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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衙门,许平和方金枝二人正在后面别苑的客堂里静坐着。
他们在等一个人。
自然等张如晦。
吕师囊被人掳走,明教的人连续两日暗中搜寻竟然没有结果,许平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也只有求助张如晦的皇城司了。
尽管吕师囊身份敏感,可就上次的许园夜宴来看,张如晦对他竟然表现出了难得的好感,整场宴席上每每与之对酌低语,时而谈笑风生,显的甚是投机。
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可这一幕,终究被许平牢牢记下了。
这对身在龙潭虎穴之中的明教众人而言,毕竟是件好事。
“平哥,你说张大人他会帮我们调查吗?”方金枝娇柔的身躯缩在宽大的太师椅里,小手抓弄着裙摆。
“没什么问题。”许平冲她一笑,宽慰一声。
没办法,如许佳人,上头啊。
“那...”方金枝似乎还是很担心,想再说什么。
“许大人,我家大人进宫面圣去了,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方能回来,下官听说您来,特意前来陪话几句。”
就在这个当口,自门外走进来一人,身躯宏伟,有若铁塔!
正是皇城司头号亲从官,上一指挥,王虎。
许平见到来人,也忙站起身:“是王大人,客气了。”
他对张如晦的这位头号亲信印象也是极佳的。
“坐坐。”王虎忙紧赶几步,上前招呼。
他刚从外面执行公务回来,听说许平来到,就赶到这客堂来了。
许平是自家张大人的好兄弟,又是如今官家的红人,现今官职品阶亦比自己高,他若不过来陪几句话,等张大人回来了,难免要唠叨他慢客。
“大人造访皇城司,想必有什么急务?”王虎一边亲自为许平二人斟着茶,一边问道。
“两日前有一位朋友无故失踪了,所以特来请张大哥帮我调查一下。”许平回应。
“哦?”王虎很是错愕,放下手中茶壶后便神色冷然道:“还有这等事?”
“这人你也是认识的,就是上次宴席中,同席而坐的那位吕师囊吕先生。”许平道。
跟着又一指身旁的方金枝:“也就是这位方姑娘的叔叔。
“哦!”王虎会意:“是那位做漆树生意的杭州吕先生,我家大人回来之后还念起他几次,每每夸赞吕先生有经国之才。”
他说的真诚,可许平听了却不免心里嘀咕:“那家伙还有这本事?我怎么看不出来?”
“张大哥慧眼识人呀。”他干笑一声。
“吕先生被人劫走,大人你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吗?”王虎正色。
“大约是在两日之前,也就是那晚许园事情的后一天。”许平道。
“可是在祥符县?”王虎突然发问。
“啊!”许平和方金枝俱是一奇。
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约半月前有探事卒回报,说是祥符县周遭发现了一处商队很是可疑,是从太原城过来做煤炭生意的。”王虎皱眉道:
“可是我派人盯了几日,又没发现什么特别异常,对他们的盯梢便就松懈了,难不成...”
“王大人,劫走吕先生的,是弥勒教的人啊!”许平沉声道。
“啊!”
王虎当即大惊,霍地一下便站起身来。
“大人,你说,可当真?”
“这等事情,不敢有半句虚言!”许平正色。
“大人你且稍待,下官需要出去一下。”王虎道出这么一句,便径自出去了。
“平哥,万一过会皇城司的人问起,吕叔叔为什么会和弥勒教的人结下仇怨,那该怎么办?”方金枝见王虎走远,方才敢小声问道。
显然,皇城司内庄重肃杀的氛围,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放心吧,我自有计较。”许平淡淡一笑。
又坐了有一刻。
“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马虎对待!你速速遣一百探事卒即刻前往祥符县!直到查出详细再来禀报!”
门外已经传来张如晦沉稳而严厉的声音,且越来越近。
“大人,王指挥已经带人先自去了!”
“恩,你也速去!”
“遵命!”
听着来人脚步声踏入客堂,许平示意方金枝一同站起。
“兄弟,来了?”张如晦大踏步而入,凝着眉看许平一眼便径自坐往主位。
“大哥,事情你也都知道了。”许平拱拱手。
“坐。这弥勒教已经近十年未曾敢在京师兴风作浪了,想不到今天,竟又死灰复燃!”张如晦口气冰冷。
“如果城内没有相关内应的话,我估计他们做不到这么顺利。”许平已然坐下,也是肃然道一声。
“内应?你是说?”
张如晦与他相视一眼,当时明了了几分。
“苍龙义社。”许平口气平静。
“恩...”张如晦颔首,沉吟片刻:“不错,他们暂时拿你没有办法,便去向你身边的亲友下手了。”
“为了掩人耳目,撇清关系,便借助弥勒教之力。”许平应和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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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金枝闻言不由芳心一动:
这家伙瞎扯还真是个高手,本来吕叔叔为什么会和弥勒教扯上关系的问题,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说的是。”谁知张如晦反而很是认同。
“哼!”
只听他猛地一拍桌案:“本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在京师闹的天怒人怨,现在竟又敢勾结叛贼!一旦抓住主谋贼首,势必将之投入皇城司大狱!”
方金枝闻言不由心中先自一颤。
尽管说的并不是她,可皇城司大狱...
进去的人,最少也要褪层皮啊!
“方才王指挥听说已经先自出去了。”许平在一旁反倒宽慰一声。
“恩,他已带人先行去往了祥符县暗查。”张如晦怒气稍减:
“此事事关重大,如若被官家知道,势必也会天威震怒啊!”
许平点点头。
的确如此。
当初王则于贝州、齐州等地起事,声势颇大。
主要这等泯灭人性、蛊惑人心的斜教明明已在二三十年前便已伏法,还是以相当手段被镇压,可现在,竟然又重新抬头了!
而且还公然地在天下腹心之京师大肆活动。
这岂不是对皇权赤果果的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佶就是脾气再好,焉能容得了他们?
何况最可怕的,便是朝中官员也有人被其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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