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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你的脖子……?”一位男同学探究地歪头观察阿维脖子上指甲盖大小的吻痕。
阿维漫不经心地挠了挠脖子,因心情愉悦而语气亲切道:“大概是被蚊虫咬了。”
“啊~我还以为你偷偷交了女朋友呢。”
“我也想能谈上恋爱就好了。”
“咦,臭小子,你还有追不到的人吗?”男生轻擂了他一拳。
“如果真有仅仅互相喜欢就能在一起那么简单就好了,不过现在也挺好。”阿维远远地看了我一眼,我拧上保温杯的盖子,余光瞥见他的视线,但继续低头抠修正带误盖掉的题目文字。内裤粘粘的,很不舒服。
“我靠,还真有点什么啊?谁啊谁啊?”
下午第三节自修课,副班长叫了阿维和韩悦去班主任办公室,回来之后两人各自带着古怪的表情,难以言喻。我听闻到了一些风声,根据当时恰好在办公室里的同学描述,班主任怀疑这俩人早恋,盘问了一番并灌输了一通大道理,但两人都矢口否认。
不存在的总能比存在的更有真实感,流言开始兴起,细菌般迅速传播增生。这件事很快便被编织出了各种版本的前因后果,比如四角恋之间的恩怨纠葛,比如横刀夺爱。和舆论中心关系好的朋友则哈哈大笑,他们不信,却当做笑谈一样到处讲又到处解释,结果给这几人的关系又蒙上了层神秘的影子。
我知道关于阿维的流言蜚语都是无稽之谈,但听到这些故事一点也不有趣,加上阿维有事瞒着我,我以为他至少对我百分百坦诚的,实际上并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和秘密,可阿维大概是把我惯坏了,故意隐瞒一些经历,我就滋生出些许背叛感。或许单纯是他去买参考资料没叫上我。
“不去做值日缠着我干嘛?”我冷眼看着墙似的堵在前面的阿维,他拿着一把扫帚。
阿维拉拉我的衣服,很诚恳地解释:“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单纯的朋友啊。”其实他解释过很多遍了,信不信由我。
我挥挥手:“我都说我知道了,别挡在这里。”
恰在此时,我从他背后瞥见踱步而来的赵英武,他穿着藏青色夹克和旧衬衫,虽然是状似晚餐后散步的徐缓步伐,眼神却早已捕捉到了目标。他让走廊变得压抑,拖着沉重的阴影。我面无表情甚至接近冷酷,微微蹙了下眉头,等他走近,便迅速换上平常神色礼貌地问候道:“老师好。”
阿维回头愣了一下,点了下头,飞速道:“老师好。”听起来像“老好”。
“晚饭吃得怎么样啊?”赵英武很随意地问,眼角的鱼尾纹挤在一起,有种人越老皮越挂不住肉的感觉。
“还不错。”阿维说。我笑了笑。
“你呢?”赵英武看向我。
“还行吧。”
他跟我俩寒暄了食堂饭菜,学习压力之类的话题,最后终于进入了正题。他和蔼地看着阿维问,意味深长道:“听说你和韩悦被曹老师叫去谈话了?”
阿维脸色瞬间沉下去,短促回道:“嗯。”
“男女同学之间有点感觉也蛮正常的,只要不影响成绩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这个阶段还是要拎清孰轻孰重对吧,毕竟时间已经太少了。”赵英武拍了拍阿维的肩膀,假惺惺地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深觉一阵恶心,背后冒起恶寒。明明就不是这么想的。
阿维小幅度转头,向旁边瞥了一下:“没那回事。”
突然间,赵英武的双目陡然瞪大,死死盯住阿维的脖子,仿佛窒息了一秒,提着口气询问道:“你脖子上是什么?”
“啊?这个……”阿维抬起眉毛,手摸着脖子歪头思考着。
“虫咬去的?”口气似乎这是被毒蛇咬去的,赵英武微抬起粗短的手想要去触碰。
阿维微微一笑,含糊暧昧地低声“嗯”了一下。这种反应给赵英武当头一棒,他神情变得复杂,面部肌肉像在生疏地练习微笑般扯起来:“这个天气,虫子挺多的……”
晚上我和阿维回到家门口,他轻吻了我一下,再将钥匙插进锁孔里。鞋柜边摆着一双熟悉的皮靴,爸爸今天出乎意料地回来很早。他洗完了澡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手指夹烟,视线从平板屏幕抬起来,目视我们从玄关经过客厅,嘴里喷出一团烟雾。我有点惊讶地看向他但没说什么,只听他出声道:“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
我和阿维同时愣住。
“老师打电话过来了吗?”阿维不悦地问。
“别紧张,我又不会说什么,你这个年纪我早就谈过三四个女朋友了。你嘛,这条件不是很正常的吗?”爸爸表现的很大度,“你真的跟韩悦搞对象了?”
