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顺风车着实让张浩想不到,因为太可笑了,他甚至连个生气的表情都装不出来。
“你怎么无动于衷啊?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那个人马上就要自食恶果了。”
“啊?”
高海听不懂,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让人不禁怀疑他经营小卖部是否真的能算清楚帐。
张浩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人有自己的家,那些神仙们也有自己的地盘儿,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搭了顺风车,把自家仙儿送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塞到桌子底下,让吃香灰吗?”
“可是,大家的确对着它拜了啊,没用吗?”高海还是不明白,缠着张浩非要一个解释。
张浩放下手中的药材,带着高海往外走。
“供奉这种事情是心诚则灵,大家拜的都是五仙,它估计连香灰都吃不着。走吧,把这件事情散出去,不出三日,那只耗子就会自己灰溜溜地把东西带走。”
高海忍不住对张浩竖起大拇指,撇着嘴称赞道:“高,真高!以后你就是我哥!”
张浩无奈推着他向前走:“别废话了,你是哥行不行!”
到家仙庙时,已经围了很多人了。
“真缺德,到底是谁啊!”
“最近来的人多,会不会是外村人啊?”
“不见得吧,我听说后街那个谁谁家,她媳妇儿不是从外面来的吗?说什么信爷……爷舒什么的?”
“那是外国神,还是个光着膀子的,这个土像一看就是咱这儿的神嘛。”
村民们对着放在空地上的神像说得热火朝天,但都不约而同地距离两三米远,生怕沾染了什么晦气。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的一句:“张浩来了!”
那一圈人纷纷回头看,自发地送出来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把张浩迎了进去。
张浩走到中间看了,那神像粗制滥造,应该真是个野神,这种来路不明的神仙的信徒,基本都很疯狂,信仰也较为虔诚,人一旦较了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比如眼下这个。
“大家都散了吧。”
村民都张浩的决定感到不解。
“散了?!”
“不是吧,就这么放过他了?”
“哪个缺德玩儿,还是自己站出来吧!”
“都这种情况了,怎么可能还敢出来,我看啊,还是让张浩做法,直接把这个人揪出来!”
此言一出,一呼百应,大家都嚷嚷着让张浩做法。
张浩被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太高双臂做向下压的动作,尽可能让自己的存在感压过群情激奋的人。
“大家安静一下,我又不是神仙,做不到那种玄乎的事情。”
“可你不是很厉害吗?”
“很厉害也不代表我会做法呀?还是散开吧,小心这神像有不好的东西,你们沾上可就麻烦了!”
果然,恐吓远远比劝阻更管用。
一听说这东西不好,都是有多远跑多远,转眼间这里就只顾下张浩和高海了。
“你怎么还不走?”
“我又不怕这个,而且我现在的愤怒大于恐惧!我一定要和你一起把这个人揪出来!”高海说着还攥住拳头,一副要上战场杀敌的模样。
张浩蹲下身来,继续研究神像。
……其实倒也没什么可研究的了。
捏神像的人应该技术不佳,这东西甚至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好像雨一冲就会顷刻间化为一滩烂泥。
“你是咱村情报管理中心的主任,你就负责把我之前的说法散布出去。”
“啥?啥情报管理中心,咱村啥时候有这个机构了?”
高海甚至挺直身子,左右张望了下,那模样真是蠢到家了。
张浩翻个白眼,举起神像冲着他的脸吓唬了一下,“小卖部人多啊,不就是情报中心!”
“哦,原来是这样嘿嘿……”
高海挠着头,他看见张浩把神像又送回了庙里,放回原来的位置,用桌布盖上。
“你怎么放回去?五仙儿不会生气吗?”
“不会的,用不了多少时间。”
接下来张浩换了个姿势,对着桌子下面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楚。
当高海想要凑过去仔细看看的时候,张浩却又站起来拍拍手。
“走吧。”
-
张浩给高海封个情报管理中心主任的职务,还真没亏待他。
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这个消息就传开了。街头巷尾都在说,甚至到了饭点儿,都有人端着饭碗在门口相互议论。
反正这里离庙远得很,说两句又不碍着什么,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晚上,李思雨给站在门口的张浩披了件衣服。
“你真的不用去村口看着吗?万一那个人今晚就来了呢?”
“不会的。”这个自信张浩还是有的:“今天风头正盛,所有人都注意着呢,别看他们个个闭门不出的,实则耳朵都长到那边了,一有风吹早动,咱俩绝对是最晚到的。”
李思雨摇摇头,表情有些无奈:“你对所有事情都这么了然于心,倒显得我像个废物了,你会不会有一天本事大了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如果我还是个整天混日子的废物,你是个事业蒸蒸日上的博主,你会不会取消婚约呢?”
“不会。”李思雨斩钉截铁地说:“虽然我爱上的是真正的你,但如果你真的是传闻中那样无所事事的话,我大概也会出钱养你吧,毕竟那是我的责任和命运。”
张浩听着有些心酸。
这丫沙头,她恐怕不知道自己是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才等到了如今的张浩。
“我的答案和你是一样的,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
张浩在李思雨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转身搂着她关门了。
与此同时,市中心人民医院。
ICU病房外站着一个身高约莫一米七往上的女子,她戴着墨镜和帽子,身穿长款风衣,双手插在口袋里,隔着墨镜看向病房中。
那床上躺着一个瘦得几乎看不见人形的人,分不出男女,全身上下都裹着纱布,身上连满了各种仪器。
一名医生缓缓走到女人身边,看向病房内,许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叹息。
“再治疗下去意义也不大了,一天二三十万的治疗费用,我还是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