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婴儿和它的替身都十分安静,它们就这样坐视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蚕食,没有任何挣扎。
就连婴儿吮吸的力度,都没有任何波动。
看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我眼中居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但我的情绪依然平稳,动作也依然优雅,我不疾不徐地吃掉了它的双臂。
掠夺了许多种基因的怪胎自愈能力极强,它的伤口几乎在转瞬之间就止血结痂,被啃食掉双臂似乎并不痛苦,也没有造成伤害。
空气中,“食子诅咒”散发出的异香越加浓烈。
它的体内似乎充满了这种法则般的食欲诱惑,受伤越重,就越让人想要把它吃干抹净。
“视界”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哪怕没有什么明确的神智,他的表情依然显现出了一种病态的渴求。
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充斥着进食的**,不断抽动的面部肌肉,更是让他本该英俊的脸庞显得无比狰狞。
就连我本人都难以自制,逐渐放弃了优雅而缓慢的用餐,犹豫片刻后疯狂地对那两条腿大快朵颐。
直到我将怪胎的双腿啃噬干净,进食的快感才稍稍得到一丝满足,让我有能力遏止自己疯狂的行径。
我的身体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进化。
肌肉力量变得更加强大,骨骼变得强韧无比,身体柔韧度也大幅提升……每一个器官都以全新的姿态畅快运转,即便没有身孕也能为孩子提供无穷无尽的源泉。
我感到了空前的强大,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可以演化出鳞片或者羽毛,这几乎是一种成为“究极生物”般的快乐。
然而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得意忘形地狂笑,也没有自恋地欣赏这具更加美丽、散发着无穷魅力的身体,而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明明身体状态好得无以复加,我的心肺功能却依然在疯狂运转,好像刚逃出生天的溺水者一样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企图用急促而深沉的呼吸安慰自己。
我用尽全力制止了自己的进食本能,硬生生顶住“食子诅咒”的疯狂魔力,停止了啃食。
我知道自己无法对抗蛇魔,也知道自己在感受到吃掉怪胎能得到的好处之后,就已经不可能不把它彻底吃光。
是的,哪怕现在“食子诅咒”的能力消失,我依然会为了获得力量,主动吃掉这个怪胎。
然而这一刻,我的心中也产生了和那些正义人士一样可笑的“阿Q精神”,我也开始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了。
就算这个孩子必须死去,我至少也应该让它多得到片刻的温存,尽可能品尝一下母爱的甜美。
我的确有了这样的想法,也这样做了。
失去了四肢的怪胎安静地躺在我不断起伏的胸前,那双漆黑的眸子依然望着我,一眨不眨。
可这一次我的眼神却闪开了。
事已至此,多余的情绪和发泄都于事无补。
这孩子的孝顺和孝敬,我就照单全收了罢。
也许过去了几分钟,也许过去了几年。
我和怀里的怪胎心有灵犀般地再次对视了一眼,它停止了那来自天性本能的吸吮。
“视界”狂暴的力量将“食子诅咒”碾成一滩吸进了肚里,随后闪电般出手,将我怀里炸成一团的血肉收集起来,一点点地喂给了我。
细细品味着那逐渐变得血腥难闻的东西,一种苦涩又甘甜的感觉在我口腔中蔓延。
饮下最后一滴血,我站起身来,脚下微微发力,就在坚硬的地面留下了一双脚印。
这一刻,本就泯灭了人性的暴君,真正脱离了人类范畴。
不死之身,不老不死,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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