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顾执安在白沙岛逗留了几天,再次回到公司时,瞬间被堆积如山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文件、会议、邮件排山倒海地涌来,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回过神。因为新的工作也一直进来,他是连着加班了好几周才追上进度。
他原本是去白沙岛放松的,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轻松多少。裴衍那天的莫名其妙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他只能装作听不懂,含糊带过;秦越对他的态度更是让他捉摸不透,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感,仿佛时刻都在试探着他的底线。而他,也只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想起了古代掩耳盗铃的故事——明知道那些事情存在,却偏偏捂住耳朵,假装听不见,看不见,好像这样问题就能消失。他如今的状态,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顾执安打开文件,目光扫过助理周元草拟的赔偿方案。这份文件是关于工厂化学爆炸事故的赔偿细则,也是林素然和顾延之硬塞给他的工作。大部分受伤的员工已经同意和解,唯独一位因事故而被截肢的员工,至今仍处于时醒时昏的状态,情况复杂。事主的家人强硬地拒绝了所有的和解条件,坚持要给个公道。
他合上文件,打开电脑上的软件,发了条消息给周元。
很快,敲门声响起,周元走了进来。
“这份方案还不够完善,”他将文件推向周元,“赔偿金额再提高一些,截肢的员工不仅是身体伤害,后续生活的安排也要有所体现。给他们家人提供心理咨询资源,同时,医疗费用和康复支持必须覆盖到位。”
周元迅速点头,飞快地做着笔记,随即犹豫着开口:“顾经理,可是事主的家人态度很强硬,似乎不单单是为了赔偿……”
“他们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态度。”顾执安淡淡地说道,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微沉,“他们觉得我们的善后措施只是在敷衍。生产线的主管和工厂负责人有没有去探访过?和他们家人谈过吗?”
“去过了,但没什么进展。”
顾执安摘下眼镜,略作沉思,语气坚定道:“联系公关部,让他们拟一份正式声明,表达诚恳的歉意,同时将事故的调查进展透明化,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顿了顿,他继续道:“还有,把我的行程表拿出来,和生产线的经理、工厂管理负责人协调时间,尽快约上事主的家人,正式道歉,面对面地谈一谈。”
周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明白了,我马上去安排。”
待周元离开后,办公室重新恢复了安静。顾执安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目停顿了片刻,又伸手打开另一份文件——那是明天与朗纳集团开会的资料。想到又要与柯恩虚与委蛇,他便觉一阵疲惫和恶心。
那天之后,他曾让人私下了解过。果然,柯恩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还传出过性骚扰下属的举报。只是不知为何,最后都被压了下来,不了了之。顾执安想到这里,眉头微皱,心底浮起一丝烦躁。要不是他实在抽不出时间,他真想把被害人找出来,让这个所谓的金牌负责人直接被法律制裁。
他撇了撇嘴,将文件合上,心情略显烦闷。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顺手接通,周元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顾经理,明天与朗纳集团的会议取消了,他们说过后再安排时间。”
顾执安微微一愣:“原因呢?”
“对方没具体说明,只说柯恩先生将不再负责这次合作,他们会派新的负责人过来。”周元补充道。
“行吧,你再让我知道。”
挂断电话后,顾执安忍不住笑了声。他这是什么运气,刚许的愿瞬间就心想事成。他摇了摇头,将文件随手放到一旁,原本压在心口的一团郁结顿时散去不少。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秦越的名字。顾执安接通,耳边立刻传来秦越带着些许懊恼的声音:“哥哥,我好像把钱包落在家里了,里面还有身份证。你下班回家能不能帮我去房间看看,是不是在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是说29楼那个房间?”顾执安一边问着,一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明天的会议取消后他也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公司加班。
“嗯,对,就是那间房。”秦越应道,语气里透着些许撒娇般的依赖。
顾执安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顺手将电脑放进包里,边戴上耳机边问道:“钱包什么颜色?放在哪儿了?”
“黑色的,在桌子上,哥哥一看就知道。”秦越声音带笑,随后自然地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我不想又去融舍吃了。”
顾执安嘴角微微扬起:“那你挑个地方。”
“最近家里附近开了家牛排馆,感觉可以试试看。”秦越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