班主任果然打电话了,分明都没调查清楚真相就直接联手家长,他们对待感情的事情总是缺乏耐心且抱有偏见,尤其是小孩子,更是草率得很。不过也情有可原,他在为一本率和年级平均分绸缪着,没那么多精力去好好探究小孩的什么鬼恋情,只要妨碍分数的就一律斩除,很高效。
', ' ')('就只可惜,我们的命运不光只是我们的命运,也永远不只是我们的命运。
“没有,我跟她没关系,也不知道谁传的。”
“那你和她在学校关系特别亲近吧。”爸爸的问话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一种别有目的的错觉,
阿维沉吟了会儿:“异性里关系还算不错。”
我幽幽地插嘴道:“对的,关系超级好。”
“也没有很好啦!”阿维立刻转向我苦哈哈道,“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会被怀疑哦?”
“异性朋友就很容易产生这种误会吧。”
“那误会可不少了吧。”
爸爸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们闹别扭,表情放松,目光却紧绷。他的平板已经黑屏了。这让我觉得在这场合谈这个话题多少不太合适,便很快收声走上了楼。阿维跟屁虫似的随我进了房间,门关上,书包扔到一边,从背后抱住了我,笑容甜蜜地亲了在脸上“啵”了一下。
“笑什么?”
“哥这样子好可爱。”
“什么样子?”
“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
真的是。我别扭地别过脸,掰开他的手,把书包放下,转身撩下他的立领,露出修长温暖的脖子,看上边的吻痕,印迹已经淡淡的了。
“我问你,乌里和陈磊到底怎么回事?”我的视线从脖子转移到他的眼。
阿维无辜地看着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无情道,“不然韩悦干嘛找你?乌里都和我说了是你约他们的。”
阿维的态度跟跳闸一样突然就变了,好像关键之处不在于我的质问:“哦?乌里和你说的?他找你抱怨了吗?”
“不要转移话题,我可不会被你糊弄过去。”
阿维急于吐出的话堵在了嘴边,缄默了几秒,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态度坚决和不爽心情,软下语气妥协道:“好吧,韩悦和乌里是我约的,因为韩悦说她物理很弱,想让我帮她挑本参考书,刚好乌里也有空嘛,就也约了他一起。但是我那天真有事去不了。”
那我呢?我想问,但没说。为什么不约我。
“竞赛吗?”
“嗯。”
“你明知道那天有比赛你还要约。”
“我忘记了嘛。”他露出无法揣测真假的笑容。
我挑起右眉梢,狐疑道:“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设计乌里的。”
“怎么会呢?我为什么要故意设计他?”
“不是就好。”
“你很关心他咯?”阿维语气故作轻松。
“还好吧,我只是奇怪而已。不过他人还蛮好的。”我停顿了会儿,添了一句,“他不光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阿维收敛了笑容。这家伙自私的要死,自己同性异性朋友一大堆,我提了别人几嘴就不高兴,是想截断我的人际关系吗?
气氛有些变化,我不想再在乌里的事情上被过多钻牛角尖了,心情也不是很好,便把他往门口推去:“好了不早了,我要去洗澡,你也赶紧回去。”
他一言不发地被推到门边,距离半米处猛然刹住脚步,硬是推不动了。只见他转过身,握住我的手腕逼近,那阵势像大铲车,我猝不及防,不得不连连后退,最后坐到了床上。“干什么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茫然不已,虽然猜不到他要做什么事,但也感受到了某种未散去的酸涩氛围。坐下来的视野里是他的下半身,宽松的校裤穿在他身上显得贴合匀称,双腿修长笔直,又不失稳当的力量,让人很想把他的胯下摸大。他抬起我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来,另一只手撑在床上,右膝盖屈起搭在床沿边。
自从某个界限被打破后,接吻的次数节节增加,只要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总会碰一碰,他也老搞突袭。我偏过头去,又被掰回来,心里是想推开他,但贴上来的嘴唇却带有神秘的蛊惑力,将我往沉醉的混沌里拉。我的手从按在他的胸口上,悄悄溜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有洁癖,但不妨碍我喜欢攫取他的口水。嘴唇是接收感觉的信号,舌头是感觉的延伸。他起先含住我的嘴唇舔舐,等我微张开嘴表示欢迎光临后,舌头便探索进来。有时候是我先伸出来,那是在他这位客人迟迟徘徊于门口的情况下。
他徐缓而不容反抗地把我压到床上,我的外套被拉开,滋拉一声,他轻吻了下我的下唇,抬起脸,把我外套里面的衣服掀到肋骨处。我按住他的手想起身,却又被他压回去。
“让我看一下。”他伏在我身上低声说,含着令人微醺的气音。
我被他吻得脸颊热热的,手握着他的手,意识有点迷迷糊糊。
“哥,我想看一下。”他又求了我一遍,松开我的手,把衣服拉到我的胸口上。左胸口的维字还在,像个小小的珍重的刺青。他亲了一下那个字,咬住我的乳头吮吸,越吸越硬。
我脆弱地打了个颤,轻哼了一下。
“哥,我们打个赌吧。”他
', ' ')('突然提议。
“什么赌?”我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他凑到我的面前,刻意神秘地压低声音:“如果我让赵英武周五的考试取消,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总感觉他早就打好了主意。
我陷入沉默,思忖片刻。
“那如果没取消呢?”
