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船如天上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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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哪怕结婚五年,孩子三岁,都停止不了作为外貌协会高级秘书长心中的那把火。

对着那张脸,实在是太难不推掉身上的社会责任了。

她想抛夫弃子,想出轨。

“好了殷先生,您到了,有什么事情您按铃就好。”

完了完了,对面只是用那双眼睛直视着她一下,伴随着那礼貌的略微颔首她就受不了了。

几十岁的人了都,怎么还像高中怀春少女一样。

她心里这么默念着自己,也在出了包厢的门以后即刻甩了甩头。可随后,就抬起胳膊左右闻闻着那人身上的味道了-嗯……还是那款清清凉凉的古龙水,弄得好像谁染上一点儿自己的气质也莫名干净了些,就朝着那散发着香味的人气质去。

呃,她这么一说不会很奇怪吧?但那个人就是很干净啊,哪怕年纪不是什么十五六七八,可他就站在那里就冷冷淡淡的与周围的尘世烟火一副格格不入的模样。啊呀,反正就,都懂得吧??好像现在小说里惯会描写的男主-与自己那时流行的邪魅霸道身上有火的总裁不是很合-内冷外热,心就只为爱人而动。

那么细提干什么,她又不是他的老婆。

而且不说脸,什么仙子般的感觉都不顶用。还外貌协会高级秘书长呢。

万一是个只有那双眼睛好看的鸭嘴兽怎么办?她的小说男主在她面前几乎都是戴口罩的吧。

啧,低级!

她追求的美丽,可是内外兼修的,只注重于外在又俗又没内涵。况且,几乎,那肯定是有漏下的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个似娇媚面纱的口罩被细白手指摘下来的那一刹那给她的感觉,就是上头那首不知算不算大众流行的小诗了。

我的妈呀,就怎么会有人好看到这种地步?疯了吧?啊?不是,长成这样的一张脸,怎么舍得戴口罩啊?而且真的…这、拜托,把此等皮相藏起来独吞,不予世间人分享漂亮的愉悦以及顺带提升审美的话,是要上法庭的吧?啊?

他的基因真地结合的很好,他的妈妈真地很会生,那么那么帅的儿子,将清丽妖冶这俩风马牛不相及的词平衡到极致-就是那双该死的人都说的桃花眼的多情,遥不可及的天仙也会倾情于这凡世间的俗人了。

哦,原来不是不说,是说起来,那描绘的词语就更是夸张了。

没有夸张呀!就真地是那谁太会勾引人,瞄过一次此等心都要在体内酥麻成渣的容颜,过后肯定受不了他又要把口罩带回去的隐藏。所以说口罩就真的是面纱,那若隐若现的小心思,让人心痒难耐极了。

烦啊!看他口罩上条的那与鼻梁间的交界,高着呢!

对了对了,说到这个他还很高的天老爷,她周围环境从未见过身姿如此挺拔的男性,估摸着该是有一米九这般。

总之,这个她已招待过好多次的…似是刚毕业仍为男孩子的人,就是好看了。外在内里都好看,是连身上的味道都在为他诉说,他是美人儿他是美人儿,我是只有美的人才能穿出来内涵的古龙水。

好吧,好吧,既然她都这样那样了的话。

那,脾气不好,差一点儿,也是可以接受,理所应当了的吧?

不然长那么好看干嘛呢。如,天才少有不怪咖。

赵礼貌鼻子一动,一闻到那拒人于万里之外的雪松味后,就忍不住在那边打字边对着手机屏幕笑了。

他刚和新交不到一月的小花女友发完宝宝想你,现在就要与旧识超过十年的大花发小儿抬起下巴颏儿打起招呼。

忙啊。

“诶,不是我说,殷大少爷,哥们儿,您能有一次不和我吃饭迟到吗?服了。到底是谁要接风洗尘?”

