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眉心微微一蹙,而看着他淡漠的样子,商如意苦笑了一声,还是自己说道:就算你真的不在乎,我,我还是得解释。
宇文晔道:你说。
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跟他的确是在听鹤楼见了面,但并非那种私会,玉公公和王绍及都在,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
他跟我说的,也是兴洛仓的战事,我是在那一天才知道你三战皆败——,离开听鹤楼回家之后,我就收到了那幅画,因为担心你,当晚,我就出了城。
……
我说的,都是真的。
宇文晔看了她一会儿,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只是,跟刚刚在听鹤楼的时候一样,你还是有隐瞒。….
商如意的目光微微闪烁起来。
宇文晔看着她的眼睛,犀利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几乎要割裂她肌肤:他特地安排在听鹤楼见你,没在宫里,难道,就只是为了跟你说我在兴洛仓的战事?
商如意的唇瓣颤了一下。
看着这细微的变化,宇文晔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跟你说了想要杀我的念头吧。
……!
商如意一下子睁大双眼看着他。
她不仅是惊愕宇文晔能觉察出楚旸的心思,更让她惊讶的是,帝王对自己动了杀机,这种事情任何人知晓了,都一定会胆战心惊,甚至惶惶不可终日,可宇文晔说出来,却那么轻描淡写,好像全然不在乎。
他淡淡道:他连在我大获全胜之后,仍把我关入大理寺问审,当时我三战皆败,他怎么可能没冻杀我的念头?我猜,他不仅想杀我,甚至可能连杀了我之后如何安置我身边的人都已经考虑到了吧。
……
不过,你隐瞒这些事,不是怕吓着我,而是在护着他。
我——
为什么要护着他?难道在你心里,他杀不了我,我反倒会——
说到这里,商如意的心几乎都要裂开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如同噬人的怪
兽一般,从她自己的心里钻出来,又快要将她吞噬掉。
甚至连宇文晔自己,也没再说下去。
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里。
看着商如意沉默又惊愕的样子,宇文晔眼睫低垂,彻底掩盖住了他深邃眼眸中的暗光,这些,对他来说的确不算是什么难以揣摩的事,他甚至提不起兴趣去多问。
但,心里却还是有一个缺口,让他忍不住又开了口。
炎劼说,他与你在附近见面,是何时?
商如意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问道这个,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王少集和大理寺少卿曾经问过我兴洛仓的战事,要与你的供词对应。
就是同一天?
是。
宇文晔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冷光,道:他们在宫里问了你的话,为什么他又出宫来见你?
……!
商如意的心一颤,目光也闪烁起来。
但她终究还是答道:他,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送什么?
送……伤药。
宇文晔眉头一拧,目光立刻落向了商如意微微抽动的瘦削的肩膀,随即明白过来。
这一刻,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将她传入宫中,也许只是为了询问兴洛仓的战事,但在问询过程中知晓她受了箭伤,转头便立刻出宫为她送来伤药。
甚至,因为下着雨,那位九五之尊还亲自为她撑伞。
这,与那精心准备,独一无二的织羽步仙鞋又有什么区别?
皇帝的心思,也许并不想让天下皆知,但也从没不打算隐瞒。
想到这里,宇文晔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一时间,一种不知是愤怒还是嫉恨的情绪涌了上来,几乎将他吞没,在看像商如意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复杂的,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道:那你用——
说到一半,他又硬生生的停下,商如意睁大眼睛看着他,宇文晔淡淡道:用没用,都无所谓。
商如意道:我——
她的话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长菀急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二公子,少夫人,宫里来人了!.
冷青衫', '衫')