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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头二十年里,程懿行和程嘉言都是相依为命的兄弟。
平心而论程懿行也算是个好哥哥。离异又不喜欢孩子的父亲,再婚的母亲,年长了近十岁的程懿行自然而然成为了两个人的小家庭里如父如母的角色。
原生家庭的影响在兄弟俩身上也格外深刻鲜明:程懿行对待感情吊儿郎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程嘉言沉默寡言得像个锯嘴葫芦,是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狠角色。
在一点上他们两人倒是出奇相似:除了彼此,对谁再友善也像隔着什么,礼貌却又疏离。
或许他们都清楚自己的缺陷,没有办法和其他人建立起正常的亲密关系,于是只远远站在了人群之外的位置。
程懿行自己无甚所谓,他就爱当个渣男,早早打定主意不婚不育孤独终老,打死不愿继续传承他爹的垃圾基因。
可是程嘉言是不一样的。
十岁的程嘉言会为了同班好友有父母天天接送一个人流眼泪,二十岁的程嘉言还是会思考人与人的爱的命题。程懿行不在乎什么爱来爱去的哲学,但程嘉言需要,他就想办法给,去偷去抢,他也给得起。
程嘉言要陪伴,要爱,要家人。前半生程懿行做到了,后半生,如果可以,他希望有人能让程嘉言拥有寻常的家庭。
程懿行的朋友曾经来家里留宿过,对他快三十岁了还要跟弟弟晚安吻,亲亲抱抱举高高,表情十级震惊不解。他和自己一年见几次的堂弟都是一碰面恨不得大家掐一架,抢电脑游戏机争得你死我活,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你不对劲。”
程懿行很不屑:“你弟有言言长得好看吗,有个可爱乖巧的弟弟你能忍得住不亲吗?”
朋友:“要是我弟三岁那也不是不……不,我不行,给我来个懂事的妹妹吧。”
那时候程懿行还不明白过界的亲近对他和程嘉言都意味着什么。
直到那一天他提前结束应酬行程回了家。
他还记得是个台风肆虐过后的夜晚,客厅里程嘉言给他留的一盏廊灯光线是暖黄色的,他走到卧室门口发现里面亮着灯,程嘉言在他床上好像睡着了。
他们有时会睡在一起,聊天聊到深夜,程懿行没有多想,他不想吵醒程嘉言,准备关好门去其他房间洗漱休息。
然后他听到了程嘉言压抑着的呻吟声。
程懿行没有怀疑程嘉言是把谁带到家里来乱搞了,他们之间好像有着某种约定俗成的默契,家是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没有别的人可以入侵。
他无声地推开门,从门缝里窥见程嘉言怀里抱着的是他早上换下来的睡衣,他弓着身子,手在下面小幅度地动作着,小声喘着气,忍得不行了才哼唧两声,猫儿似的。
程懿行突然反应过来:程嘉言在自慰。
他的弟弟躺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睡衣,在自慰。
程嘉言看起来对做这种事很不熟练,套弄了很久也没有射出来,他神情挣扎,最后从睡衣里扒拉出另一件布料,用手摩挲着。
程懿行认出那是他的内裤。上面还沾着他晨勃的精斑。
程嘉言把那条内裤放在了枕边,脸上混杂着羞耻和情欲,他将脸埋了进去,深深嗅着贴身衣物上另一个男人留下的气味,来自生殖器的浓郁味道,他用脸颊轻轻磨蹭着程懿行的内裤,就像贴着的正是程懿行的阴茎,眼里都是溢出来的迷醉。
他怯生生地探出嫩红的舌尖,在内裤裤裆上舔了一口,湿答答的口水濡湿了布料,晕染出深色的痕迹。
程嘉言呜咽着用腿夹紧抱着的睡衣。然后他将那一大块精斑含进了嘴里,吸着一个男人的内裤给自己手淫。
程懿行脑中如平地惊雷一般轰鸣。
他愣怔着靠在了墙上,还不忘小心关好房门,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一声模糊的,黏腻得要滴出水来的哭叫,程嘉言应该高潮了。
程懿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没有让程嘉言知道他回来过,这不是个谈话的好时候。
他在车子里坐着抽了一夜的烟,他想他给程嘉言留出了充足的毁尸灭迹的时间。
其实他远没有那样镇定。
程嘉言爱他。就像情人一样,想和他做爱地,悖德地爱他。
程懿行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费劲地回忆过去是不是有哪些被他忽略了的蛛丝马迹,是在睡觉或者出门前亲昵的亲吻,是无数个夜里抱在一起的抵足而眠,还是从头到尾所有的亲密都是错的。
更可怕的是,在听见程嘉言呻吟的时候,程懿行竟然有些硬了。
此时他受过的教育和规训煎熬着他,告诉他兄弟相奸是乱伦,为人所耻为社会不容,他应该立刻和程嘉言保持距离让他停下,但心底某个阴暗的角落又翻涌起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原始的、诚实的欲望。
程懿行是第一次听见程嘉言的叫床声,很温弱,是很招男人疼爱的软,一股子又涩又嫩的骚劲儿,不是他惯常操的那种,却是他会想要操的那种。
这么
', ' ')('快就能够将弟弟转换到性爱目标的角色上,程懿行扇了自己一巴掌,无耻。
他深深叹气,等日头高挂了才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中,程嘉言在洗碗,他瞥了眼阳台,他的床单被褥和睡衣正在迎风飘扬。
程懿行开始有意无意留意程嘉言。
真奇怪,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轨迹,好像都加上了暧昧的滤镜,叫他思绪发散得很远。他逐渐跳脱出了弟弟的角色,用一个独立的男人,一个可攻略对象的角度来看待程嘉言。
吃饭时舔过嘴唇的小舌头,睡觉时露出的一截腰身,洗完澡热水烫红了的锁骨,程懿行都觉得勾人。
他愈发觉得程嘉言很好。长得好,性子也好,真诚而不谄媚,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不少。从前也知道这些,只是现在更知他可贵,平添了很多心疼。
但越是心疼,就越犹豫。心疼是爱吗,他风流惯了,没有信心自己给得起程嘉言期待的爱,忠贞的,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情。
程懿行没有发现从头到尾让他烦恼考虑的只是他能不能给程嘉言情人的爱,而不是,他能不能不爱程嘉言。
这大半年他们都很忙,程懿行国内外两头奔波,程嘉言保研的事诸多手续,寥寥几次两人都在家的时间,晚睡前的程懿行都好好抱着程嘉言遵守着他们的小仪式。
程嘉言伏在兄长宽阔的肩上,是这样的臂膀一直给他安全感。但是程懿行很久没有亲吻他了。
他踌躇了半晌,转过头在程懿行的脸侧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
程懿行呆住。程嘉言不好意思地想要退开,他还是第一次主动亲程懿行。然后就被程懿行紧紧抱进了怀里,他抱得太紧,程嘉言都有些疼了。
程懿行低声喊他:“言言,言言……不可以这样亲别的人。”
程嘉言不解,小声说着他没有。
当晚程懿行做了梦。
他梦见他抱着程嘉言,叫着他的名字,求他不要亲别的人,求他以后都只留在他身边。
程嘉言说,没有别的人,只有你,我只亲吻你。他虔诚地亲他的阴茎,和他滚到床上,抵死缠绵。
第二天醒来,程懿行望着湿滑一片的下体苦笑,他的内裤里都是喷射出来的淋漓的精液。
程懿行向自己妥协了。
他也陷了进去。
他爱上了程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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