说是大花决然不假的。

他这发小儿都不知成一颗受精卵之前到底是何种精子和卵子包在一起的,那脸儿就不是漂亮到人能有的境地。想当初年少轻狂时,还喜欢过一阵呢。

就丫实在是太他妈好看了,真的,小时候这不谁瞧谁都要说一句,哟,这哪家来的小丫头呀,水灵又恬静的,我带走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嗯,那不可就是人美又不爱说话的才让自己个儿喜欢上的么。

就这赵礼貌吧,虽说是被爷爷取了个这名儿,但人的性格确实挺闹挺的。然后就像所有那种互补的奇妙“爱情”反应一样,诶,就喜欢那种甜美害羞的女孩子,抚慰抚慰自己那大大咧咧的小心灵。

谁成想好家伙。

丫他妈是男的,胯下也跟自己一样是个带把儿的!

那这谁受得了,往常就靠着那多出一年时间接受世上风吹雨打、自称为哥哥要照顾那“仙仙”的男孩,经过这么一番打击,就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

当然了,其实也没有脆弱到那般田地,喜欢的拿不到手或者是颠覆想象就要寻死觅活一哭二闹三上吊…关键还有的是,当时自家老子还在殷旻妈妈手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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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呢,那这般举动自不必说是被赵父视为何等冒犯顶头上司-赵礼貌当初真地就敢拉着人的手信誓旦旦的在那打着包票对着人母亲说道,阿姨,以后我一定要把仙仙给娶回家来当祖宗供着,您放心吧!

完全不顾上头两位大人的脸色究竟如何。

然后还转头就亲了每次从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开始,人都是木的殷旻。

随即一二三木头人传染了。

且就以上的那一切,还都是在拜年那天发生的。

这、

属实怪不了赵父,从第一次来殷府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让赵礼貌好好规矩着别横生事端,要真坐不住,就出去在花园那地方瞎玩玩别跑远了。如果碰见了吴阿姨的孩子,要礼貌点儿和那小弟弟说话知道吗?不准欺负人家。

小弟弟没碰见,倒是碰见了“小妹妹”。以及嘴上确实欺负了。

小殷旻那时不知怎么就顶着个妹妹头旁还编了个小辫子蹲在地下看蚂蚁。身上很香,发丝很软,还白白的活似个跟牛奶配在一起的小元宵。

嗯,要是当初知道赵礼貌这般胆大无礼能弄出这么个龙凤事故,别说坐不住也得坐,赵父从一开始压根儿就不会带着这小兔崽子过来。

……

反正就这么一搞啊,所谓的“罪魁祸首”还有个鸟的好果子吃?这不十天半个月就被给锁在房间里禁足反思,说什么你就一天到晚给你老子找麻烦吧,成天就知道玩儿,屁话也不记在心里!现在好了,连男女都不分了!

床上的赵礼貌那时就抱着那抹恨,用尽了全身力气向对面那个他也曾轻手轻脚的想要把人装扮的不那么娇滴滴的“仙仙”哭吼道,“你干嘛啊你!那么大的个人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哑巴了啊!装什么小女孩儿呢!骗子!”

那时的殷旻因为平常表现出来的种种刚配上个管家-发小儿当哥的后才察觉丫当初那根本就不是害羞爱清静才无口,就是他妈的嫌和人交谈时口水横飞的恶心而已-在听闻此话以后实在做不出来平常那冷颜小宝了。这不本来还不是很熟的拉扯着那衣袖喊人替他讲呢,可随后赵礼貌接的那还没讲完的句子,更是让人火大。

“你怎么就不是女的啊!”

冰雪消融出裂缝流春水咯。

“我怎么就不是女的?我怎么就不是女的?你那么喜欢女孩子,我帮你吧。”圆溜溜的小鹿眼里满是厌恶鄙夷,可粉润润的花瓣唇吐出的话语倒是绵软奶气,“知道剪刀嘛以你这蠢货脑袋?要是再敢对我大声一句,信不信我就把那玩意儿捅你肚子里?先把你肠子给全绞出来,后手就摸进去割掉你睾丸,像劁猪一样的,生阉了你。可你也不能叫,反正舌头都被我拔了拿去做狗粮了。”

……

四岁的殷旻,怎么居然就能说出这样的话。还多辞。

这可给旁边那俩人真是吓傻个好歹。从此,心里也就暗自懂得那天仙与普通人的反常之处-话是好容易说上没错了,但赵礼貌往后再也不敢喜欢殷旻。已经远超于性别相同的可怖。

年年岁岁走到如今,也就是近两三年,殷天仙作为一个日常社交已经被严重影响到的洁癖狂魔,终于克服了和发小儿在同一张餐台上吃饭的恐惧-不过还是要把自己的区域用酒精擦个够才行。

