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没事儿吧？”夏樽扭头看向唐凯，后者靠墙坐着，用手按着头，夏樽以为他犯了什么病，赶紧走过去，蹲下来：“用不用我送你去医院？”
唐凯没说话，夏樽忍不住拍了拍他：“喂……”
“有烟吗？”夏樽的嗓子哑的吓人，夏樽被他这种状态吓到了，不肯给他烟抽。
“你作死啊？嗓子都这样了还抽？”唐凯应景地咳嗽了两声，夏樽立刻起来，把窗户都打开，又去厨房给唐凯倒了杯水。
“拿着。”把水塞给唐凯，夏樽发现他脸色难看得很，眼睛里血红的，眼底也有些青黑，夏樽立刻明白了什么：“是关于剑宗的事？”
唐凯抓水杯的手紧了紧，他抬手按着额头，手指插进发里，用力的摩挲着，头慢慢地埋在膝盖上。
“喂……”
“我写不出来。”唐凯的声音闷闷地发出来，因为身体的阻拦，声音模糊地让人分辨不出里面的情绪，夏樽皱起眉，就听见唐凯加大了音量，又重复了遍：“我写不出来……”
默默地蹲在他面前，夏樽忽然觉得词穷，仿佛隔岸观火，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唐凯。轻轻叹了口气，夏樽了起来，走到书桌前，开始默默地点开那个存稿的文件夹，里面关于剑宗开头的文档又增加了，他深吸了口气，开始逐个看下来。
书房里非常安静，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和夏樽偶尔点击鼠标的声音，这种安静持续了很久，而最安静的人，则是坐在边动不动，让人都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的唐凯。
“喂，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写出什么，但是在我看来，你写的这些开篇，没有任何区别。”夏樽从电脑前抬起头来，轻声说着：“没有人要求你去争取文学奖，对于读者来说，最关心的只有剧情。也许你苛求完美，但你如果为了完美直不肯迈出第步……说个不恰当的比喻，蛋再圆，它也只是个蛋，没孵出东西来，它都是死的。”
唐凯没给反应，夏樽叹了口气：“退万步说，就算你写失败了，又怎么样？你赢得起，就该输得起，因为怕失败磨磨叽叽的，还不如个老娘儿们！”
天已经擦黑，昏暗的光透过窗户，书房里也是昏昏沉沉的片混沌，唐凯在光影的阴面，夏樽看不清他的反应，实际上，他也并没指望唐凯会对自己的话有什么反应。但不管怎么说，该说的他说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关了电脑，起来，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让唐凯静静比较好。走出书房，脚下又有些犹豫。算了，给他做个饭再走吧。
直到炒饭出锅唐凯都还那个状态，夏樽用饭盒把饭放好，便回去了。当天晚上，他点进盛唐当年在网的专栏，这里真的可以用荒凉来形容，上次新的记录还是在三年前，文下最新的评论也是年前了。夏樽又点开自己在论坛里的那个长评，忽然发现竟然被回复了。而且后面盖起了高楼。只因为其中个楼里的马甲是，盛唐。
谢谢。
虽然只有这两个字，但留言的时间竟然是在去年年底，后面纷纷跟帖合影，还询问会不会继续开新文，但盛唐却没再出现过。
夏樽看着留言的时间，忽然觉得呼吸的时候胸口有些难过，他甚至感觉到每次呼吸胸口的起伏，和心脏张缩的频率都变得不同了。这是在唐凯认识他之后，告诉他继续写文之前的次留言，尽管这不能作为什么佐证，但是他可不可以贪心地认为，唐凯决定续写剑宗的诸原因里，是有他这篇长评的因素的？
如果放在以前，他作为个死忠粉，这会儿恐怕要激动地满地打滚儿，但是此时此刻，发酵在他心中的，却是种异样的感动。也许，他对于唐凯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但凡想到唐凯迄今为止所付出的努力，他看在眼里的那些认真，那些疲惫，甚至那些吹毛求疵以及今天的颓废痛苦，哪怕有那么点点是因为自己，哪怕是自己的主观去夸张了那点点的分量……他都觉得，非常感动。
他都觉得，就算是管闲事好了，他也再也不能抛弃个动了笔的作者。
第二天，夏樽又恢复了保姆般的做饭活动。其实也有部分担心是出自于怕唐凯就这么坐在书房里饿死了，别问他为什么能开出这么愚蠢的脑洞，唐凯根本就是个神经质起来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夏樽中午到的时候，发现昨天的晚饭根本没吃，本着不浪费，他把米饭热了，端着去书房。房间还是样的凌乱，样的充满了香烟和咖啡因的臭味，但是不同的是，唐凯的坐标变了，他从颓废地立在墙边上，变成了颓废地窝在书桌前。
“喂，你不是死了吧？”夏樽没好气地推推他，唐凯皱着眉微眯着眼，躲开他烦人的爪子：“你他妈滚远点……”
电脑的屏幕因为他的动作亮了，魏宁看到的还是那个存稿文档，但是下面的数字统计增长了，他忍不住俯下身去看，自动保存的提示是在凌晨四点钟最后次。所以说……他昨天通宵写文了么？
“要睡你去房间睡！”夏樽忽然扯起他，唐凯啊了声，不胜其烦地甩开他，趿拉着鞋往外走，夏樽本来想跟上去，但是心里抓挠了下，还是坐下来，看文！
可看了还没两行，电脑屏幕忽然被啪地按下来，唐凯在对面黑着脸：“谁允许你而再再而三看我的未公开文的！”
“额……”夏樽笑笑：“我这不是怕你直不敢发，放着怪可惜的么……”
“猪都会用激将法了，哼……”唐凯不屑地瞥了他眼，随手抓起饭盒：“这是给我的吧？”
“你大爷的才是猪！”夏樽吼了声，唐凯已经转身走了，他切了声，随即摇摇头，笑了起来。这才是那个臭脾气惹人讨厌的唐凯嘛。
夏樽跟着走出去，唐凯正在皱着眉吃炒饭，看见他出来抬头瞪了他眼：“你这炒饭是人吃的？”
夏樽走过去，弯腰拿过勺子舀了口吃，砸吧砸吧嘴：“难吃吗？非洲难民还没饭吃呢！”
“那你自己拿着忆苦思甜去吧！”唐凯哼了声，把饭盒塞给他，自己走去厨房，很快厨房里传出抽油烟机的动静，夏樽歪着头朝里张望，没会儿，唐凯端着碗面出来。
“我靠你还会做饭呢？熟了吗？”说着，端着碗凑乎过去，鼻子皱了皱。还别说，唐凯那碗面不仅卖相漂亮，香味也很足：“那什么……”
“你离我远点，影响食欲。”唐凯冷着脸吃面。
“我靠我给你做了这么久的饭都不知道你也会做饭，那什么……你不打算让我尝口，表示表示谢意。”
“你做饭这么难吃，我没吃出毛病来都万幸了，还得给你做饭答谢你？”唐凯哼了声：“顺便给你普及条生物知识，人的唾液里可以提取出完整的套染色体，我让你吃口，怕被你愚蠢的基因污染了。”
“……”夏樽被噎得瞬间饱了。
艹！这挤兑人的气势，跟昨天那个要死要死要死的怂人是同个吗？
“快点吃，吃完出门。”唐凯忽然用筷子敲了下夏樽的碗边。
“啊？”
“电影，你不看了？”唐凯嘴角勾了勾。
“你有精力去……”夏樽迟疑了不过三秒，怕唐凯反悔似的，立刻快速敲定：“看看看，今天就看！”
第31章，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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