“我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吗?”
“嗯,任何事都不许拒绝。”
任何事都不许拒绝?他到底想让我答应什么事呢?听起来怪瘆人的。难道是平时我一定会拒绝的?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那么自信可以取消赵英武的考试,肯定是深知自己在赵英武心中的重要地位吧。
想到此,我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点生气。
“好啊。”我爽快道,实际上带有赌气的成分。我倒要看看你要耍什么滑头。
他笑了,亲了我一口,抱着我一阵啃。亲昵到下身变得危险,我及时中断,把他赶回房间。坐在床边清醒了会儿,我透了口气,换了身睡衣,坐到桌边打开电脑查看邮件。赵英武在中午就发来了封邮件,短短的一句话就像一抹阴狠的冷笑。
——我知道你是谁了。
我敲击键盘。
——真的吗,老师?
距离周五还有两天,给我的也只有两天的机会。在打赌的当时,我觉得自己的赢面很大,毕竟高考前的每一场测验都有重要的意义,考试时间既然已经承诺,就不该随意更改,即使老师也讨厌批改卷子。但转念一想,阿维不一样,他既然能够和我打赌,说明他有势在必得的砝码,赵英武偏袒他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难道阿维会以什么做交易?他们在私下偷偷联系?
在学校里,我无时无刻不注意着阿维的举动。他起身去上个厕所,被同学叫出教室,尤其是去办公室,凡风吹草动都能让我过分敏感。
自修课,我表面上风平浪静地坐在原位写字,时不时抬头看阿维的座位,忽然发现他许久没有回来——之前看他拿着张卷子走出教室。我迅速收拾了一下,站起身。同桌的眼睛和桌面只有一拳距离,鼹鼠般趴着写字,他听到我的动静头也没抬,屁股和腿只往侧面一挪,给我留出窄窄的半人缝隙。
站一下会死啦?我皱了个眉头,也不好说什么,屁股挤着他的身体出去。他间断性发出不耐烦的“啧”“啧”,搞得我也很烦。
走廊无比安静,安静到能听见机器运转的白噪音,让我有种活在工业腹部的感觉,廊外的天空只是装饰画。记背的知识点像呼在窗玻璃上的雾气渐渐退去,窗户后面堆积如山的杂物清晰浮现。我站在杂物中间凝视着玻璃上映出的脸,心想这为什么总是一张烦恼的表情。
我一边漫无边际地走神,一边走到数学办公室前,心沉了下来,推开门,阿维意料之外地不在里面。看来他并不是来找赵英武的啊。赵英武正在座位上看手机,见到我便放下。我照常问了题目,虽然那题我早就搞明白了,只是想做个借口。等到合适的时机,我问了真正想问的,假装没记清楚再确认一遍:“老师,考试是在周五吗?”
“嗯,对,在周五。”赵英武自然地回答,示意了眼桌上的红色小礼袋,“阿西,吃糖吗?林老师结婚发了喜糖,你要吃就拿点去吧。”
“不用了,我最近牙疼,谢谢老师。”
“给同学带一点去吧。”
“这……”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把糖倒到自己手里,再放到我的手心里,说着“你们学生喜欢吃巧克力吧”,粗糙肌肤的触感摩擦着我的掌心。他的手有不同于深肤色的阴凉温度。
我握住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退出办公室。我平时没有分享的习惯,或者说没有这个机会,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刚刚好的分量,这把糖于我而言有些多余。反正赵英武的糖是不可能给阿维的。我又想起了那个疯子同桌,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把糖揣进口袋里。不是很想回去了,但又不得不回去,为什么在这点小事上也身不由己,人到底能不能自由了?
