润的手腕。
戴了副眼镜,嘴角噙着笑,看起来心情颇好。
陶子鉴和沈西安心里就有点酸溜溜了。
陶子鉴看见季一铭的视线往这边扫了扫,连忙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迎了上去。
然后他就看见季一铭收回眼神,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
径直进了公司。
陶子鉴:……
该死的脸盲症。
操!
沈西安看他一脸不爽,小声问他:“要不要追过去啊?”
陶子鉴气呼呼开口:“算了,让他自个儿美去吧!”
沈西安准备回去工作了,又听见陶子鉴犹犹豫豫开口:“那个,西安啊,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点不要脸,但是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沈西安看着他:
', ' ')('“什么话啊?”
还能比你当小三更不要脸吗?
陶子鉴说:“你看着点我老公,要是有别人找他,立马跟我说,好吗?”
沈西安:……
陶子鉴强调:“但是你不能再跟他上床了啊,当小三是可耻的,我陶子鉴这辈子最痛恨小三了!”
沈西安:……这话确实够不要脸的。
不过沈西安性格比较内敛,这种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表面上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陶子鉴对他嘱咐再嘱咐:“一定要记住了啊,千万不能跟我老公上床,知道吗?”
沈西安脸有点发热:“我知道了,你小声点。”
沈西安有了新任务,在办公室里没事就抬头盯着季一铭的后脑勺发呆。
他觉得如果季一铭剃了光头,可能也是秃瓢里脑袋最好看的那一颗。
他工作的时候盯着。
开会的时候盯着。
上班盯着。
下班盯着。
吃饭盯着。
休息盯着。
为了全面贯彻落实陶子鉴交代的话,就连去茶水间清洗水杯都要盯一眼季一铭的电脑屏幕。
看他是不是在跟陌生人你侬我侬。
季一铭可能是被盯习惯了,居然没什么感觉。
反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殷勇叫苦连天:“一铭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玩弄过沈总监的感情?他再这么盯下去,我这天天坐的跟军训似的,腰椎间盘突出都快要复发了!”
季一铭有点心虚:“……没、没有啊,不要瞎说。”
他确实是因为脸盲的缘故,不小心上错了人。
但……不至于玩弄了沈西安的感情吧。
不过仔细想想,他当时跟沈西安道歉,但也确实没有给过对方什么实质性的补偿。
季一铭挠挠头,有点内疚了。
中午吃过饭后,季一铭特地没有去休息区休息,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盯着沈西安的办公室。
主要是他脸盲,如果不盯着沈西安办公室,对方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季一铭可能都不知道。
沈西安在办公室里有点慌。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替陶子鉴盯着季一铭的事情被发现了。
现在季一铭要过来问责自己。
季一铭盯着他的办公室,已经盯了十几分钟了。
沈西安捏着咖啡杯,深吸了好几口气,还偷偷给自己加油鼓劲,这才勉强镇定自若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他中午吃饭的时候盯着季一铭,结果季一铭吃饭好香,他像是看吃播一样,不知不觉吃的有点撑了。
现在直犯困。
沈西安需要将杯子清洗干净,再给自己泡一杯咖啡,才能中午不睡觉。
继续偷偷盯着季一铭。
免得季一铭被别人拐跑了。
沈西安同手同脚地路过季一铭背后,去了茶水间。
他将门一关,靠着门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拧开水龙头。
“咚咚咚——”
茶水间的玻璃门被敲响了
季一铭在外面问他:“沈总,你是不是在里面?”
沈西安很慌张。
完了。
季一铭要过来骂我了。
他是不是还要说什么‘我只喜欢陶子鉴,请你离我远一点,最好现在就出国。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你是我完美爱情中的第二个污点’。
沈西安越想越慌,越想越委屈。
手里的杯子也捏不住了,陶瓷的杯壁沾了水,从他的指间跌落,在茶水间的瓷砖地面上摔成碎片。
沈西安连忙去捡,还不忘回复季一铭:“我、我不在里面……不是,我是说,沈总他不在这里。”
“哗啦”一声,玻璃门被推开,季一铭的脸探了进来:“你干嘛骗我,我是脸盲,又不是傻。”
沈西安:……
指尖一阵刺痛传来,他慌里慌张的,不小心被碎片割伤了手。
“别动!”季一铭连忙摁住他,拿过一旁的扫帚,将地面的碎片清理干净,“你的手受伤了。”
他捏着沈西安的手腕,拽到水龙头下冲洗。
猩红的血液迅速被冲淡成粉色。
他看见了季一铭脸上的愧疚。
沈西安有点眷恋两人仅有的肌肤接触,但还是恋恋不舍地将手抽回:“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季一铭皱眉:“伤口有点深,要消毒上药的。”
沈西安摇头:“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你……你不应该跟我说话的,桃子要是知道了,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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