这不现在,就摘下了那像天生长在上面的口罩,张嘴就是他人百年都不能闻的抬杠话语,“你要接风洗尘,所以是你请我吃饭,我又没有上杆子。”

“得得得,知道了知道了,我上杆子,我热脸贴冷屁股,行了吧?明明那次你回国你接风洗尘,你请我吃饭,怎么到最后又是你迟到?觉就那么好睡?真成,理儿每次都在你那。”

“那你别每次问,我都说了很多遍了,不想出来吃饭,不要出来吃饭,脏死了。”

“啧,哪有……算了,和你这怪咖说不通真是,杯子给我,吃饭。”

啊?就吃饭了?不用喊人送……

送个屁啊送,都早在桌上了,和这人在外头吃饭也确实是真地烦的。

热的,饭菜味道大,殷天仙不吃,而冷的……这怎么吃啊?啊?就说这冷的在世界上什么好吃的?咱们就提主食吧。

因此和殷旻一起吃饭,基本所有人就都得吃的是那些屁热屁热的东西,讨人厌真是。

但奈何那人天生运气好了,身旁甚少甚少不迁就他的存在-当然包括在美国读书时被他用那非人举动强制收入听话囊中的一帮同学-就像殷旻戴了那么多年的口罩,上天偏爱他至极,还没把他弄成个招风耳。

也就是让那似冰透又如雪嫩的耳朵,出了红了。丫真是太白太白太白,被抽绳绷出来的充血的厉害。

于是乎那种雅致又妖异的美,依旧足以让拥有十多年友谊的前提下的赵礼貌,乱了心神:

不过那么一两秒,瓶子里的红酒全洒出来偏了道了。

难怪手上感觉不出来。

“礼…赵礼貌!诶!做事情仔细着点儿!”

殷旻前头刚公筷转私筷,低头准备将那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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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的素食糖醋排骨放嘴里,就听见桌上动静不对。而后眼皮一抬一瞧,嘿,怎么做事儿的,溅出来的红酒似乎有几滴还飞到自己个儿脸上了。

“哟哟哟哟,操!你不早提醒我?!按铃!按铃!”

“我不早提……我不一听见就和你说了吗?你自己没意识到。那么走神,想什么东西?”

好嘛,叽里咕噜这么一阵搞,各种换换换,赵礼貌从进来到现在两个多钟头了,愣是屁都没吃着。更别提妈的有一道菜是他最喜欢,且由于原料升级又能给殷旻显摆的刚好因为沾上红酒还要重做,烦死了。

于是乎他就瞧着殷旻那不过是夹起一大拇指盖儿的鸡蛋炸豆腐还分两口吃的模样,不爽了,一口饮尽杯中红酒后就张着那大嘴稀里糊涂,“诶,怎么,你安姐又跑出去了?咱说这全球疫情才刚结束多久,丫瞎玩什么呢?”

说完了那乱七八糟还不够,上下眼皮一扫,又默默接一句暴殄天物。

赵礼貌问的时候殷旻还在吃那什么竹荪配黑松露,整一段儿不超过二人小拇指长的东西,这天仙还是得咬下一口就又在那细嚼慢咽的,完了再加上喝酒嘴清,停了那么两三秒以后才讲话。

嗯,要不是赵礼貌从小看那谁谁这样,真是贼想把做作这俩字给一股脑儿甩殷旻脸子上了。

“嗯?她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说得不是那种样子的关系。再者,怎么着也算亲了吧?嗯?”

说话就说话挑什么眉,以为自己多帅。

我去,挑个眉都不让了?这天仙也从来没说不喜欢啊。

可不是永远都,冷冷淡淡的。

“你是没话跟我说还是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咱俩本来不就这样吗?也不清楚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谁叫你亲了我。脏死了。”

“诶!!你闭嘴啊!什么什么什么!”