“嘿!”
肩膀被轻拍了一下,我丧气地回头,看见阿维开朗地冲我笑。
“怎么了,不开心吗?”他满脸关心地问我。
“嗯。”
“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其实只是一点小事,说出来又微不足道。我也无法形容堆积的负面情绪,只是想,什么时候能开心点就好了。如果能毕业就好了,真正的人生总感觉在很遥远的地方发生,它没有名字,也没有开场白,但我想当它降临的时候我自然不必去想象。此刻只是有点想,逃离。
“没什么。”我敷衍道,问他,“你去哪儿了?”
“学弟向我借资料,我就送过去了,聊了一会儿。”阿维说着叹了口气,“你总是不说为什么心情不好,那我该怎么安慰你啊?”
“我没那么脆弱,自己会看着办的。”我慢慢地移步,阿维也跟着我慢慢走。
“你去赵英武办公室了?”
', ' ')('我抿了抿嘴,短暂沉默了两秒:“嗯。”
他笑了笑没说话。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却把自己搞得心事重重,他从容的样子就像对任何事情都有足够的把握。
突然,我停下脚步,嘴唇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轻碰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继续往前走。阿维愣住了,整个人停止运转了大约有几秒钟,然后微张开嘴,环顾四周,好在走廊上寂静无人。他一把把我拉回来,低下头吻住了我。其实我亲完后担惊受怕,毕竟这是公众场所,阿维反贴上来后,受到惊吓的心脏愈发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赶紧远离脑袋后退几步。
阿维露出一副“怎么不给亲了?”的无辜表情。
“会被人看到的。”我心虚地小声说。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啊?真是吓到我了,哥第一次主动亲我诶。”阿维洋溢开抑制不住的笑容,超有感染力。
“我不知道。”我耳朵尖开始发热。
“那我就当成这是在撒娇咯。”
“啊?什么撒娇啊……”
翌日我等到夜自修才去赵英武办公室,这种时候阿维应该已经出动过了。阿维转着水笔,坐在位置上抬起脑袋,朝我经过的方向向日葵般行注目礼,我回看了他一眼。在以全班同学为背景板的情况下,阿维确实引人瞩目,白得耀眼,一眼就能看到。
我故技重施,先问赵英武题目,再抛出关键问题:“老师,明天还考试吗?”
赵英武的反应跟昨日不一样,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可能未料到我消息这么快,转而笑了笑道:“考试太经常的话,同学压力也会很大吧。”
看来考试要被取消了呢。然而我此刻一点也不为赵英武的“善解人意”感激涕零,也不为考试取消而暗自庆幸。
“但是能更好地看清自己目前的学习状况吧,其实试卷最后都会变成作业,倒不如在上课时写完。”
赵英武笑了起来:“你是这么想的啊,不愧是你,一点也不害怕考试。”
“所以……考试还继续吗?”我迟疑地问。
赵英武沉吟片刻,似乎是拿不定主意,又像在思考如何跟我解释。
“考试的话……”
“老师,”我突然道,默默捏紧了拳头,“如果这次考试我考得比阿维高,我有话对你说。”
赵英武愣住了,嘴里的语言不翼而飞。
“什么话?”
“考得比阿维高我才会说。”我忍住不打寒战,说出口后又涌上悔意。这种暧昧隐晦又任性的话和极力抵触的情绪在体内疯狂斗争。实际上我无话可说,更不想多说一句,只是为了赢而硬着头皮上的,付出了一点小小的代价。也不知道这点代价,赵英武会不会放在眼里。
“哦?这么神秘?”赵英武微笑起来,眼神变了,“那好吧。”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
我强忍着不适,顶着他意味不明的目光离开办公室。站在门口,感觉自己又想吐了。
明天,明天第二节课。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清晰而无可回溯。我开始隐隐地紧张与担忧。
漆黑的夜幕下,学生大片大片地往明亮的校门口涌动,宛如甬道内向光源争先恐后飞翔的昆虫。我走在阿维身边,一如往常听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认识的同学接二连三地拍过他的肩膀打招呼。相比他的轻松自在,我显得平静而紧绷。
“明天,如果不考试的话,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吗?”他看着我,半边脸陷在背光的昏暗中,眼睛在亮处笑吟吟地闪烁。
“记得。”
“哥,祝我成功吧。”
“不可能,明天我会赢的。”我望着前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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