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挑起眉毛,轻佻地问:“怎么?你就那么信任另一个自己?要知道有时候,人是连自己都不能信任的——尤其是强者,一旦有了软肋,便等于把自己的生命交由旁人定夺。”
“强者不是因为软肋才成为了弱者。”
熵双手环胸,盯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面庞,“而且我也并不喜欢所谓强者与弱者的说法,这种话术除了会让自己变得自大狂妄,并不会带来什么其他的好处。”
“另外,你说的矛盾我们当然知道,但不全对。”
“哦?说来听听?”
“不管怎么样,我和他都是一个名为熵玦的个体衍生出的枝丫,无论对方怎么改变,我们都愿意包容对方——毕竟我们那名为价值观的主干已然在父母的培育下成形,不会动摇。”
事实上,他们自分裂以来,早就想过这类的问题。
可无论是往何种最坏的情况去想,他们也只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包容自己。
确实,人是会变的。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更珍惜陪伴彼此的每时每刻。
就算他们会因某些事有着些微的不同想法……
呵,那不也是人生乐趣的一部分么?
“现在让我们谈谈其他的吧。”她说,“你要怎么样才会放我出去?”
“哼……不要。”
“啥?”
“我不想放你出去。”
“玦”此刻显得格外任性,他理所当然地叉着腰,“这里有什么不好?你瞧,多漂亮的景色啊!”
“再漂亮的景色也有看腻的时候。”
熵有些不耐烦了,“难道你就宁愿一辈子呆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吗?”
“……可,我也没办法离开……呜呜……我只想要有人陪陪我,我有什么错嘛!”
他有些萎靡地低下头,声音中透出一种令人心酸的悲伤和抽泣。
“……”
熵面色微妙,不得不佩服这家伙变脸速度之快,如此阴晴不定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耐下性子:“为什么?有人把你囚禁在这里了吗?”
“那倒不是。”
他又迅速切换为正常的语气,一点都不见方才的垂头丧气。
熵:……
总觉得这个家伙有些神经质。
“玦”撇着嘴说,“我曾经和一个家伙打了一架,没打过,死了。但由于这片地域的特殊,记忆化作了一种奇妙的精神体留存在了这里,也离开不了。只能时不时抓几个路过的人解解闷,可那些路人都太丑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漂亮的。”
其实对这个“玦”来说,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都算好看了。
精神体长时间被束缚在同一个地方,还没个伴,他的情绪和精神都被时光消磨扭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