冷冷淡淡其实也好,不然丫要是做出别的什么表情了,那就对旁边的人不好了。

比如就说这回,那一点点的笑意破功。

谁心动谁完蛋。

“不要,自己做的事还不让人说了吗?蠢死了,不分男女逮人就亲。”

嘿,听了这话,赵礼貌能不愤慨就有鬼了,唾沫星子飞来窜去,“诶!殷大旻!!这他妈怪我?!你怎么不怪你妈把你生得那么好看?!疯了吧?!就跟他妈一小女孩儿似的,欺诈犯!老子他妈现在还想告你呢妈的气死我了!!我他妈好好一人的初吻啊!你这王八蛋!”

“还初吻?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小学没毕业就和人家这那了,然后到现在,每发一条IG就是不同的人,昨儿还问我要裘佑安闺蜜的闺蜜的联系方式。”殷旻这边还在拿着口罩挡在嘴前,一板一眼的似是要数落出对面那花心男的所有罪状,可人家也是一副完全可以预想得到的场景了,边听边翻白眼,“你吻就吻,别初了。”

“诶,我…你这样说得我好像多王八蛋一样。大家好聚好散好吧?我又没出轨,服了。”

“我也没说你出轨,只是单纯的在描述事情的本…”他本想继续,可瞧赵礼貌一在感情问题上势必要反驳的架势,算了,不好玩儿,以及他也真地向来不清楚为什么那么多人那么看重情感、恋爱这种东西,“你那一直跟我说的电影怎么样了?有什么着落了吗?”

“怎么?你要入股啊?终于对我那计划书动心了是吧?”

“动心?现在这年代,你在电影院拍武侠还能火吗?我这钱投下去是不多,但要是打水漂了,这怎么说?”

鸡蛋炸豆腐又被夹起来了,不过这回后头接的是松茸瓦罐高汤。

“诶,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物以稀为贵,剑走偏锋。到时候直接在这市场杀出一条血路,赚的盆满钵满。再说,干自己喜欢的事儿,扯什么钱,多庸俗不是。”

嗯,说起这俩人的教育经历是一个比一个那什么:

一个就放任着那聪明的大脑乱用,迄今为止可能待在学校里的时间都没有在床上睡觉的长。中间甚至还放弃学业跑去弄高尔夫了-那一段时间就觉得那个白色小圆球被自己打得那么那么远,怎么就还能被找到啊,挺好玩儿的。

可游戏总有会玩腻的那一天,殷天仙觉得自己够了以后就不管了。就待在家里。毕竟高尔夫怎么会有这么忙,从他在美国碰球的那一刻就好像总是在比赛比赛比赛了。好累。

然后就没过多少日子就被父母给揪回学校-休息也休息够了吧,十五岁的人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停下?而且又是天才。再说,这时候不回学校,想干嘛!

殷旻也不知道了。他没想好。

或者说打从娘胎开始,他就没有那个规划长远的能力,想一出是一出,随心而动。

哒哒哒过了一年,他终于说想好了,要跑交响乐团整低音提琴去。

好,以为这回能长久,年纪大了说话做事要负责了吗可现实依旧和上次一样-整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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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了吧,同样的达到自己的那个所设定的目标要求以后,某人一下想不出个好玩儿的又回学校了。

最后磨磨蹭蹭蹭蹭磨磨,这样智商的人二十才把大学的毕业证给拿到手,且还不是大家最想看的首位藤校。那也可以算了,怎么着那商学院也确实算出名。那接下来在现在这个社会少说也要拿个硕士回家了吧,诶,偏不,拿到那张纸的第二天,人唰的就飞回国,从此就长达直到现在快两年的家里蹲生涯。

简单点儿四个字就足以概括殷旻现如今的生活状态-混吃等死。

反正,从那打小配的管家和玩的运动、学的乐器分析,殷家,不是差钱的主儿。

另一个呢,与上头那位相比就比较正常了,但也不是特别正常。

是好好的按部就班跟着大家所想的,父母所想的去接受教育了,但心中那想要把自己想的东西呈现给世人看的火从未熄灭。去年刚毕业,哗,转手就又进了拍电影的本科去了。

可还是急,他等不了有着夯实基础的那一天,不然就殷旻口中所说的武侠电影从何而来?

而至于什么赔钱不卖座。

这俩从小穿一裤兜长大的-只是单纯的比喻,因为很明显殷旻绝对不会-不就当是别样的花钱找乐子了呗。况且本来那电影本身就不太适合放给所有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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